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下意识的绷紧,后脚跟一碰,声音响亮的答道,“听明白了,铁血教官。”
你应该说,“是,教官。”
“是,教官。”
铁血的冷眸中浮起一丝满意,调转方向,“跟我来。”
大长腿迈着有如军姿般的步子,带我进入一个小小的房间,“这是你休息的地方,训练另有场地。现在,请交出你的通讯设备,包括但不限于手机、平板、各种电脑、录音录像设备。”
这么严格,搞个科研至于吗。
所以说,老爸老妈,给我发钱做什么?连手机都被收了,就算给我一万亿,那也没有可用之处啊。
话说,这里是包吃包住的吧。
否则的话,连个外卖都点不得。
自己做饭的话,我眼睛观察着小的可怜的屋子,深觉自己想多了,根本没可能。
老老实实的拿出手机,放在铁血打开的扁方形金属盒内。
啪的一声,金属盒关闭,也关上我与外界联系的唯一通道。
我像一只鸟儿,主动的跳进陌生的笼子里,准备迎接未知的挑战。
“现在是午夜十一点三刻,请先休息。明天凌晨四点钟起床,背下墙上贴着的应知应会,四点半考校,通过考校,即可开始特训。”
不是,四点钟起床,鸡和狗还没起呢吧。
再说,墙上挂着的应知应会,二百多条,至少四千字,让我半小时就背下来,这不是有病吗?
而且我搞个科研,是来学习和运用专业知识的,背这劳什子应知应会有什么用!
铁血说完话,动作利落的转身出去,毫不拖泥带水,冷漠得仿佛是个机器人。
他没有给我任何思考和质疑的空间,房间的门在他身后自然闭合。
我内心之中有一万匹马在撒蹄奔腾。
但是,也仅限于奔腾!
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见到如此铁血杀伐的人,没出息的不敢掳虎须。
铁血,倒是人如其名。
看来,未来六个月的日子不能太好过。
这是个与我想象中完全不同的特训。
我以为的特训,就是集中加强给我做专业知识的恶补,哪想......
铁血走了,狭小的房间里只剩我一个人,我开始打量房间的布局,安置自己今后的生活。
卧室大概五六个平方,没有我原来洗手间的五分之一那么大,两面墙壁一面门,第四面是个不太大的窗子,照明全靠头顶的灯具。
右侧靠墙的位置是一张窄小的单人床,宽度不足一米,床头是一张小小的书桌,书桌上立着一个书架,上边摆着满满的书籍,都是没有打开包装的新书,什么书名什么内容尚且不知。
左侧墙壁有一个暗门,推开进去,是一个洗手间,简单的洗手盆、挂在墙上的淋浴头,让我惊讶的是蹲便器。
什么年月了,还用蹲便器!
小小的房间,两分钟全部了解透彻,用简陋来形容,都有些过于豪华了。
我又把心思放在墙壁的应知应会上。
第一条,就差点将我雷个倒仰。
进入特训基地后,所有一切听从基地教官指挥,不许提问、只能接受,不遵从者,直接驱逐。
请注意,是驱逐!不是遣返或送走,而是非常严肃而带有屈辱性的驱逐!
这一条倒是与铁血所说的服从,有异曲同工之妙。
也就是说,未来六个月,我什么都要听从教官的安排,为什么、怎么了、行不行一类的话,打死不能说,让我干什么就得干什么。
但凡有一丝丝的违反,就会被赶出去!
第二条也很奇葩:每天四点钟起床,由教官安排当天的训练计划。所有科目当天必须完成,如未完成,将由教官进行惩罚,教官对学员拥有一切处置权。
这就是说,未来六个月,我是生是死还是残,全在教官的一念之间。
这科研搞的,实在太冷酷了些。
铁血看上去,不是太好相处的性子,惩罚起我来,肯定不遗余力,有多狠使多狠。
我愁得不行,怎么办呢,我这没经过什么风雨的小体格,会不会被虐得无缘见六个月后的太阳!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不能硬刚,还是先背几条吧。
结果,刚看完第三条这三个字,房间的灯倏地灭了,房间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不,不只不见五指,那是根本什么都看不见,一丝光线都没有。
“洗漱时间结束,现在是休息时间,请一分钟内躺在床上,明日四点钟之前,不许离开床铺,否则将迎来第一波惩罚。”
这就来了?
天老爷,我还没有洗澡刷牙!
而且一夜不许离开床铺,连上厕所也不许吗?忒不人性化。
一个迟疑,一分钟已过,不知哪里喀的一声轻响,一股冷气箭一般的躺向我心口,将九十斤的我直接掀个跟头。
地方实在太过狭小,这个跟头让我的腰撞在桌角上,一阵尖锐的疼痛瞬间直窜头皮,心口冷得像是被冰封住。
给科研工作者体罚,谁出的馊主意,灭之!
幸好反应够快,在下一波惩罚来临之前,我一个鹞子翻身,纵身蹿到床上,乖乖躺平,动都不敢动。
喇叭里的人似乎能够看到我的一举一动,在我四肢并拢,老老实实的躺下时,喇叭中仿佛传过一声略带嘲讽的低哼。
我以为对于未来不知知的一切的担忧,会让我睡不着觉。
事实却是,躺了没有五分钟便睡了过去,连被子都没有盖。
想是一大早起来开始折腾,连顿像样的饭都没有吃过,身体的消耗达到极限的原因。
这一觉睡得乱七八糟,做了记不清多少个梦。
梦里有爸妈心疼的眼、林森先生矜贵的脸、程家父母让人不耻的嘴脸,叶晴婚纱上的血,还有程思昱流了满脸的鼻涕和眼泪。
梦境驱于平和时,程南图出现了。
他悬浮于半空之中,俊颜依旧,但面无表情,湛蓝的眸子定定的凝视着我,并没有说话,但那双眼睛里却似乎已经说了万语千言。
这是第几次梦到他了呢?
为什么会梦到他?
好奇怪。
铃声突然响起,我忘了自己身在何方,习惯性的去床头摸手机,想要按掉闹铃,再睡一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