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松请客,少年斩首,有人收下当狗。
众人即便再如何云里雾里,也尝出点什么意味了。
这是京城的人把他们这些江湖人当狗了!
有人已经默默攥紧了手边的兵刃。
柴松忽然笑了:“少年意气!真是精彩,不过老夫好奇,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牧青白又坐下了,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新筷子,解释道:
“我让你的人排查可疑的地点,真正排查到的别苑,他们会想隐瞒,隐瞒的话,肯定会留下痕迹,稍微对比一下真实的行动汇报,就能发现端倪,柴相,你高明,但你的人可不高明。”
柴松淡淡道:“你的门外人,从哪里来?”
“柴相你别管我从哪要来的人,城门已经戒严,别苑已被包围,锦绣司在盯着我,《大殷日报》明日会在京城大街小巷传出消息,柴相私会江湖各部,意图谋反,牧青白平定叛乱,叛贼伏诛,叛贼谋局未果。”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剧变。
他们终于回过味儿来,这少年是牧青白!
牧青白本就是来者不善,这家伙是个疯子!
他们纷纷起身,今夜他们就不该来!
“今夜这宴席看着不像是真心宴请的,就恕我等不奉陪了!”
牧青白悠悠道:“门外有精兵良将数千,全副武装的京城戍卫营将士,武将集团叫得上名的,都在门外,你们此刻走出去,就是乱臣贼子。”
“呵呵,你区区一个没有官职的文人,你说话,这些将军们肯信?”
霸王枪罗寻雁虽然这样怒极而笑,但还是站住了。
他们也会投鼠忌器,面对这么大一个坑,他们当然会怕。
柴松淡然道:“本相也不信,牧青白,你亲手策划空印案,构陷武将集团,此事天下皆知,武将集团会帮你?”
牧青白笑道:“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更何况……军校的荣誉校长,是我啊。”
柴松闻言一怔。
众掌门见柴松不说话,顿时感到一阵心慌意乱,难不成门外真的有强弓利弩?
凌霄剑宗宗主怒道:“太可笑了,我等不过是江湖草芥,平白被安上了一个反贼的帽子,我就不信这大殷皇朝没有青天了!所有人都陪着你一起糊涂!”
“没有足够的利益,他们当然不会陪我胡闹啊,但是……我现在有足够的筹码。”
“我们即便是江湖举足轻重的门派掌门,到底来说也不过是平民草芥,值得这些平定天下的将军们这么大动干戈?”
这话像是在反驳牧青白,更像是这些江湖名宿在说服自己。
牧青白笑了:“你们?不,你们确实不够格,但是……你们别忘了,这宴会上,还有一位重量级人物啊!”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后知后觉的看向了主位之上的柴松。
“柴相,大殷皇朝如果没了你,这筹码可够?”
柴松脸色阴沉。
牧青白的话,说服了所有人,自然也让柴松心底一沉。
“如果今夜老夫死了,在朝中自然无法与武将集团抗衡了,但是这局面,真的是陛下愿意看到的吗?”
牧青白点点头:“不错,陛下不会看到武将集团一家独大的,朝中政治要的是平衡。”
牧青白没有反驳他的话,反而顺着他的话,给予了肯定。
柴松的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难看了。
这意味着,牧青白还有后手!!
“今夜必须有人要死,要么是我,要么是柴相,要么……”牧青白目光带笑,掠过了众掌门。
众掌门不约而同的感到一阵冰冷。
这家伙分明只是一个文弱如柳的少年郎,他没有丝毫武功,他怎么能有这么可怖的阴狠!
“其实我没有做局,我只是把诸位江湖名宿请来了京城,然后柴相您就将他们请到了这个别苑,如果这个别苑里,只有诸位掌门和柴相,那局势并不危险,但是我来了,这局面就僵住了。”
牧青白指着柴相:“今夜你可以走出去,认罪伏诛,外面的那些武将不会为难你,但你要上镣铐,次日你上书请辞,你能活,陛下会允!江湖人顶罪。噢!或者柴相你可以杀了我!”
费忘川沉声喝道:“牧青白,我等与你素不相识,从无仇怨,你为何非得苦苦相逼?非得把事情做绝吗?”
牧青白拖着下巴,脸上已有醉意,迷离着笑:“今夜天时地利人和俱在,如果我不做点什么,我都会痛恨自己啊!有这个机会把诸位一锅端,谁能忍住啊?”
众掌门面色铁青,死死握住了兵刃,似乎下一刻就会拔出锋芒,血溅当场!
牧青白丝毫不见惧色,站起身,捻着酒壶对嘴而饮:“当然了,我这个人很公平,我不会只给柴相一条活路走,我也会给你们江湖人一条活路走!”
牧青白又指着江湖诸人:“要么你们杀了我,说我假传圣旨,并且私自调动武将集团,利用职权威逼利诱,说我有大逆不道之罪。”
“哈哈哈……”
柴松发出一阵低沉的笑。
“牧大人给了本相一条路,给了江湖诸位掌门一条路,似乎从没想过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留了啊!”牧青白嗤笑:“你们都伏诛,我收拾江湖诸部,收拾文官集团,我成就万世之名!你们会伏诛吗?”
柴相淡淡道:“牧大人,你刚才说了,这是个僵局,只要本相什么都不动,那么僵局就一直是个僵局,今夜顺利过去,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只有三方都不动,那才是僵局。”
“牧大人,你弱柳扶风,你的存在,无关紧要。”
牧青白指着江湖众人:“他们呢?”
“他们好歹是江湖各部的掌教,他们是武功高强,但不是没脑子的莽夫,他们知道本相说的很有道理。”
牧青白摇摇头,对江湖众掌门说道;“杀了柴松,我保你们无恙,否则,你们的弟子全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