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干货，卖干货咯，上好的木耳、香菇，来看看咯。”周清叫卖的声音不是很大，昨天，周清看好了这块地方，一早就拖着货物来叫卖。普利斯敦对贸易区的监管很松懈，到现在还没有人来向他收取摊位费用。
雏英坐在旁边，一声不吭，抚摸着周清昨天送给她的香囊出神，小狗小黑栓在一边，欢快地啃着骨头，摇头晃脑。
一阵宏亮的女声响起：“卖干货咯，上好的干香菇，都来看看呀。”是卡纱里娜的声音，她站在摊位旁边帮周清一起奋力叫卖。
开摊的时间不长，已经做了几笔不大不小的生意，都是买香菇木耳的人。这次周清第一次做买卖，带来的货物有半车是干香菇，看来有点对路，几笔买卖都是以成本二倍的利润成交，周清很高兴，开局不错，再接再厉。
周清瞪着卡纱里娜道：“我说，里娜小姐，你这么卖力干什么啊？我只聘请了雏英帮我，可没有打算给你开工资，恐怕你这是白忙活。”
卡纱里娜头也不回，道：“烦死了，我又没说要你发我工资，我白给你帮忙还不好吗？我只是图个乐子，谁稀罕那点工资。”
周清吐了口气道：“那点工资？我可是答应给雏英一成利润的哦，这估计比普通打工多十倍钱还不止。”
卡纱里娜回头道：“好啦，我就当锻炼锻炼自己的，我也不要你的利润。”
周清没好气道：“等我卖完货赚了钱，你可不要后悔哦。”
卡纱里娜不耐烦道：“烦死啦，我说不要就不要。卖香菇，卖香菇啊……”
周清对雏英说道：“雏英，你现在可以去休息。等我累了你来换我站岗。”
雏英从出神中清醒过来，道：“好的，不过你先把货物价格给我熟悉下。还有。休息去哪里休息？”
周清说道：“旅馆我已经定好房间了，呆会带你过去。”
雏英有点迷惑。道：“住旅馆吗？那不是增加很多销售成本？”
周清微笑道：“放心吧，这都在我计算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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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位上还剩下卡纱里娜和周清两个人，雏英去旅馆休息已经两个时辰，快到中午了。生意一直不错，客人络绎不绝，两人几乎一直忙着没停下来。快吃午饭了，有人在贸易区里来回叫卖盒饭，周清定了两份。卡纱里娜问道：“雏英的午饭怎么办？”
周清趁着空闲时间清点存货，道：“我已经预支给她经费，她自己会解决的。”
卡纱里娜‘哦’了一声，打开盒饭道：“饿死了，我先开动了。”
周清答应了一声，继续清点存货。
不一会儿，卡纱里娜吃完了，顺手把饭盒就那么丢在路边，打了个饱嗝。
周清似乎很高兴，坐了下来。拿起盒饭，准备开吃，抬头对卡纱里娜道：“今天上午生意不错哦。货物已经卖出去两成了。照这个速度，三天就能把货物全卖出去了。”
卡纱里娜瞪着眼睛道：“哇塞，这么快啊，那你估计这一趟你能赚多少钱？”
周清低头扒拉着盒饭，道：“你不是对利润不感兴趣么，问这么多干什么？”
卡纱里娜叫道：“我不要你工资，难道知情权也没有么？”
周清竖起右手食指放在嘴上，紧张兮兮地道：“吁，不要这么大声撒。我告诉你，顺利的话。这趟我能赚足足一个金币。”
卡纱里娜有点泄气道：“才一个金币，这么少。”
周清摇头道：“大小姐。不少了啊，只要三五天时间便赚了一个金币，梦飞在包子店打工三年也不过攒两三个金币。”
卡纱里娜呆了一下，若有所悟，道：“这倒也是。”
这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两个穿制服的人，站在周清的摊前，一个背着手，一个抱着手，望着摊位上的货物。
周清以为生意又来了，招呼道：“你们好，请随便看看。”
背着手的那个慢吞吞地说道：“你们是新来的啊，我们是城西工商所的，你们得交摊位费。”
周清没有料到，失语道：“啊，交多少？”
背着手的说：“五十……”抱着手的说：“一百……”
周清蒙了，问道：“多少？五十还是一百，是铜币么？一天的费用？不按规定收么？还可以讲价么？”
背着手的扭头瞪了抱着手的一眼，抱着手的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你说。
背着手的说道：“五十铜币一天，你可以一次性预交很多天，包月包年都可以。包月以上的需要自己去所里办手续。”
周清盘算了一下，不算贵，取出一百五十铜币道：“那我先交三天吧，可以吗？”
背着手的接过铜币，向抱着手的示意道：“嗯！”
