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一柄长剑宛如长虹般朝着沈若珩的脖颈刺了过来。
刹那间,不知何时,从四面八方窜出来另外一拨黑衣人,跟他们剑拔弩张地厮杀了起来,刀剑相撞,哐当作响。
云绾赶紧的趁机拽拉了沈若珩一把,两人神色惊慌专门往杂草多一些的地方逃跑。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听不到刀剑厮杀发出沉闷而尖锐的声响,他们才敢停下来。
歇了一会后,又往前面走了一小段路,恰好瞥见不远处有个山洞可以躲雨。
山洞内还有一些干的木材,应该是之前有人在山洞留下来的。
云绾从包裹内掏出火折子将木材点燃,因为一路窜逃,免不了细嫩的肌肤上面有好几道划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云绾将包裹的药膏取出来,简单的涂抹了几下,又将药膏丢到了沈若珩的面前,微微挑眉道:
“你自己涂,这里还有一些干粮,只是都被雨水打湿了,你多少随便吃点吧。”
“咱们已经差不多快跑到山顶了,估摸洪水应该没这么快涨上来,今夜咱们就在此处过夜,将就一晚,若是明儿能退潮更好。”
云绾将剩下的干饼和果脯递给了他,然后又将包裹内的一套换洗衣裳给翻出来,架在竹竿上烘烤。
她瞥了一眼沈若珩浑身淋湿的衣裳都在滴水,又随意扬眉道:
“要不你也将身上的衣裳给脱下来,烤一烤,这湿漉漉的衣裳贴在身上,很容易生病感染风寒的,况且,你身上还有伤。”
沈若珩神色闪过一抹尴尬,略显迟疑地将身上的衣裳脱了下来,直接光着膀子。
云绾面色囧了囧,垂着脑袋接过了他湿漉漉的衣裳,然后架在了竹竿子上。
沈若珩一边吃着干饼,一边若有所思地略显狐疑道:
“对了,刚才另外一拨黑衣人究竟是谁,到底是谁出手救了我?”
云绾知道现在不是跟他提及雇佣暗巷杀手的时候,否则,他估摸都会气得跳脚,到时候指不定又会伤势加重。
她目光有些不自然地闪烁了几下,话锋微微一转道:
“行了,不说这些了,赶紧的吃完东西,把药膏涂抹上,可以消炎去肿的,咱们一路逃上山,你身上有不少密密麻麻的小伤口,这些伤口若是不处理及时,也会发炎导致伤口溃乱的。”
沈若珩点了点头。
过了半晌后,他将身上的伤口简单地涂抹了一下。
只是到了后背的时候,有些小伤口实在够不着,难为情的看了云绾一眼。
云绾没办法,只好从他的手上接过了药膏,然后轻轻的涂抹在他的后背上,丝丝凉凉的。
难得有女子靠得他这般近,鼻尖都是索扰,淡淡缕缕的女儿家的清洌淡雅的香味。
惹得沈若珩面色有些尴尬的紧了紧,性感的喉节也跟着滚动了几下。
男子漆黑如墨的眼眸猝然染上了几许异常的情愫,声线略显紧崩忐忑道:
“云绾,之前的话可还算数,咱们俩若是有幸活下来,就做一对比翼双飞的鸳鸯可好?”
云绾手上的动作微微僵了僵,略显尴尬道:
“沈大人,咱们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不是年轻的时候,还说这些玩笑话作甚。”
沈若珩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眉目专注认真道:
“云绾,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小时候就喜欢你,从来没改变过,当初咱们家乡闹了旱灾,我们也为此分道扬镳了,可我一直未曾放弃寻找你的下落。”
“后来有幸在江南遇到了我的亡妻,当年我上京考中了状元,为了答谢她那些年来对我的照顾之恩,甚至不惜千辛万苦地扶持我上京赶考。”
“我这才迫不得已地娶她为妻,我原本以为你已经遇难了,没想到几年前,我被调回京城,居然在青云书院见到了你,你知道当时我有多欢喜吗?”
“只是没想到你已经成为了侯爷的妾室,还为他生儿育女,我只能将这份感情压制在心里,不敢轻易地表露出来,更加不想给你添任何的麻烦。”
“可眼下不一样了,既然侯爷休弃了你,那你便是自由身,有重新选择和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
“云绾,人生苦短,我已经跟你擦肩而过半辈子了,不想再继续跟你错过了,若是这次咱们大难不死,就给我们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好不好?”
云绾眼眸闪过一抹复杂的暗光,微微皱眉道:
“沈大人,你抓疼我了。”
沈若珩后知后觉地立马松开了手,有些尴尬道:
“对不起,我——我刚才有点太着急了,我是担心若是现在我不说出来,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云绾,我是真心喜欢你,想要跟你弥补前半辈子的缺憾,若不是当年家乡闹了旱灾,我们其实早就在一起了。”
“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咱们俩未能喜结良缘,做一对白头偕老的夫妻,往后余生,就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你大老远地跑到济州来救我,说明你的心里还是对我存有一丝情意的对不对。”
“你也不想让我死,若不是因为你,恐怕我——我今晚绝对活不了,是老天爷有眼愿咱们这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云绾目光闪烁了几下,随意搪塞了一句道:
“咱们俩的事,以后再说吧!”
说完,她继续埋着脑袋,给他烘烤衣裳。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她将烤干的衣裳递给了他,等他穿好后,这才有些窘迫地微微张了张红唇,开口道:
“那个可不可以麻烦你转过身去,我要换衣裳。”
沈若珩闻言,面色一热,旋即便背过了身子。
隐约听到悉悉索索的声响传来,还伴随着女子身上独特的一股子淡雅的香风。
很好闻,撩拨得他心猿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