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之后,俩人又互相一对视,心里都明白了,这不正是那个闫争衡口中说的负罪潜逃的李开吗?看来他果然是遭遇了毒手,早早地就来这酆都报道了,只是没想到会变成如今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
那李开听到他们喊出自己的名字,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突然发疯似的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朝着远处跑去,边跑还边发出凄厉的叫声,那声音在这地府里回荡着,吓得其余众鬼纷纷尖叫着躲藏起来,整个场面顿时乱成了一团。
林羽墨见状,心里一急,抬腿就想追上去,却被姜玉郎一把给拦下了。姜玉郎微微叹了口气,说道:“算了,随他去吧,人死债消,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了,他如今变成这样,也是个可怜人呀,咱们就别再为难他了。”
林羽墨听了,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姜玉郎说得有道理,便停下了脚步,看着李开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疯痴后的李开,此刻脑子里一片混乱,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副丑态,哪怕躲到了酆都来,都被人给识破了,这心里头,哪受得了这样的打击,一边跑着,一边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
结果一不留神,脚下一个踉跄,直接就跌落进了那忘忧河里。只见他在河里挣扎了几下,慢慢地就沉入了河底,河面上咕咚咕咚地冒了几个泡泡,随后又是一阵袅袅幽烟升起,那幽烟缓缓飘散开来,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哀伤与凄凉。
姜玉郎看着那袅袅升起的幽烟,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这时,二人才算是明白这忘忧河上袅袅幽烟的由来了。
这一番插曲过后,已经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可这左等右等,等了好半天,白无常却还是迟迟没有露面,姜玉郎和林羽墨心里都有些着急了。
林羽墨忍不住抱怨道:“这白无常也真是的,说好的在这儿碰头呢,咋到现在还不来呀,该不会是把咱们给忘了吧,真是的。”
姜玉郎四处张望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忘忧河,心里隐隐觉得这河似乎才是个危险之地,便说道:“咱们在这儿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而且我感觉这身前的这道忘忧河好像不太对劲,恐怕还藏着不少危险呢,咱们决定继续往前走一走,边走边等他也好。”
于是,二人便告别了这忘忧亭,朝着前方未知的路途走去了。
话说姜玉郎和林羽墨二人,在这酆都之中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偏离了原本的路线,误打误撞地闯进了一个名叫打狗村的地方。
这打狗村,在地府之中可是有着独特的由来。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阳间的人们为了让逝去的亲人在前往地府的路途上能够顺利通行,不被那些地府里游荡的恶犬所纠缠,便会在祭祀之时,烧上一些特制的打狗棍。
这些打狗棍承载着阳间亲人们的关爱与祈愿,顺着阴阳两界的通道,纷纷汇聚到了这地府之中的一处地方,日子久了,这儿的打狗棍越聚越多,慢慢就形成了这么一个村落,故而得名打狗村。
二人刚一踏入打狗村,一股阴森至极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让人不禁打个寒颤。
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之中,那雾气仿佛有生命一般,丝丝缕缕地缠绕在各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脚下的路崎岖不平,是用一块块形状各异的黑色石头铺就而成,石头上还隐隐有着暗红色的痕迹,仿佛是曾经流淌过的鲜血浸染而成,让人看着心里直发毛。
村子里的房屋也是破败不堪,墙壁上满是斑驳的痕迹,有的地方甚至还破了大洞,从洞里看去,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里面藏着些什么。
屋顶上的瓦片七零八落,时不时有一两片掉落下来,摔在地上发出清脆又让人胆寒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村子里回荡着,更添几分阴森。
而在村子的各个角落,时不时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和恶犬的狂吠声,那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哀号,听得人头皮发麻。