抱着手的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和一支笔，周清一看，是发票，心想还好，这两人不是冒充的，还开发票给他。
递过发票，两人转身要走，周清追问道：“如果三天后我还在，你们还来吗？”
背着手的也不转身，抱着手的回头说道：“我们每天都来。”
——
就这样，白天是周清和卡纱里娜，夜里是雏英和卡纱里娜，轮班看着摊位，而卡纱里娜吃错了药一般连站了两天两夜的岗，到第三天早上，还是没有休息。尽管一直打着哈欠，人也缩在了椅子里，叫卖声有气无力，卡纱里娜还是没有去旅馆睡觉。
周清早上换班的时候已经清点了存货，大概正好卖出去一半了，可是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顾客像见了鬼一般没了踪影，只做了一笔一百铜币的小生意。
没了顾客，周清也懒散下来，坐在椅子上。居然打起盹来。
冷不防，一个人叫道：“喂，还做不做生意。”
周清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撇了卡纱里娜一眼。她好像在椅子里睡着了。周清揉了揉眼睛，望向说话的来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卖小狗小黑给他的摊贩，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上去不怀好意。卡纱里娜那天无意中踩破了他用来钓大鱼的青花古盘，难道他是来讨债的么。不管他，他自己说那个盘子一百铜币能买到的，周清已经打定主意抓住这个把柄和他死磕到底，坚决不多赔。
小贩用手指着摊上的货物道：“我说，你这些货都怎么卖的？”
周清心想，看你耍什么花招，一一报上价格。
小贩开始笑得有些暧昧，道：“我说，要是你的货我全要了，你能给我便宜多少？”
周清想也不想。道：“给你三分之二的价格。”周清一直给客人两倍利润的价格，如果减到三分之二，他还可以赚一倍于成本的利润。
小贩爽快道：“好。你算算总共多少钱，我包了。”
周清算了一会，道：“不多不少，两个金币。”到现在他还没相信这家伙是诚心来做生意的，但还是照章办事地算价格。
小贩掏出钱袋，从中拿出两个金币递给周清，周清翻来覆去查看，最终确定是真币，现在轮到他一头雾水了。难道小贩不是来寻仇的么？不知小贩葫芦里卖什么药。
小贩拉着货物要走了，周清终于忍不住叫道：“喂。你不是为了青花古盘的事情来的么？”
小贩回过头来，神秘地笑道：“事情的发生都不是偶然。没有必要纠结于过去。”
周清愣了一下，说道：“但是……”他想说但是他不能靠那个盘子行骗钓大鱼了，却没有说出口，因为至始至终双方都没有戳破骗局，那就不是骗局。
周清转口道：“但是，你的小狗还能卖五个金币么？”
小贩不慌不忙道：“我已经转行了，再说五个金币的小狗我卖了不下十只，够我买一套房了，盘子的成本嘛，你懂得。”
周清自然明白，小贩是说那只青花古盘的成本他已经靠卖小狗赚回来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道：“那好，再见吧。”
小贩笑道：“你也好。”转身拖着货物慢慢走了。
周清望着小贩背影，高兴道：“里娜小姐，快醒醒，收摊咯。”
——
“那，雏英，这是你的那份报酬，三个银币。”周清在来旅馆的路上已经算好了账。
雏英的语气平静中带着惊讶，道：“哇，这么多啊。”三个银币，打工得打两个月吧，这次辛苦三天就到手了。
卡纱里娜歪了一下脑袋，道：“不对呀，和尚，你不是说给一成给雏英吗？你也说这趟生意能赚一个金币，十分之一应该是一个银币啊，怎么你给她三个银币？”
周清笑着不答话。
卡纱里娜恍然大悟，上蹦下跳道：“哇，原来你赚了三个金币这么多，你这个骗子，不行，快分点给我。”
周清摇头道：“你不是说了不要的吗！”
卡纱里娜拿枕头砸向周清，道：“不行，谁叫你骗我来着。”
周清一把抓住枕头，道：“嘿嘿，不给。”
卡纱里娜冲上去抓住周清的衣服，缠道：“快给我，快给我。”
周清把钱袋捂得死死的，就是不给。
雏英在一边笑着，道：“里娜，来，不要缠着他了，我给你两个银币。”
卡纱里娜闻言放开周清，向雏英走去，周清急道：“她说好了不要的，你给她干什么呀。”
雏英已经把银币递到里娜手里，道：“其实这次最辛苦的要算里娜，到现在她还没有睡觉呢。”
卡纱里娜得胜似的举起银币欢呼：“耶，耶！”
周清耷拉着脑袋，又抬头，道：“算了，唉，雏英，我再给你一个银币吧，总不能让你比她少。”
雏英微笑道：“好了，周清，不用再给我了，已经很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