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大家陆陆续续下来吃早饭。
杨梓喝着白粥,吃着卤蛋,眼睛却忍不住瞟向美娜面前那碗香气扑鼻的炝锅面。她忍不住问道:“美娜姐,面条好吃吗?”
美娜正吃得津津有味,闻言抬起头,满足地点点头:“嗯!好吃!特别香!要不要来一点”
一旁的白夜听到了,故意对杨梓说:“你想吃?我可以给你做啊。”
杨梓立刻摇头:“不用了!我可不敢麻烦你。好不容易赢你一次,可不能再让你用一碗面就把人情还了。”
这时,秦海露也端着粥坐了过来,听到他们对话,好奇地问:“你们早上怎么回事?我听说张一汕和武亿天没亮就起来了?那么早,摄像老师都没跟拍吧?”
杨梓解释道:“没事,走廊有固定的摄像头,应该拍到了。”
白夜趁机吐槽:“就是!鱼都还没醒呢,你让他俩三点起来,你怎么不三点起来啊?”
杨梓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反驳:“鱼……鱼还需要睡觉吗?”
白夜一本正经地道:“鱼怎么不需要睡觉?鱼也是生物啊,也需要休息!它们只是睡觉的方式和人类不一样,可能会找个安静的地方悬浮着或者躲在石头缝里,降低活动。你们那么早去,把人家从美梦里吵醒,鱼有‘起床气’,当然不愿意咬钩了!”
杨梓被他逗乐了,没好气地说:“就你歪理多!那照你这么说,我们还得挑个鱼‘心情好’的时间去钓?”
“那当然!”白夜理直气壮,“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杨梓不服气,立刻搬出反例:“那不对啊!不是还有人专门喜欢夜钓吗?晚上也能钓到鱼啊!”
白夜面不改色:“你都说了是‘夜钓’了。晚上是鱼的‘宵夜时间’!它们白天睡够了,晚上出来觅食、活动,当然能钓到。但你们那是晨钓,那是鱼的‘深度睡眠时间,能一样吗?”
秦海露指着白夜笑道:“小白,你这张嘴啊,死的都能被你说成活的了!照你这么说,钓鱼还得先研究一下鱼的生物钟和心情?”
“那必须的!”白夜煞有介事地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从胡扯回到了稍微正经一点的范畴,“心情倒没必要,但生活习性还是要了解一下的。不同的鱼,活动的水层、觅食的习惯都不一样。”
他拿起筷子,仿佛在讲课:“比如说鲤鱼。你们知道为什么南方很多地方的人不爱吃鲤鱼吗?”
他自问自答:“一来,鲤鱼比较‘懒’,活动范围小,喜欢在水底拱泥巴找吃的,所以容易带上土腥味。二来,南方水温高,鲤鱼生长快,肉质相对就比较松。这两个原因加一起,土腥味重,肉质又不够紧实,自然就不太受欢迎了。”
他放下筷子,又举了个正面例子:“再比如说,我拿手的松鼠桂鱼,用的是鳜鱼。鳜鱼是肉食性鱼类,在水里属于‘掠食者’,游速快,爆发力强,经常追着小鱼小虾跑。这种运动量大的鱼,肉质自然就紧实、弹牙,口感特别好。而且鳜鱼还有个优点,除了中间一根大刺,基本没什么小刺,吃起来方便。”
杨梓听得一愣一愣的,连刘桃和秦海露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没想到白夜不仅会做,还能说出点道道来。
美娜更是听得津津有味,感觉碗里的面条都更香了。
白夜看着大家的表情,满意地点点头:“所以啊,了解食材,才能更好地烹饪。钓鱼也一样,知道鱼喜欢待在哪儿、吃什么,才能有的放矢嘛。”
杨梓听白夜说得头头是道,冷不丁来了一句灵魂拷问:“夜哥,你那么了解鱼,说得一套一套的,那你怎么昨天一天,一条鱼都没钓上来呢?”
这句话,像一支精准的箭,瞬间击穿了白夜。
白夜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所有的理论在零收获的现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个苦笑。
看着白夜那瞬间吃瘪、无言以对的表情,餐桌上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秦海露笑着打圆场,轻轻拍了一下杨梓:“小猴子,别说得那么直接,给我们小白留点面子嘛。”
刘桃也忍着笑,故意帮白夜找理由:“就是!可能……可能是小白的鱼竿不顺手?或者饵料不对?再不然,就是湖里的鱼今天‘心情’特别不好,专躲着他?”
她把白夜可能用来狡辩的理由,一口气全说出来了,堵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白夜看着这两位帮倒忙的姐姐,还有旁边笑得花枝乱颤的美娜,只能仰天长叹:“唉……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理论知识再丰富,也抵不过现实的残酷打击。我认了,我认了还不行吗?”
在众人的笑声中,默默地站了起来。
他没再辩解,也没再“反击”,只是用一种故作深沉的姿态,缓缓地、一步一步地朝餐厅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用一种混合着不甘、无奈又带着点滑稽悲壮的语气,留下了一句经典台词:
“我……会回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
杨梓捂着肚子,指着白夜的背影:“光头强几百集都没有抓到羊”。
美娜听到杨梓这么说趴在桌子上笑个不停。
白夜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震天笑声,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摇了摇头,走向湖边。
白夜刚在湖边找了个地方坐下,试图平复一下早餐时被“群嘲”的心情,杨梓就从客栈里探出头来,脸上还带着未消的笑意,故意用夸张的语气喊道:
“夜哥——!钓个鱼而已,不要太想不开啊——!人生还有很多美好!”。
白夜头也不回,没好气地朝身后挥了挥手,简洁有力地吐出一个字:
“滚蛋!”。
杨梓得到了预想中的回应,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的喊:“好的”。
然后就回去继续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