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先去医务室吧。”杨妈看着江问心背上的杨濡情,指向了旁边临时搭建起来的医疗帐篷。
“好。”江问心沉声答应,然后把杨濡情往背上一晃,让她往上窜了两下。
“嘶——痛,轻一点嘛...”
杨濡情抿了抿嘴,对着江问心皱了皱鼻子。
“知道疼下次就小心一点,好吗?别让我担心了。”
江问心没好气的撇了撇嘴,但还是温柔的圈了圈她的大腿,就好像此刻他背上的是一个即将破碎的瓷器。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即使疼痛,但杨濡情还是温柔的摸着江问心的头发,任由他背着。
“给我呼两下嘛。”
受伤之后的杨濡情格外的脆弱,就好像卸下了大人的外衣一样,变成了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女孩儿。
“哎呀,爸妈还在呢,别闹。”
江问心小脸通红,微微用余光瞥了一下一旁神色复杂的杨爸杨妈,晃了晃脑袋。
爹妈深刻贯彻三不原则——不存在,不知道,不想管。
“没事,他们会理解的,呼一呼呼一呼。”
重点是她的气音还很重,吹得江问心耳朵麻麻的,里面就好像有蚂蚁在爬一样。
他的第一感觉就是从耳根开始,一路延伸到了自己的背上都是通红的。
就连脚都有点儿软。
一旁的杨爸杨妈也好像封闭了五感一样,硬着头皮走到了两个人的前面示意自己绝对不会偷看。
天下苦暴羊久矣!
到了医务室门口,杨濡情还在江问心背上晃来晃去的撒娇。
“那个...我们先进去看看医生在不在哈,你们...俩...爱干嘛干嘛吧。”
杨妈撂下这句话就拉着杨爸进医务室了。
杨濡情此刻就好像是一个喝醉了的小孩儿在耍酒疯。
肾上腺素褪了以后就开始分泌多巴胺了呗?
怎么这么亢奋?
江问心甚至有片刻觉得杨濡情是故意摔得,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不是,你俩进去好歹把这个病人带走啊?!
虚空看病啊?!
“亲你一下,多的没有了哈。”
江问心没管杨濡情脸上的灰,扭过头来准备啄一下杨濡情的脸,却刚好撞上了她的嘴。
软软的,有股草莓味儿。
唇釉确实好哈。
“医生在呢...你们...进来...吧...”
撑开帘子的杨妈表情从惊慌,到惊讶,再到羞涩,到无奈,只用了短短一秒。
特别精彩。
杨濡情皱着鼻子对着妈妈苦着脸笑了笑,然后伸手指向了帐篷内,“gogo!”
“把我当马啦。”江问心没好气的晃了一下背上的杨濡情。
“嘻,谢谢哦,你刚才冲到人群里的样子,特别勇敢,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江问心。”
糖衣炮弹!
糖衣炮弹什么的是没用的啊!
话说为什么背上的这个人越来越热啊,烧起来了感觉。
可恶啊,脸都被烫红了。
“谁看病?发烧啦?”白大褂看着一个红脸的关公背上背着一个亢奋无比的球员,一时间不知道看病的人到底是谁。
“她看病。”江问心没好气的把杨濡情往椅子上一放,然后和杨爸杨妈一起坐到了医疗床上。
“辛苦了,小江。”杨妈拿出了包里装的纸巾替江问心把头上的汗擦干净。
江问心只觉得内心开始渐渐变得温暖,就好像自己的妈妈回来了一样。
自己的...家。
但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他又抿了抿嘴。
想起了刚才的话题。
他轻轻摇了摇头,自责的说道,“怪我,没看好他。”
杨妈一把拉过了江问心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们家的孩子,我们是了解的,她就是天生停不下来,什么都想试试,有你在还好一点,以后她去挑战极限什么的时候你可得拦着点儿哈。这小孩儿上次给我说她要挑战特技滑雪,差点没给我吓死。”
江问心沉默了片刻,接过了杨妈手里的纸巾开始擦起了额头的汗和脖子上杨濡情的汗水。
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会好好看着小杨的。
只是...你们会同意吗?
“那个...”杨妈也好似想起来了刚才中断的话题,有些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阿姨也是才知道你家里的情况...”
来了...逃不掉的。
江问心像个等待被斩首的囚犯一样认命似的低下了自己的脑袋。
“你们别欺负我的小江哈。”杨濡情在问诊台对面,即使疼的脸都皱起来了也要扭过头来对着自己爸妈说出来那句话。
这让江问心有一点点的回暖。
但是...得不到家庭祝福的婚姻注定是不幸的。
“欺负?”杨妈没好气的笑了笑,“咱们这个屋子里面欺负他欺负的最狠的是你吧。”
只听身旁那个温柔的身影继续开口说道,“小江,以后她再欺负你,你就给妈打电话,我来说她。”
?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江问心内心的喜悦飞速驱散了心头的迷雾,渐渐漫溢。
一旁沉默已久的杨爸也开口说道,“小江...你们家这个情况,我们之前也没了解过,这样,彩礼就没必要出了,但是...”
但是什么?
“但你看,情情也有去羊城工作的意思,要不你分工作室就先别开了?咱们一家四口就在粤东,这样也相互有个照应...”
杨爸说到这,食指和拇指用力地搓了搓,“家里也没有其他的弟弟妹妹,我们俩也用不着你们赡养,就是想多看看她,离她近一点。”
江问心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似乎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大脑有点儿宕机了。
“其实你叔叔他刚才也想翻下去跑到情情旁边的。”杨妈握住了江问心的手,细心说道,“但我们都老了,这一个热血翻下去,到时候指不定是谁救谁。
你还年轻,未来应该是你们的。我们只想看着你们就安心了。”
一旁杨爸听得皱起了眉头,“什么话?我那是为了看住你,不让你跳下去!”
“个屁,你手捏着那栏杆都快捏变形了,我说你要是早有这么大力气就该去工地搬砖,六十岁正是你闯荡的年纪,退休那么早天天就在家里钓鱼,正事儿不干!”
一旁的杨爸和杨妈已经吵的快打起来了。
医生也皱紧了眉头,思量着今天的业绩不会又要多两笔吧。
只有江问心和杨濡情在那帐篷里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