只见那些生前作恶多端的恶鬼还有一些没有得到亲人焚烧打狗棒的冤魂们,此刻正在这儿遭受着极为可怕的折磨。
距离姜玉郎不远处,就有一个恶鬼,衣衫褴褛,满脸惊恐,正被几只体型巨大模样狰狞的恶犬给团团围住。
那恶犬浑身的皮毛黑得发亮,眼睛里闪烁着凶狠的红光,它们张开血盆大口,锋利的獠牙上还挂着丝丝缕缕的血肉,口水不停地滴落下来,滴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恶犬们猛地扑了上去,前爪狠狠地按住那恶鬼,随后便疯狂地撕咬起来。
那恶鬼的身上瞬间便皮开肉绽,鲜血如泉涌般喷出,一块块的皮肉被撕扯下来,掉落在地上,可奇怪的是,这地府里的恶鬼似乎有着特殊的恢复能力,那被咬掉的肉块,不一会儿又重新长了出来,然而恶犬们见状,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又立马再次扑上去撕咬,如此循环往复,那恶鬼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村子里,叫人听得胆战心惊,却又无能为力。
再瞧这边,有几个冤魂正满脸惊恐,面对着数量如此众多的恶犬,他们眼睛里透着绝望的神色,他们一边慌慌张张地迈着步子,一边嘴里大喊着:“都多少日子了,怎么打狗棒还没烧下来啊!这可让我们怎么活呀,老天爷呀,救救我们吧!”那喊声里满是无助与哀怨,在这阴森的打狗村上空回荡着,让人听了心里直发酸。
他们此刻已经顾不上什么方向了,只想着能赶紧逃离这可怕的地方,于是慌不择路地在村子里狂奔起来。
脚下的路本就崎岖不平,是用一块块形状各异的黑色石头铺就而成,那些石头七零八落的,有的还凸起着,稍不留意就会被绊倒。
可他们哪还顾得上这些,只是拼了命地往前跑,而身后呢,那些体型巨大模样狰狞的恶犬却紧追不舍,那一双双眼睛里闪烁着凶狠的红光,仿佛认准了他们,非要把他们给追上不可。
其中有一只冤魂,兴许是跑得太急了,慌乱之中没注意脚下,不小心被地上的一块石头给绊倒了,“扑通”一声,整个人就朝前摔了出去,重重地趴在了地上。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可还没等他站起身,那恶犬们便已经如一阵黑色的旋风般追了上来,瞬间就将他给团团围住了。
紧接着,恶犬们便猛地扑了上去,前爪狠狠地按住他,张开血盆大口,锋利的獠牙毫不留情地朝着他身上撕咬下去。
那冤魂的身上瞬间就皮开肉绽,鲜血如泉涌般喷出,一块块的皮肉被撕扯下来,掉落在地上,那场景,简直惨不忍睹。
这冤魂绝望地挣扎着,双手不停地挥舞着,想要驱赶那些恶犬,嘴里也在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救命啊,救我啊!谁来救救我呀!”可他的声音很快就被周围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给淹没了,在这满是血腥与混乱的场景里,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和无力。
姜玉郎和林羽墨二人站在不远处,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幕残忍血腥的场景,脸色也发生了改变,变得有些苍白,实在不忍再看下去了,便纷纷别过了头。
可这一扭头,却恰好发现了另外一番景象。
只见一些冤魂正小心翼翼地从打狗村中穿过,他们的手里都紧紧地握着打狗棒,那打狗棒有白色的,看上去干干净净,也有黑色的,黑得发亮,仿佛有着某种强大的力量蕴含其中。还有红色的,红得就像燃烧的火焰,格外醒目。
这些手持打狗棒的冤魂们,虽然依旧显得颤颤巍巍的,脸上满是紧张和害怕的神情,脚步也迈得很是谨慎,但是那些地狱恶犬却只是远远地围着他们,眼睛里虽然透着不甘心,却始终不敢靠近那手持打狗棒的冤魂分毫,就好像这打狗棒有着什么了不得的威力,只要一挥,就能一击致命,让这些地狱恶犬彻底魂飞魄散一样。
然而,那些恶犬不敢去招惹那些手持打狗棒的游魂,却一下子注意到了远处观望的姜玉郎和林羽墨二人。
它们像是发现了新的猎物一般,立马调转了方向,嘴里流淌着之前撕咬冤魂时沾上的鬼血,对着二人“汪汪汪”地吠叫了一声,那声音在这寂静又阴森的村子里显得格外刺耳,随后便快速地围了过来,那架势,看着对姜玉郎和林羽墨这二位生人,进攻的意味可是更浓了,仿佛要把之前没在那些有打狗棒的冤魂身上撒的气,都要撒在他俩身上。
眼看来者不善,姜玉郎的手缓缓地摸住了腰间的玄风镇魂扇,手指紧紧地握住扇柄,做好了随时应对的准备。
林羽墨也一脸严肃,伸手握住了那夺命三清铃,眼睛死死地盯着围过来的恶犬,大气都不敢出,心里想着,要是这些恶犬真的胆敢飞扑过来,那可就只能拼上一拼了,哪怕是打乱这地府的规矩,也得先保住自己和姜哥的性命。
就在双方这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二人循声望去,原来是白无常匆匆赶来了。
只见白无常这会儿脚步有些虚浮,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身上还隐隐散发着一股酒气,那模样,显然是喝了不少酒的样子。
他一边脚步虚浮地往这边赶,一边嘴里不住地嘟囔:“哎呀呀,可算是到了,差点就误了大事咯,都说酒是粮食精,越喝越上瘾,可这粮食精喝多了呀……那是真误事儿啊,下次打死也不能这样了,哎哟喂,可把我吓得够呛,好在还来得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