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之闭着眼，连眼皮都未抬，“你处理。”
声音冷淡，不带一丝情绪。
高洋会意，拿起手机走到阳台那边接听。
“沈小姐，有事吗？”高阳语气客套地问。
“高助理，砚之呢？我打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他是不是在忙？”沈婉烟的声音是惯常温柔带笑。
“顾总在开会，不方便接听电话，有事你和我说也一样。“高洋说道。
“高助理，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关心他一下。”沈婉烟笑说道。
“顾总一切安好，沈小姐不用挂心。”
“好的，那我不打扰了。”沈婉烟在那端挂了电话。
高阳握着手机过来重新坐下，以前无论顾总多不耐烦，表面功夫总会做足，至少会维持基本的交际，现在，沈婉烟得到了那么多，顾总也不必与她演戏了。
任何送签的文件，高阳都会检查过目，顾总切割姚氏股权给沈婉烟那份合同，他当然也看过，价值三十亿的股权算是顾总与她的最后一笔交易了吧！
高阳成为顾砚之助理之后，他经常会和沈婉烟打交道，很多事情他也是掺合其中的，他是一年一年看着沈婉烟的胃口被撑大。
沈婉烟的艺术道路，除了她自身的努力，也离不开金钱的推彻，高洋清楚地记得，五年前，沈婉烟为了拿国际钢琴大赛的奖项，顾总亲自过去打点了评委和赞助，最终让沈婉烟捧回了一个含金量极高的奖杯，让她奠定了世界级钢琴家的身份，而随后，沈婉烟就在社交平台风光无限地对外炫耀。
更别说沈婉烟的珠宝首饰，沈婉烟对钻石有着疯狂的喜爱，总会请顾总陪去拍卖会拍她看上的珠宝，高洋经手过的，就有不下三件价值千万级别的珠宝，而有时顾总她会要求顾总亲自陪去拍卖场。
顾总在物质上，从未亏待过她，甚至可称得上要什么给什么的地步。
而沈婉烟贪心到就差没向他要顾太太的身份了。
高洋在两年前还以为沈婉烟是老板的国外情人，毕竟他以前跟过的老板这种事情司空见惯，甚至不止一个，而是全球各地都有，所以，新老板有情人那更是正常不过。
只是高洋曾经一度不解，顾砚之只满足物质，而对于情感却是极其冷淡且回避的，只要顾总在d国的时候，沈婉烟总会三番几次找着借口到顾总别墅过夜，最终还是高洋赶来送她回家。
次数多到高洋都有些数不清了！
但高洋看得出来，沈婉烟是深爱老板的，她想要得到爱比物质更强烈。
在很多场合她都是幻想着老板是她男朋友的身份，但凡不清楚内幕的人，都会误会他们的关系。
至于老板为什么没有对外解释与沈婉烟的关系。
他想，这应该是老板需要做的一项“维稳”策略吧！
毕竟沈婉烟是个把野心和疯狂写在脸上的人，不像当年的苏晚那般乖巧听话容易满足。
有件事情高洋还是很深刻的，那是顾总从d国出差半年后回国，苏晚半夜来接得机。
顾总连续一周在和谈跨国项目，浑身疲倦，苏晚看到他出来，她从人群里小跑迎过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小声问，“累不累？”
顾总当时确实是累极了，连话都不想说，他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苏晚就开心的笑了，眼睛缀满了爱意和心疼。
因为那时的苏晚也的确清纯漂亮，高洋当时就被惊艳了。
当时他还感叹过，这位正牌顾太太，真是好人。
比起沈婉烟在d国贪婪地索要物质和名气，苏晚的要求低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可如今的苏晚，蜕变得好像让人高攀不起了！
输液瓶里的药液一点一点打进顾砚之手臂，顾砚之睡过去了。
高洋过来轻手轻脚地替他调整了一下毯子，便继续处理工作去了。
不管怎么样，高洋还是希望老板能把苏晚追回来的，不然，以老板的性格，可能要打一辈子光棍呢！
——
五点半，苏晚接了女儿回家，苏晚没打算告诉女儿顾砚之生病的事情。
然而，等她回到家，她洗个手的功夫，杨嫂说了。
“妈妈，爸爸是不是生病了，他在楼下吗？我想去看她。”顾莺眨着一双大眼睛恳求道。
“对不起太太。”杨嫂有些慌，她这会儿还给顾砚之熬粥呢！
“没事。”苏晚不怪她，杨嫂曾经拿了顾砚之六年的工资，对这个前老板还是有感情的。
“莺莺，你要不等一会儿，等我熬好了粥，你和妈妈一起下去看望你爸爸吧！”杨嫂说道。
苏晚皱了皱眉，但没有说什么，现在顾砚之是第一供体，他必须尽快养好身体，下周就要计划给秦佳莹注入药剂了。
十五分钟后，顾砚之的房门门铃按响了。
高洋打开门看到苏晚和顾莺，不由一喜，“苏小姐，你们来了。”
“爸爸！”顾莺已经跑进去了。
顾砚之刚醒不久，正靠在沙发上休息，听到女儿的奶音，他立即起身蹲下身，张开手臂，迎接女儿扑过来的小身板。
“爸爸，你生病了吗？难受吗？”顾莺的小手摸着他的额头，担心地问。
“爸爸打了针，好多了。”顾砚之柔声安慰，目光却抬起看向提着食盒走过来的女人。
苏晚把粥放下，朝高洋道，“这个你让他吃点，我先上去了。”
这时，高洋的脚边，一只狗又冲进来，格格也来了，还有杨嫂忘端下来的两碗开胃小菜了。
“顾先生，这是我刚拌好的，给你就粥吃。”杨嫂说道。
“杨嫂有心了。”顾砚之感激的看着她。
杨嫂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没什么，应该的。”
“妈妈，我可以留下来陪爸爸一会儿吗？”顾莺不想离开。
苏晚也不强求，“吃饭的时候我会叫你。”
“好的，妈妈。”顾莺开心地点头。
杨嫂出门去了，苏晚刚迈出门，又扭头回来朝趴在地上的格格叫道，“格格，出来。”
格格发出了嘤嘤声，一双大眼睛看着女主人，却是没有动，显然，它也想要留在这里。
顾砚之朝苏晚低沉恳求道，“能不能让格格陪陪我。”
苏晚即便不情愿，无奈格格不听话，她也懒得理会了，关门离开。
不过，苏晚会亲自送女儿下楼一趟，对顾砚之来说，已经算是惊喜了。
“爸爸，快去喝粥吧！”顾莺招呼着老爸。
“好。”顾砚之起身牵着她坐到了桌前，他的确饿了。
顾莺在一旁陪着他，撑着小脸蛋开心地看着他，顾砚之觉得粥暖胃，小棉袄也很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