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雅间？”
老鸨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眼中充满好奇。
“不错。”
刘海颔首，“每个雅间，依不同情境布置，配以相应装扮、才艺的女子。比如，设一间沙场点兵，内置屏风绘上边关地图，摆上仿制的兵器架，让姑娘换上戎装，扮作巾帼女将。来的客人，可以是向往军旅的公子，亦可是与她手谈一局，论一论兵法虚实。”
老鸨听得眼睛发直，女将军？
这……这能行吗？
可细细一想，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或是不得志的寒门子弟，谁心里没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梦？
在她这儿花些银钱，就能体验一把帐中挥斥方遒、与“女将军”探讨军机的感觉，说不定……真的可以！
可细细一想，有些文人上不了战场，在她这能体验一把，说不定真的可以！
不等她细想，刘海又道：“再设一间翰林风月，布置成清雅书房，姑娘扮作饱读诗书的才女，与客人品茗对弈，鉴赏古玩，甚至可模仿曲水流觞之雅事。还有那西域幻梦，可寻些擅舞的胡姬，着胡服，跳胡旋，异域风情。”
他侃侃而谈，将现代主题餐厅、角色扮演、密室逃脱的概念巧妙地融入这个时代。
甚至越说越激动：“你们这不是还有苏妲己吗？咱们还可以来个祸国妖姬主题！
就演绎那苏妲己与商纣王酒池肉林的故事……
或者让顾客扮演姜子牙，用那打神鞭，鞭打苏妲己，并将其降服的戏码！就问你，这情节，刺激不刺激？”
老鸨听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苏妲己和纣王？
姜子牙鞭打苏妲己？
这……这也太会玩了吧？！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跟不上这位刘祭酒的思路了。
刘海已经开始手舞足蹈起来：“甚至我这还有更多好点子！比如倩女幽魂，弄个凄美幽怨的女鬼主题，灯光弄暗些，琴声弄哀怨点……”
“再比如，七仙女下凡、嫦娥奔月、后羿射日……让姑娘扮演太阳多简单。”
老鸨已经彻底石化在原地，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一开始那几个还不错，听着挺好的。
后面就越来越离谱，简直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见老鸨的表情已经惊呆了，刘海也没继续再说下去。
“咳！”
他清了清嗓子，将话题拉回，“妈妈若是觉得一时难以决断，可以先腾出三间雅间来试试。”
他伸出三根手指，语气恢复了之前的从容：“就选刚才说的沙场点兵、翰林风月和西域幻梦这三样。这三样准备起来也相对容易，看看客人们的反响如何，再决定是否扩大规模，或是尝试……其他的主题。”
老鸨一听这话，猛地回过神来，连连点头，脸上的震惊也慢慢被兴奋所取代：“刘祭酒考虑得周到！是奴家一时妙惊着了。就先按您说的，这三样！奴家回头就仔细筹划！”
说话间，她心中已经在盘算了：女将军需要物色身形高挑、有点英气的姑娘，才女需要真懂些诗书的，胡姬倒是现成的有几个……布置房间、定制服饰虽然要花些钱，但若真能吸引来客人，这投入值得！
刘海本已转身准备送来莺儿回房，然后就去找郭嘉的，但离开前随口问了一句：“对了，妈妈！聊了这许久，还不知该如何称呼你？”
见刘海询问，老鸨她脸上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奴家姓佟，年轻时，花名佟湘玉。阁里的姑娘们和相熟的客人，都唤奴家一声佟妈妈。”
呃呃呃……
佟湘玉……
看着眼前这位风韵犹存的老鸨，刘海脑海里却浮现出一个人，《武林外传》的佟掌柜。
这特么的，搞跨界联动是吧？
佟妈妈见刘海神色怪异，还以为自己这当年的花名有什么不妥，连忙小心翼翼地问道：“刘祭酒……您这是？”
“咳咳……”
刘海赶紧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表情恢复正常，“没什么，只是觉得……佟妈妈这花名，起得甚是……别致，令人过耳不忘。”
他又顺口问了一句：“你们这有姓白的伙计吗？”
可别再给我来个白展堂！
佟妈妈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一愣，仔细想了想，还是老实回答：“回祭酒，阁里打杂的、护院的，倒是有几个姓王的、姓李的，这姓白的……眼下确实没有。您问这个是……？”
听到没有二字，刘海顿时觉得自己想多了，怎么可能这么巧，他连忙摆手：“没有没有，随口一问，佟妈妈不必在意。”
他见佟妈妈脸上还带着些许疑惑，便不欲再多言，拱手道：“那我先上去了，告辞。”
说罢，不再停留，携着来莺儿转身便走……
将来莺儿安然送回房中后，刘海与何花并未在芳泽阁多作停留，径直下楼，牵了马，便朝着城西的永和坊行去。
永和坊与芳泽阁所在的繁华区域判若两地。
街道狭窄，房屋低矮破败，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霉味与市井的喧嚣。
两人按着郭嘉昨日所言，一路寻至巷子尽头。
只见一间瓦房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墙壁上的土坯剥落，露出里面斑驳的痕迹，木门歪斜，仿佛一阵大风就能吹倒。
门前杂草丛生，与周围其他虽然简陋但尚且整齐的民居相比，确实堪称最破旧。
“巷子尽头那间最破旧的瓦房……应该就是那间了！”
刘海指着尽头的房间，不禁微微蹙起眉头。
历史上记载的郭嘉和戏志才都出身寒门。
寒门再怎么说也是没落的士族吧，也不至于过得这么惨吧？
其实，郭嘉与郭图还是亲戚。
都出自颍川郭家。
只是郭嘉在旁支，郭图在主家。
但是也觉得是个小康家庭。
何花倒是不在意这些，她只是不停扫视周围的环境，手下意识地更紧地按住了剑柄。
这地方，鱼龙混杂，可不像内城那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