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蠕动的红色丝线如同空囊一般将绪风给包裹住了,把祂带到了蔷薇觉得安全的地方。
蔷薇的身体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流淌在整个天城的鲜红丝线舞动扭曲着,而源头就在那流动的红色空壳。
空壳里面长出了一个美丽的脑袋,蹭着祂的脸庞。
【蔷薇】看着那蓝玫瑰重复着——
“我就是讨厌这种花。”
而被裹住的男人血肉当中长满了红色丝线,像是鲜红色的贴身棺材包裹住自己,却带着笑解释。
“可这是真的蓝玫瑰哦!奇迹的爱,就像你将带着奇迹来到我身边。”
“真正的来到我身边。”
于是——那红色卷曲的丝线铺天盖地的开始收拢,蠕动扩散在整个天城一点点的流回来了。
像是红色的洪涝,又像是一根根流动的虫子就那么回缩着,却更加霸道的侵入祂的身体。
那打了死结的,彰显威严的,属于神圣凯莎的红色披风掉落在地上。
然后是属于圣子的金边白袍。
溶解一般飘落在地面。
却除了脑袋之外没有让绪风裸露出一丝的肌肤。
鲜红色就那么在祂身上流淌着,包裹上了那被捧着的蓝玫瑰。
将它染成了红色,用那红色丝线强行织出了红玫瑰与红色蔷薇花的缠绕。
那长出的美丽脑袋,顺着那流淌的暗红色头发来到绪风的胸膛。
逐渐拢聚出一双修长美丽的手,搂着祂的颈脖。
脸颊又贴了上去轻蹭,红唇就贴在绪风耳边抱怨。
“狡猾的小渣男。”
蔷薇这么说着。
祂又轻笑出声,黑色的瞳孔边缘更加的模糊,一点点的在眼眸当中扩散着,又沾染上那红色的细丝。
“好吧,那么小渣男要开始说甜言蜜语开始哄你了。”
绪风就这么轻笑着说。
“蔷薇,我一直在想你,也在等待着你,即使是演绎的戏剧,我依旧喜爱这个结局。”
“产生了欢愉。”
多么甜蜜的爱人相逢场面啊!
属于神圣凯莎的白玉神像崩塌,白色的绸布从那神像当中飞腾而出,试图突破那红色的丝线,卷曲到祂的身上,为绪风重新铺上属于圣子的白袍。
那白袍是由每一个神圣凯莎所织成。
可是啊!蔷薇已经长在祂的心口,只能将长在一起的黑色与红色同时裹住。
于是凯莎只能痛苦的勒紧自己。
又有蓝色蝴蝶的幼虫在那美丽的躯壳当中蠕动着,然后展翅着。
是鹤熙呀!鹤熙长出了蓝色的翅膀,那是属于蝴蝶的翅膀,就从她那美丽的皮囊里面。
扑闪着蓝色的荧光入侵着。
却什么都做不到,只能被凝结成液体的痛苦沾湿了翅膀坠落。
伏在草地上摆动挣扎。
天使彦几乎惊恐的捂住了脸,却又很快被分离的焦虑遮盖,她努力眨动着眼睛,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纯白的心脏裸露了出来。
温情却又残忍的祂说着甜言蜜语哄着自己的妻子,依旧问出了那句话。
“选择吧!蔷薇,你拥有这个权利。”
“要拥有哪种现实呢?”
“选择现在也可以,把我带走或者留在这里,我们举行婚礼永远在一起。”
“或者回到那个现实,那个我就睡在你身旁的现实。”
刚刚凝结出来的蔷薇花朵,将祂裹成了一个红色的茧。
长出的双手搂住了祂的脸,抚摸着那卷曲凌乱的发丝。
看着那讨人厌的蓝色蝴蝶和试图裹过来的白色布绸。
看着那被痛苦包裹,被分离凌迟露出了胜利者的欢呼。
做出了选择。
“当然是一直在我身边。”
“好。”
祂就这么说着,然后所有的天使们悲戚起来了。
被凝结成实体的痛苦所包裹。
像小孩子一般嘤嘤的哭泣着。
绪风看着那想要飞起却展不开翅膀的蓝色蝴蝶,看着那胡乱飞舞的最后勒紧自己的白色布绸,还有裸露出来的白色心脏。
那么仁慈又残忍的许诺。
“再等等吧,会来到我身边的。”
祂这么说着,然后叮铃铃黄色的大时钟跳着脚。
那是绪风调好的闹钟。
站在旁边如同局外人围观着的凉冰歪了歪脑袋,看着开始带出褶皱斑驳的空间。
一只长着黑色绒毛的小兽,伸出了黑色的恶魔翅膀,摇摇晃晃的飞了过来。
在【蔷薇】不高兴的眼神当中,挤进两人中间,被挤压的扁扁的,却依旧发出了小兽的欢快呜咽。
它甚至拨弄摆动着红色的发丝,在里面穿梭着卷进祂的怀里。
又有那毛茸茸的黑泥流淌过来,在那红色里飘扬扭曲渗透着。
黑色的泥泞想要黏上祂,却被那红色包裹的发丝阻挡,最终她只在那红色的蔷薇花耳边轻轻留下了一句。
“别忘记你答应过的事哦!”
小幸运拖着自己卷曲变长的毛发,乖乖的喵了一声。
【现实倒转】
蔷薇睁开了自己的瞳孔,她看着自己身旁安心睡着了爱人,一个翻身翻到了绪风身上,咬住了他的唇。
释放着爱人的权利。
咬住了,撕开了,融入了。
绪风睁开的眼睛闪着雾气,搂住了起伏摇曳的蔷薇。
那修长圆润的手掐住了蔷薇花的腰茎干。
那红色的蔷薇便软倒了在男人身上。
远在天城的鹤熙,在那个切实的现实消失之后,蜷缩在自己的床上。
像是一只展翅失败的蓝色蝴蝶,依旧被困在那老旧的躯壳之中。
“还要多久?您还要我等多久呢?”
“偏心!偏心!为何如此偏袒!”
“为什么那个被偏袒的永远不是我?!!”
鹤熙恍惚着,痛苦着。
体验过温柔的相处,越发无法忍受分离。
她咬住了自己的肢节,喘息着想要扒开自己。
恍惚的天使彦看着瘫倒在王座上的神圣凯莎,不知为何流着泪抱住了自己的老师。
裸露着纯洁如雪般白色心脏的彦,似乎看到了永远威严的诸神之王剥落下的碎片,身上出现了裂纹。
那拨开的内里是鲜红的血肉涌动着,还有白色的绸布卷曲着。
彦奇怪的看着自己的老师,却毫无所觉的伸手挠着自己裸露出来的心脏。
仿佛那轻笑声还在耳边。
然后环抱着老师的痛苦,露出了痴痴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