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只开着一盏床头灯，昏黄的光把景池的侧脸映得格外柔和。他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吹风机，指尖绕着电源线。
浴室门被轻轻推开，柳钦珩走了出来。湿发垂在额前，水珠顺着颈侧滑进衣领，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沐浴露清香。
景池抬了抬手，像招呼小动物一样，“过来。”
柳钦珩走过去，坐在他面前。
吹风机的热风拂过湿发，带着淡淡的薄荷味，暖得让人有点恍惚。
景池的手指穿梭在发丝间，动作细致又耐心。
可当那指尖无意间掠过他的耳窝时，柳钦珩几乎控制不住地颤了一下。
“抖什么？”景池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像在耳边呢喃。
柳钦珩的背脊微微一僵，“我……有点冷。”
“冷？”景池轻笑一声，“你要不要抬头看看空调的温度？”
柳钦珩下意识抬头——30度，已经是最高温度。
吹风机的声音戛然而止，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景池放下吹风机，手指轻轻抬起柳钦珩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宝贝，”他的目光沉而深，像要把人吸进去，“你是在害怕？”
柳钦珩的视线无处可逃，只能落在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里。那里面有光，像夜色中唯一亮着的灯，既诱人靠近，又让人本能地想后退。
“没……没有。”他的声音轻得几乎被空气吞没。
“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景池的声音低哑，像是从胸腔深处滚出来，“至于搞得像上刑场一样吗？”
“至于，”柳钦珩突然提高了嗓音，“那还不是因为你不当人，回回把我折腾得像在地狱走了一圈，除非……”他吞咽了一下口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让我来。”
景池微微一怔，随即低笑出声，将他揽进怀里。柳钦珩被抱得紧紧的，耳边是他低沉的呼吸声，那股带着笑意的气息顺着皮肤一路钻进心口。
“答不答应？”柳钦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可尾音还是发颤。
“好，换你来。”景池的笑意更深了。
柳钦珩一愣，他原本只是想找回点气势，没想到景池会答应得这么干脆。
“怎么？”景池用指腹轻轻摩挲他的下颌，“是不是你不行？”
柳钦珩咬了咬牙，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谁说我不行？我只是怕你受不住。”
景池的眼神微微一暗，呼吸也沉了几分。他低下头，与柳钦珩的额头相抵，声音低哑得几乎融化在夜色里，“我想试试。”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柳钦珩深吸一口气，慢慢抬手勾住景池的脖颈，将他拉得更近。两人的呼吸在极近的距离里交缠，带着热度与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你可别后悔。”他低声说，带着逞强。
“我从不后悔——尤其是在你身上。”
话音未落，景池的唇覆了上来。不同于以往的急切与霸道，这一次的吻温柔得像春日细雨，轻轻洒落，却又在不知不觉间渗进心底。
柳钦珩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沉浸在这份耐心与专注里。不知过了多久，景池才缓缓离开，眼神里闪着光，“宝贝，这就不行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唔……”柳钦珩扭动着身体，伸手去扯景池的衣服，“我错了，我不来了。”
景池无声地笑了，指尖划过他的唇瓣，低声道：“宝贝，好好看看，我眼睛里是不是有光。”
柳钦珩迷迷糊糊地看着他，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确实在发光——不是灯光，也不是月光，而是只有在看着心爱之人时才会有的温柔与炽热。
“那我们慢慢来，”景池轻吻他的眼角，“让你记住每一个瞬间。”
柳钦珩心跳如鼓。
当景池再次吻上他时，他没有闭眼。看着那双炽热眼中倒映着的自己，忽然觉得，就算沉溺在这一夜，也心甘情愿。
─────
第二天早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悄悄溜进房间。
卧室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的低鸣声和窗外偶尔传来麻雀喳喳的叫声。
柳钦珩是被一阵熟悉的气息唤醒的。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茉莉花香，混着阳光的暖意，他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整个人被景池圈在怀里，一只手还被牢牢攥着，像是害怕他会跑掉似的。
昨晚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景池低沉的嗓音、指尖的温度、那双带着光的眼睛……柳钦珩的耳尖又开始发烫。
他下意识的想抽回手，却不想被景池更 紧地握住。
“醒了？”景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刚晨起的沙哑，“不再睡会儿了？”
柳钦珩没吭声，只是把头往被子里又埋了埋。可下一秒，他的下巴被轻轻抬起，景池俯身，在他额头落下一个轻吻。
“早，我的宝贝。”景池的眼里带着笑意，看起来心情非常好。
“……早。”柳钦珩的声音闷闷的，还带着一丝没睡醒的鼻音。
真是难熬的一夜啊……
景池没再逗他，起身去拉窗帘。
阳光一下子涌了进来，照亮了房间的每个角落。柳钦珩眯了眯眼，才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和两片药。
“昨夜……辛苦宝贝了。”景池走回来，把水递到他手边，“先喝点水再吃药，不然等会儿会头疼。”
柳钦珩愣了愣，接过水杯，心里莫名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暖意。
他低着头喝了两口，却在看到另一个杯子时，整个人从头红温到脚。
——昨夜
杯满。
如今空空如也……
“想什么呢？”景池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柳钦珩猛地抬起头，对上那双带笑的眼，脸颊更红了。
他赶紧把杯子放下，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去洗漱。”
结果腿软，又跌回到床上。
“小心点。”景池扶住他，强行把他塞进被窝，“躺好，自己什么情况没点数吗？我去给你打水洗漱。”
“……”
他什么情况？
他这样是谁造成的。
柳钦珩不想理他，气呼呼的扯过被子把头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