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唐寰宇接过笔记本，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林清月的手。
少女的手温软细腻，却在接触的瞬间像受惊的小兔般缩了回去，连耳根都红透了。
“不、不客气......”林清月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呐，“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可以问我。”
蒋慕宸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摇头叹气。
他这个同桌哪里都好，就是太封闭自己。从小学起，唐寰宇就独来独往，除了自己这个死党，几乎不与人交往。
直到林清月这个校花不知怎么注意到了唐寰宇，开始主动接近，情况才稍微改变。
但唐寰宇始终保持着距离。
“林同学，”唐寰宇忽然开口，目光第一次正式落在林清月脸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个问题他憋了很久。
他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更不认为平凡的自己有什么值得校花倾心的特质。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实力才是一切。
而他在明面上的实力，不过是万千普通武高学生中的一个。
林清月愣住了，脸上的红晕更甚。她捏着衣角，似乎在犹豫什么，最终轻声说：“因为......你和我认识的其他人都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不会因为我的长相或天赋就对我另眼相看，”林清月鼓起勇气，直视唐寰宇的眼睛，“也不会像其他男生那样刻意讨好或表现。在图书馆那次，你讲解问题时那么专注，那么认真，眼睛里只有武道本身，没有任何杂质。”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而且，我总觉得......你身上有一种很深沉的孤独。就像......就像心里藏着很重很重的东西，却没有人可以分担。”
唐寰宇的心脏猛地一跳。
“你想多了。”他移开视线，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淡，“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不，你不普通。”林清月摇头，浅褐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执着的光芒，“我的直觉很准的。唐同学，你就像......就像深埋在泥土里的宝剑，暂时收敛了锋芒，但总有一天会照亮整个世界。”
这句话让唐寰宇和蒋慕宸都愣住了。
蒋慕宸张大嘴巴，看看林清月又看看唐寰宇，突然觉得这对看起来极不相配的男女，或许真的有某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就在这时，食堂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几个穿着武道服的学生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的男生，胸前佩戴着学生会主席的徽章。
他一进来，目光就锁定在了林清月身上，当看到她和唐寰宇坐在一起时，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是陈霄学长！”有低年级的女生小声惊呼。
“学生会主席，内气值已经突破点了！听说已经被我们本省的如意武大提前录取了！”
“他好像一直在追求林清月......”
陈霄带着几个人径直走向唐寰宇这一桌。他的目光在林清月带来的保温盒和那本笔记本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就被完美的笑容掩盖。
“清月，原来你在这里。”陈霄的声音温和有礼，“下午学生会要讨论武考前的动员活动，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是我们学校内气值排名前五的天才，你的经验对学弟学妹们很有帮助。”
林清月礼貌但疏离地点头：“陈学长，我会准时参加的。”
“那就好。”陈霄这才像是刚注意到唐寰宇和蒋慕宸，“这两位是？”
“我的朋友，唐寰宇和蒋慕宸。”林清月介绍道，特意将“朋友”两个字咬得重了些。
陈霄打量着唐寰宇，眼神里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唐同学是吧？我听说过你。上次全校内气测试，你好像是点？距离武考只有三个月了，这个成绩可不太理想啊。”
他身后的几个跟班发出低低的笑声。
蒋慕宸脸色一变，正要说话，却被唐寰宇按住了手。
“你说得对，我会努力的。”唐寰宇平静地回答，仿佛完全没听出对方话中的讽刺。
这种淡然的态度反而让陈霄有些不适。他本以为这个普通的学弟会慌乱或羞愧，却没想到对方如此镇定。
“有自知之明是好事。”陈霄扯了扯嘴角，转向林清月，“清月，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愿意帮助同学。但武考在即，你自己的修行也很重要，不要把太多精力花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这话已经相当不客气了。
林清月的脸色冷了下来：“陈学长，帮助同学怎么能说是无关紧要的事？武道修行不仅是个人的事，也是集体的事。唐同学很努力，我相信他一定能取得好成绩。”
陈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控制住了：“我只是好心提醒。毕竟，武考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有些人如果抓不住，可能一辈子就......”
