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策哑然失笑。
看来赵承德是一刻都等不了,他复仇之心太强烈。
刚才都说要等几日才有消息,结果却立刻询问具体日期,林策怎能给的出来?
但算算时间,吴圣安走的是官驿,十七重镇皆是派兵护送,并且还有一营黑甲军保护,应该再有三天就能抵达西南王府。
就算西南王吴宏察觉事情败露,恐怕也无法再杀吴圣安。
“赵叔,哪怕是今日西南动乱,也需要花费四五日才能传递回消息,莫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了吗?”林策板着脸问道。
赵承德嘴角一抽,只能无奈的笑笑。
确实是他有些急躁了。
“小林大人,是我唐突了,机要重秘传递过来,也要一些时间,那我就再等等吧……”赵承德抱拳道。
现如今他并不将林策当成后辈对待。
相反已经将他放在了平辈的层次,毕竟连他都弄不到陆擎苍的罪证,如果林策真能弄到,即便是赵承德也不得不感叹林策的实力。
“既然还要等等,那我就不打扰了。”
赵承德收敛表情,恢复到冷静沉稳的状态,在他欲要转身离去时,林策却叫住了他。
“赵叔,既然刺杀陆擎苍的计划暂时搁置,不如这人借我用用?”
林策笑呵呵的指着云长君。
此时云长君露出疑惑的神色,他皱起眉头,投来古怪眼神。
“刺杀陆擎苍的计划搁置,但预付的定金我是不会退的,我最多免费帮你们再杀一个目标。”云长君这话是针对赵承德。
干他这一行,从来都是先收定金,不管成功与否,定金都不退。
赵承德当初找他时花了三万两银子,这是定金。
“小林大人,你要他做什么?”赵承德也满脸狐疑,他不太清楚林策究竟要做什么。
林策只是笑了笑。
他走到云长君面前轻声道:“赵大人给你的定金你不用退,这段时间你就住在汴京,随时等候我的调遣,我会给你一个目标。”
“完成任务后,其余佣金我来付给你。”
杀不了陆擎苍,但是杀一个苟淮绰绰有余。
苟淮毕竟是个文官,他虽然也修炼武道,但绝对不是云长君的对手,何况此人战绩彪悍,连镇岳境都能刺杀,更别说区区一个苟淮了。
“也好,我来便没打算轻易离开。”
“剑不出鞘,剑不饮血,我不会离开汴京。”
云长君点了点头,他抱着剑鞘,整个人散发锐利杀气,剑眉下的眼眸涌动犀利光芒,整个人就好似一柄渴血的利剑。
此人能活到今天,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这一身煞气和杀意,便做不了假。
“影二,给他找个住处吧。”林策摆了摆手,楼顶上的影二眉头紧皱。
但他不会多言,只是点头答应下来。
“赵叔,那就请你静候佳音,我想消息很快就会传回来的。”林策对赵承德拱了拱手,安抚好这位很重要。
工部侍郎的分量也是极重。
现如今,林策算是在工部和兵部都有了自己的人。
“告辞。”赵承德抱拳,而后亲自驾驭马车离去,影子十人立即退去九人,只留下影二来到云长君面前。
那云长君目光犀利,看影二的眼神很是警惕。
他其实挺好奇的,林策既然要暗杀别人,那为何不让眼前这位影二动手,不说影二,光是其余九人便实力斐然。
如果这些人一起动手,不敢说能暗杀陆擎苍,但让其重伤绝对没问题!
明明身边就有如此厉害的杀手,林策竟然还要请他出手?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林策看向云长君。
这人眼里的疑问都快蹦出来了。
“为何?”云长君并不废话,只是颇为好奇的开口。
“杀那人,不能用我林家之人。”林策淡淡道:“不管暗杀手段有多精妙,都难免被人找到蛛丝马迹,而你的身份,很合适。”
这次要杀的人,是苟淮。
堂堂文渊阁大学士。
一旦他死了,必然会引发朝野震动,皇帝更有可能震怒,下令彻查此事。
不管杀手有多少精妙的手段,最终在朝廷机器的席卷下,肯定无法逃脱,因而林策并不认为云长君能抽身退去。
“你要杀谁?”
云长君问道,两眼中精光爆射。
“文渊阁,大学士苟淮。”林策双手背负,并不介意提前告知云长君目标,这家伙的信誉很好,前世林策就听闻过。
他有作为杀手的道德,并不会泄露秘密。
“难怪你要找我!”云长君深吸口气,眸中闪动着浓浓精光。
只见他大笑一声,当即拍手道:“若是找我杀别人,还是个朝廷的大官,那你少说也要付我二十万两银子!”
“不过杀此人,我只收你十万两。”
云长君总算明白林策为何要找他了,他出自江南道,而当年正是苟淮主持了漕运案的审判,在他的操作下江南道不少林系的官员被斩,而这些人在当地颇有威望。
如此一来,怨恨苟淮之人可不在少数。
他们凑钱买凶杀人,并非不可能,就算云长君暴露,朝廷也不会怀疑到林策,更不可能有证据证明此事和林家有关。
这才是林策的目的。
“等着吧,让影二给你找个住处,什么时候时机成熟了,我便需要你动手了。”林策拍了拍云长君的肩膀。
现在并不是刺杀苟淮的最佳时机。
汴京最近风起云涌,又有五皇子反京,又有北伐大事,更有一场贪墨案,林策头疼的事情多着呢。
“再会。”云长君没有废话,抱拳告辞。
影二带着人,消失在街角。
梨儿看着人消失的背影,秀瞳中荡漾着不悦之色,她咬着银牙道:“少爷,你干嘛放他走呀?他竟敢威胁你,我……我真该打他一顿出出气!”
林策大笑一声,揉了揉梨儿的小脑袋。
“你下手没轻没重的,打坏了可不行。”林策上了马车,对梨儿吩咐道:“走吧,回家。”
等到林策的马车驶离。
这条街道上,出现了一道人影。
他手中握着一柄折扇,站在屋顶目光冷峻。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师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