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的吗?”徐珍也惊到了,她看向顾拙问道:“你进一院了?”
顾拙点头,“走的特殊人才招聘程序,推荐人还是陈师长。”
徐珍又惊又气,“顺子他居然没有跟我说!”这个儿子不能要了!
顾拙无语,你这管不住嘴的性子,换谁都不会告诉你好不好。
郑嫂子睁大眼睛问道:“顾嫂子你是护士?”乡下来的,应该不是医生吧。
“怎么可能?”徐珍却是一脸理所当然道:“七秀医术那么好,肯定是医生。”说完,她还求证地看向了顾拙。
顾拙点了点头,“对,中医科医生。”
徐珍一脸我就知道。
郑嫂子却是惊呆了。
她心想:范丽萍铁定会跟顾拙对上的。
回到家,郑嫂子抓着自家男人的手道:“繁花院又要折腾起来了。”
“怎么了?”马鑫兵正在换灯泡,闻言不由纳闷。
郑嫂子帮他扶着梯子道:“305的顾嫂子是医生,而且还是一院的医生。”
马鑫兵面色一变,“范丽萍再有几天就要回来了吧?”
郑嫂子算了算道:“离中秋还有两天,以她的性子,肯定要在娘家过完中秋才会回来。”
“这……”马鑫兵绷着一张脸道:“范丽萍是一栋的,应该跟顾嫂子碰不上面?”
“你能保证没人在她面前说起顾嫂子?”郑嫂子冷笑道:“范丽萍就是个祸害,因着她在,咱们繁花院都几年没拿到文明街道的集体荣誉了?”
“不止这样,她仗着娘家哥哥是小将组织害了多少人,江丽燕多好的人啊,就那么被她逼走了。还有胡大娘……”
说起胡大娘,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声音却压得极低极低道:“当年胡大娘家里难成那样,两个儿子一个死一个残,儿媳妇一个比一个没良心,把家产都卷走再嫁了,唯一的孙子得了盲肠炎,她不偷偷养猪哪来的钱给孙子治病?去偷去抢吗?”
“整个繁花院,谁不知道胡大娘偷偷在养猪,谁嚷嚷一句了?大家都当做没看到,就希望她能靠着养猪赚的钱度过难关。”
“那是因为大家都是有良心的人!”
“结果就因为胡大娘以往教训了她两句,她就去举报胡大娘,闹得胡大娘一家家破人亡。”
“我话放在这儿,她范丽萍早晚有一天会有报应的!”
说到最后,郑嫂子眼眶通红,大喘着气表情恶狠狠的。
“你小声点。”马鑫兵吓得够呛,一边往外面看,一边提醒道。
郑嫂子的泪落下来,“老马,当初要不是范丽萍推我那一把,我们的孩子说不定能活下来的。那医生凭什么说他早就胎死腹中了?他一定收了范丽萍的钱。”
她之所以对胡大娘的遭遇义愤填膺,并非是她多么有正义感,说到底也不过是物伤其类罢了。
郑嫂子今年已经37岁了,但她却至今没有孩子。他们夫妇找医生检查过了,两人都有点问题,但都不是大问题,医生说了,不用着急,孩子早晚会有的。
大概五年前,郑嫂子终于怀上了,夫妇俩小心翼翼的,生怕这来之不易的孩子出了什么差错。结果一次郑嫂子下班回来,正好遇上范丽萍带人围堵江丽燕,她当时只想着赶紧回家,不想经过的时候却被范丽萍嫌弃碍事,一把推了开来。当时她肚子正好撞上花坛,疼得整个人都蜷缩起来。结果后来医生却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早就胎死腹中了,有没有这一推都改变不了结果。
这样的话谁信啊?
明明事发当天早上她还感觉到了胎动,医生非说那是假胎动,只是她肠道蠕动。
但是怎么可能?
郑嫂子那会怀孕已经六个月了,六个月大的孩子产生的胎动绝对不是能够跟肠道蠕动混淆的。
而给她诊断的那位医生,半年后就高升了。
别说郑嫂子心里过不去那个坎,马鑫兵同样不能释怀。
郑嫂子咬着牙道:“顾嫂子家里八代贫农,谢队长又是根正苗红的退役军人,范丽萍便是想要动他们也得掂量掂量。”
当初江丽燕会被逼走,说到底就是因为她自身背景不清白,怕被范丽萍揪住小辫子。
马鑫兵欲言又止,他其实不觉得范丽萍会真的跟顾拙对上。
是,那女人没有脑子,但她哥却是个有脑子的。
说到底,之所以范丽萍之前都无往不利,是因为她针对的都是一些她哥允许她对付的人。
顾拙这样的,范强真的会让她对上吗?
按说这是一件好事,但……
马鑫兵瞥了一眼自家媳妇,心想让她开心几天吧。
——他知道媳妇想给孩子报仇,但他们是真的没有报仇的本钱。
另一边,顾拙他们送走客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我总觉得邻居们的态度有点不太对。”临睡前,顾拙开口道。
“哪里不对?”谢凛挑眉。
“他们对我有点过于关注了。”顾拙蹙眉,“这不太正常。”
“这很正常。”谢凛却道:“长得好看的人到哪儿都会受到关注。”这是他的经验之谈。
顾拙惊愕地看向他。
你怎么变得这么……自恋了?
谢凛笑道:“你是出来得太少了。”
顾拙皱眉,是这样么?
“便是有什么,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放心,我在呢。”谢凛伸手揽过她,打了个哈欠道:“好了,赶紧睡吧,明天我就去家具厂看看床好了没。”
说着,他瞥了一眼阿拙身旁睡得香甜的女儿。
因为床没好,加上初来乍到担心女儿害怕,这几天她都是跟着他们一起睡的。
谢凛忍不住在心里夸自己:你真是太棒了,都素了两年了还能有这样的定力,都值得颁个奖了。
顾拙靠到他的怀里,喃喃嘱咐道:“明天我要晚一点回来,要去商店买一些你出车能用上的东西,你要是早回来就先把饭煮上。”
饭谢凛还是会煮的。
他应道:“好。”
顾拙已经半迷糊了,想了想好像也没别的事要交代了,便抱住他的腰腹进入了梦乡。
深夜里,谢凛缓缓地,吐出了一口长长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