他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唐寰宇放下筷子，站起身来。他比陈霄还要高出半个头，站起来时，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不是内气的外放——唐寰宇将力量控制得极好——而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气场。
唐寰宇的声音依然平静，但眼神却如深潭，“武考确实是改变命运的机会。我会好好把握的。”
陈霄被这眼神看得心中一凛，竟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等他反应过来，唐寰宇已经拿起餐盘，对林清月点了点头：“谢谢你的午餐，笔记我会看的。”
说完，他转身朝餐具回收处走去。
蒋慕宸连忙跟上，临走前对林清月做了个“别在意”的手势。
林清月看着唐寰宇挺拔的背影，咬了咬唇，也起身收拾东西，完全无视了还想说什么的陈霄。
“清月！”陈霄叫住她，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你为什么非要跟那种人混在一起？他根本配不上你！”
林清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陈霄一眼。那一瞬间，她眼中的温柔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冽的锐气。
“陈霄，配不配得上，不是由你来决定的。”她一字一句地说，“还有，请叫我的全名，我们不熟。”
说完，她快步追着唐寰宇的方向离开了食堂。
陈霄站在原地，脸色铁青。他身后的一个跟班小声说：“霄哥，要不要教训一下那个唐寰宇？让他离林清月远点？”
陈霄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不用。武考在即，不要节外生枝。再说了......”他冷笑一声，“一个内气值点的废物，三个月后自然会被淘汰到三流武大。而清月，她会去最好的甲舰大学。到时候，距离和时间自然会解决这个问题。”
“可是看林清月那样子，好像真的对那小子......”
“一时迷惑而已。”陈霄打断他，眼神阴鸷，“少女情怀总是诗，等到了现实的世界，她就会明白，只有实力才是硬道理。”
教学楼天台上，唐寰宇靠在栏杆边，眺望着远处的训练场。那里，武道班的学生们正在老师的指导下练习基础拳法，呼喝声隐约可闻。
蒋慕宸站在他身边，憋了一路的话终于忍不住了：“宇哥，你就不能对林清月好点吗？人家那么好的姑娘，对你一往情深，你老是冷冰冰的，我都看不下去了！”
唐寰宇没有回答，只是闭上眼睛。
在他的意识深处，皇天酬勤系统面板静静悬浮：
皇天酬勤！
姓名：唐寰宇
年龄：19岁
内功：九阳神功
内气：
还差不到八十万点，就能突破千万大关。
按照系统的规律，每月初一会自动赠送内气，这意味着，在武考之前，他一定能突破千万内气。
千万内气，这是什么概念？
普通武高学生毕业时的标准是点，优秀者能达到-点，天才如林清月这样的，也就多点。
而重点武大的录取线，通常在点左右。
至于千万点......那已经是许多武道大学教师都难以企及的境界了。
“慕宸，”唐寰宇忽然开口，“如果你有必须隐藏的实力，有必须等待的时机，你会怎么做？”
蒋慕宸愣了一下，挠挠头：“隐藏实力？为什么？有实力不就应该展现出来吗？就像林清月，她天赋好，内气高，所有人都尊敬她，学校资源也向她倾斜......”
“如果展现实力会带来杀身之祸呢？”唐寰宇打断他。
蒋慕宸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唐寰宇睁开眼，目光深邃如夜空：“有些人，有些事，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林清月她......她很好，但正因如此，我才不能把她卷进来。”
“卷进来？卷进什么？”蒋慕宸一头雾水。
唐寰宇没有解释。他摊开手掌，掌心向上，意念微动。一缕几乎看不见的金色气息从掌心升起，在空气中凝聚成一颗米粒大小的光点。那光点虽小，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热力，周围的空间都微微扭曲。
蒋慕宸只觉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瞪大眼睛，指着那光点：“这、这是......”
唐寰宇合拢手掌，光点消失，热浪也随之消散。
“刚才那是......”
“没什么，一点内气外放的小技巧。”唐寰宇轻描淡写地说，“别告诉任何人，包括林清月。”
蒋慕宸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死党，突然觉得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变得无比陌生，又无比神秘。
“宇哥，你......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