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他们！这帮狗日的！”
徐括却抬了抬手，目光依旧锁定在吓破了胆的李铁身上，示意他们不必。
“让他们去。”
他的话语间带着冷漠的意味，丝毫不在意李铁是不是要去找保卫科的人。
牛二宝几人愣住了，满脸不解。
徐括这是…怎么不拦着？
保卫科那些人虽然平时不顶用，但人多势众，真来了不是麻烦吗？
李铁看到徐括竟然真的放任他的人去叫救兵，心中先是一惊，随即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对徐括的无限鄙夷。
徐括真是个愣头青，以为他自己能打就天下无敌了？
太狂妄了！等保卫科的人来了，他看徐括还怎么横！
他眼珠子骨碌一转，脸上立刻堆起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
“徐…徐英雄！徐大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狗胆包天！你…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条狗命吧！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给你磕头了！”
徐括看着他那副摇尾乞怜、恨不得跪地舔鞋的怂样，只觉得无比恶心和可笑。
回应李铁的，不是话语，而是——
“啪！！！”
又是一记响亮到刺耳的耳光，比之前两下更重！
徐括甚至懒得多看他一眼，反手就狠狠抽了过去，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他半边脸都扇飞。
李铁刚撑起一点的身体再次被抽得转了半圈，“噗通”一声重重摔回地上，嘴里喷出一口混着牙齿碎块的血沫，这次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眼看就要晕厥过去。
旁边那几个还站着的混混吓得一哆嗦，个个噤若寒蝉，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下一个就轮到他们。
这下手也太狠了！
铁哥这脸怕是彻底废了，这煞星根本不讲道理啊！
老吴眼皮直跳，心脏也跟着抽搐。
他的乖乖，这徐括同志…下手也太狠了点吧…再打下去真要出人命了！
虽然李铁这混蛋该打，但当着他的面这么打…影响不好啊！
而且这李铁万一被打死了…
他硬着头皮再次上前，挡在徐括面前，脸上挤出几分尴尬和无奈，话语里带着几分劝诫。
“徐括同志！徐括同志！差不多行了！点到为止，点到为止！教训一下就行了，别…别太过火，影响不好。”
徐括瞥了一眼老吴，鼻子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算是给了这位还公安一点面子。
他没再看瘫倒在地的李铁，目光转向那片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玉米苗，声音重新变得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温度。
“李铁，听见没？别他妈装死！现在，立刻，马上！把你和你的人刨出来的苗，一棵棵，都给老子种回去！种不好，少一棵，我卸你一条胳膊！”
李铁趴在地上，感觉自己的脸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半边脑袋嗡嗡作响。
听到徐括那冰冷的声音，他强忍着剧痛和眩晕抬头，模糊的视线里，看到那些被踩烂、拔断、沾满泥土的嫩苗，心里叫苦不迭，一股绝望涌上心头。
种回去？这…这都他妈被踩成这样了，根都断了不少，怎么种？
就算能种活，这得种到猴年马月去，这不是故意刁难人吗？
他哆哆嗦嗦地开口，声音含混不清，带着哭腔。
“徐…徐爷…这…这苗都…都毁得差不多了…不好种了…而且…而且我们没工具啊…这用手得刨到什么时候去…”
徐括眼中寒光一闪，作势又要抬脚！
“种！种！我们马上种！我这就去种！”李铁吓得魂飞魄散，求生的本能让他再也不敢有任何迟疑，连忙改口，声音凄厉。
“那还不快点！”徐括冷喝，声音抽在李铁心上。
“先去给牛二宝他们道歉。”
李铁连滚带爬地挣扎着站起来，脸上青紫交加，肿得不像话。
他晃晃悠悠地走到牛二宝等人面前，在徐括冰冷的注视下，不得不低下那颗刚才还无比嚣张的头颅，声音含混不清，带着浓浓的屈辱。
“牛…牛二宝兄弟…各位…对不住…是我李铁混蛋…是我的错…我…我给你们赔不是了…”
牛二宝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睛瞪得像老大，指着李铁的鼻子骂道。
“呸！谁他妈是你兄弟！李铁你个狗娘养的杂种！现在知道错了？晚了！赶紧给老子把地弄好！要是这些苗活不了，老子跟你没完！”
其他几个被打的村民也纷纷怒骂，满腔的愤怒和委屈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但碍于徐括在场，终究没敢再动手。
李铁被骂得狗血淋头，却连个屁都不敢放，心里憋屈得要死，但脸上还得挤出难看的笑容。
“是是是…一定弄好…一定弄好…那…那个…徐爷…各位兄弟…我们这没家伙事儿…手刨太慢了，效率太低…我…我得回去拿几把锄头和铲子…很快的！我马上就回来！”
“嗯，最好快点，我的耐心有限。”
徐括不满地挥了挥手。
李铁在心底冷笑。
等着吧，老子这就去保卫科搬救兵！
等保卫科的人来了，看老子怎么收拾这些个狂妄的狗东西，到时候让他们跪下给老子舔鞋！
“师父！”牛二宝见状大急，立刻出声阻止。
“不能放他走啊！这孙子肯定是想跑！他绝对不会回来的！”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焦急地看着徐括：“对啊徐哥！他就是找借口想溜！这混蛋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李铁跑了几步，听到后面的喊声，生怕徐括反悔改变主意，连忙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挤出无比“真诚”和“急切”的表情，甚至举起三根手指头，赌咒发誓。
“徐爷！各位大哥！我李铁对天发誓！我就是回去拿工具！十分钟！不！五分钟！五分钟我就回来！要是不回来，叫我出门被车撞死，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李铁顾不得别的，想要先稳住他们！
徐括看着他那拙劣而虚伪的表演，眸子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玩味和绝对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