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聚”的身体僵在原地，喉咙处的伤口喷涌出漆黑的液体，仿佛墨汁般流淌而下。
他的双目圆睁，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嘴角的笑容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痛苦。
他的手指微微抽搐，长剑从掌中滑落，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坠落在青石地面上。
李长聚的呼吸略微急促，手中的赤寒剑依旧稳稳地指着对方，剑尖上残留的黑液滴落在地，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他的眼神冷峻，没有丝毫的怜悯或犹豫，仿佛刚刚的致命一击不过是随手而为。
“你……不可能……”
“李长聚”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被撕裂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痛苦的嘶哑。
他的身体开始崩溃，皮肤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裂纹，仿佛瓷器般脆弱。
裂纹迅速蔓延，转眼间覆盖了他的全身，紧接着，他的身体化作一片片黑色的碎片，随风飘散。
“就这？”
李长聚站在原地，赤寒剑依旧握在手中，剑锋上的黑色液体逐渐蒸发，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四周的雾气依旧浓重，仿佛是天地间的一道屏障，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只有风声在耳畔低吟，带来一丝冰冷的触感。
李长聚的目光扫视四周，试图从中找到一丝异常的痕迹，但除了那飘散的黑色碎片，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就是所谓的‘我’？”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自嘲和讽刺。
他的手指在赤寒剑的剑柄上轻轻摩挲，剑身上的寒意透过掌心传来，仿佛在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抬起头，望向那条蜿蜒而上的石阶，符文的金光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他的脚踝上还残留着一丝隐隐的疼痛，提醒着他那些符文的束缚并非幻觉。
“还不肯现身吗？”
李长聚的声音低沉，透着些许不耐烦。
脚下的青石板依旧冰凉，周围的雾气似乎更加浓郁，连空气中的湿度都变得粘稠，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呵呵……”
一声轻笑从浓雾中传来，模糊不清，却又清晰得仿佛就在耳畔。
李长聚的神经瞬间绷紧，手中的赤寒剑微微一动，剑锋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定！”
清冷而又有些娇媚的声音响起，空气里的灵气忽然停滞了。
李长聚的眼睛瞪得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方。
一道身影正缓慢地从白雾中踏出，步履优雅而从容。
她穿着一袭华美繁复的宫装长裙，裙摆上绣着精美的牡丹，层叠的纱裙衬托得女子越发窈窕纤细。
“你是谁？”
李长聚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女子的脸上。
然而，那张脸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模糊不清，却又美得令人心悸。
女子轻笑一声，声音如泉水般清澈，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魅惑。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
她的脚步停在离他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微微歪着头，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李长聚的喉咙发紧，心脏剧烈跳动。
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猜测，却又一一被他否定。
眼前的人，既陌生又熟悉，仿佛是他内心深处某个深藏已久的影子。
“少废话！”
李长聚厉喝一声，赤寒剑猛然挥出，剑气如虹，直逼女子的胸膛。
然而，剑锋还未触及她的衣角，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他的手腕一阵剧痛，差点握不住剑柄。
女子的笑容依旧淡然，仿佛刚才的攻击不过是儿戏。
她轻轻抬起手，指尖微微一挑，周围的雾气便凝聚成一根根细长的丝线，如同蛛网般向李长聚缠绕而来。
李长聚的眼神一凛，身形迅速后撤，赤寒剑在手中挥舞出一道道剑影，将那些丝线斩断。
“有趣！”
“李长聚，敢以下犯上，你是第一人！”
女子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的指尖轻轻一勾，那些被斩断的丝线再度凝聚，化作一条条灵动的蛇影，朝李长聚疾驰而去。
蛇影的速度极快，几乎眨眼间便缠上了他的四肢，冰冷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放开我！”
李长聚怒吼一声，体内的灵力疯狂涌动，试图挣脱这些诡异的束缚。
然而，无论他如何挣扎，那些蛇影反而越缠越紧。
女子缓步走到他面前，微微俯下身，与他平视。
她的眸子如同一汪深潭，平静中透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你这孩子，如此冲动做什么？”
她的声音轻柔，像是长辈在责备顽皮的孩子，但其中蕴含的威压却让李长聚感到一阵心悸。
“你到底是谁？”
李长聚咬牙问道，眼中带着不甘与愤怒。
他的双手被蛇影紧紧束缚，赤寒剑无力地垂在身侧，剑锋上的寒意也无法驱散他内心的恐惧。
“我吗？”
女子轻笑一声，抬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指尖的温度却冰冷如霜。“你可以叫我……姐姐，也可以叫我宗主大人！”
“宗主？”
李长聚的瞳孔猛然收缩，脑海中一片混乱。宗主？
琼明剑宗的宗主？
“怎么，吓到了？”
女人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眼中却依旧是一片深不可测的幽暗。
她的指尖轻轻滑过李长聚的脸颊，冰冷的触感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再三确认，现在不是幻境。
“跟我来吧！”
女人一步踏出，李长聚只听见身旁的雾气哗啦啦作响，紧接着，他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推力带飞，撞破了厚厚的雾气。
眼前豁然开朗，李长聚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座恢弘庞大的宫殿。
巍峨高耸的建筑群，金碧辉煌的琉璃瓦，一砖一瓦皆显尊贵典雅。
李长聚呆愣地看着这一幕，一时半刻竟没有转过弯来。
王座上，宗主端坐着，一袭华丽的长袍映衬着她的威严，长发如瀑布般垂下，几缕发丝随意地搭在肩头，显得格外慵懒却又充满压迫感。
她的眼眸深邃如星辰，目光淡淡地扫过来，仿佛能一眼看穿人心。
李长聚只觉得胸口一紧，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
她的气场太过强大，仿佛整个大殿的空气都被她掌控，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李长聚！”
宗主的声音并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命令语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剑，直刺李长聚的心口。
李长聚心中一惊，刚想宗主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只听她道——
“脱！”
李长聚：“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