阿琰做完检查出来，看到福菀和明瑶坐在一起，立刻冷着脸上前，将它拖走。
明瑶被扯得一个踉跄，“诶.......我还在和它聊天呢。”
“以后不许和它说话。”阿琰碰了碰明瑶手腕上的疤，见它露出吃痛的表情，冷声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不懂，我觉得福菀对我的态度好像软化了。”
明瑶一边说着，一边对不远处的福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福菀移开眼神，无视了它。
明瑶像是受伤的小狗，尾巴瞬间耷拉了下来。
好吧，看来福菀态度软化了什么的，都是它的错觉而已。
明瑶被兽医带进检查室，经过好一番折腾，它才从里面出来。
三只熊猫全都做完检查回到房间后，已经是中午了。
饲养员来给它们送饭，午餐除了竹笋和盆盆奶以外，还有新鲜的苹果。
不过苹果只有阿琰和明瑶拥有，福菀的零食小碗里空荡荡的。
陈杰蹲下来揉了揉福菀的脑袋，“检查报告下来了，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好，苹果这种含糖量高的水果最好不吃。”
福菀的眼神暗了暗，它乖巧地点点头。
饲养员和工作人员离开后，明瑶想了想，将自己的那一份苹果掰成两半。
汁水飞溅在它脸上，明瑶舔了舔，甜滋滋的。
它拿着半个苹果，放到了福菀的零食碗里，小声道：“快点吃，一会儿饲养员就要来回收餐具了。”
福菀微微一愣，心情复杂极了。
它分明对明瑶这么差，对方为什么会对它这么好。
以前从来没有动物对它这么好过，那些动物不抢走它的食物就已经够好了，从来没有谁像明瑶那样，还将食物主动分给它。
阿琰轻叹一口气，“你真是......对它这么好干嘛，它不一定会感激你。”
“试试看嘛，说不定总有一天福菀会被我的坚持打动呢。”明瑶笑吟吟的拿起剩下的半个苹果啃了一口，果然是甜的。
之后的几天相处，福菀还是一如既往，不主动和任何熊猫搭话，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唯一的变数就是明瑶。
只要一有时间，明瑶就围着福菀转，甚至第一顺位都不再是阿琰了。
这让阿琰吃了不少醋。
福菀对明瑶依旧不理不睬，不过没有再对它动过手了。
明瑶将这一切归功于阿琰的压迫感，觉得福菀上次被阿琰打怕了，所以才不敢动手。
渐渐的，福菀逐渐习惯了明瑶在身边的絮絮叨叨的生活。
甚至它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发出单个音节，回应明瑶的话。每当这个时候，明瑶就会露出不可思议，甚至是受宠若惊的表情。
明瑶觉得这是好的开始，至少福菀真的逐渐接纳它了。
这天，福菀坐在小秋千上晒太阳，表情祥和宁静。
眼前突然出现一大片阴影，挡住了阳光，福菀察觉到了，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双眼。
明瑶摆出灿烂的笑容，“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福菀沉默了片刻，将屁股往旁边挪了挪，给明瑶腾出一个空位。
明瑶也不客气，圆滚滚的大屁股硬挤了上去，和福菀靠得极近。
“过段时间你也要展出了，你确定你的性格可以胜任吗？”明瑶认真地看着它，“如果你自己去会害怕的话，我可以去找工作人员，让咱们两个一起共同展出。”
“不用，我不害怕。”福菀轻笑一声，“在国外动物园的时候，我经常面对游客。”
“哦......”
明瑶眼里的热情瞬间熄灭。
它们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以往相处的时候，都是明瑶在拼命找话题，福菀从不会主动开口。
想了想，明瑶的眼神再度亮起，“对了，你和我说说你在国外的生活吧。”
也许是被明瑶长期以往的热情所打动，福菀第一次对别人讲述了它在国外的生活。
明瑶眼里的笑意渐渐消散，越听它越是心疼。偏偏福菀的语气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声音都没什么起伏，这让明瑶觉得，它是受了多少欺负，才会变得这么麻木。
“还好你被园长接回来了。”明瑶拍了拍福菀的肩膀，“你放心，咱们动物园里是不会发生这种事的，况且你还有我，我向你保证，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福菀的眼神落在明瑶放在它肩头的爪子上，这次它没有将对方的爪子拍开。
福菀看向明瑶，第一次认真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我们住在一个屋檐下，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么。”明瑶说得理所当然，唇角也溢出一丝浅淡的笑意，“而且你可是我的第一个同性朋友，我是很珍惜你的。再有就是，我和你一样，也是从国外的动物园被接回来的，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能从你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就想多照顾你一点。老实说，我在国外的日子也不好过，虽然没你这么受欺负.......”
明瑶絮絮叨叨了半晌，福菀依旧沉默地听着，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也许它是幸运的，遇到了明瑶这么个傻子，哪怕被它伤害过，却依旧对它笑脸相迎，包容着它。
说不定拥有这么一个朋友，会是一件幸福的事。
福菀打断了明瑶，表情严肃，“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明瑶好奇地歪着脑袋。
“其实我之前对你不爽，除了我独来独往惯了以外，还有一个原因。”福菀顿了顿，看上去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其实我在看到阿琰的第一眼，就对它有了好感。特别是后来工作人员安排它照顾我，可它拒绝了，选择和你在一起，我就对你多了几分不爽，把你当做了假想敌。”
“啊？”
明瑶大脑宕机了，它还真没想到会是这样。
福菀立刻补充道：“不过都是过去式了，现在想来我那个时候应该是因为刚回国，有些水土不服，刺激得发情期提前了，所以才会对阿琰产生好感。你放心，我现在看它完全没有任何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