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级巅峰,对上一个被剥夺大半规则之力的下位神,\"陆玄一感受了一下大阵的压制效果,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这才算得上公平一战。\"
他身后,两支军团已列阵待发。左侧是赤魇率领的赤骸佣兵团——这群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亡命之徒,此刻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烈焰;右侧则是炎夏的旧部,肃杀之气凝如实质。
\"呵,我们这是被小瞧了啊。\"采佩什轻摇折扇,低笑间,浓稠的血雾自她周身翻涌而起,十二口源血棺在雾中若隐若现,森然浮动。
她身旁,孟九韫一袭如血般艳丽的喜服,手中油纸伞微微倾斜,伞下阴影中,无数狰狞阴兵时隐时现,鬼刃寒光森然,杀意凛冽。
赤魇狞笑着扬起染血的战刃,身后赤骸佣兵团的战士们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他们如同从地狱深渊爬出的恶鬼,周身缠绕着血色煞气,化作一股狂暴的洪流冲入敌阵。
那面用不知名骸骨炼制的战旗猎猎作响,旗面上狰狞的图案在杀戮中愈发猩红,仿佛要滴出血来。
战旗所过之处,己方战士眼中燃起疯狂的战意,而敌军则如见瘟神般纷纷退避。
在这片被巫族大阵笼罩的战场上,神界士兵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力量正在飞速流失。原本足以开山裂海的八九级修为,此刻竟连五成都发挥不出。
赤魇的刀刃划过之处,带起一蓬蓬血雾,佣兵们狂笑着收割生命,就像饥饿的狼群冲入毫无反抗之力的羊圈。
甲板上很快铺满了残缺的尸骸,鲜血汇聚成溪流,在金属地面上蜿蜒流淌。
就在这杀戮盛宴达到高潮时,一道刺目的紫金色光芒骤然撕裂血色迷雾。
春之神嗣的贴身侍卫长傲然而立,紫金铠甲上流转着生生不息的春之法则。
他每踏出一步,甲板上就绽开一朵朵虚幻的鲜花,周身散发的神威让空气都为之凝滞。
那些飘落的花瓣看似柔美,实则蕴含着致命的法则之力,所过之处连溅起的血珠都被定格在半空。
\"区区蝼蚁,也敢亵渎神威?\"侍卫长的声音如同春雷炸响,手中那柄缠绕着藤蔓的长剑直指赤魇咽喉。
\"你们……是神界注册的佣兵团?\"对方冷声质问,\"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赤魇瞳孔微缩,心中惊疑——他确信自己从未与此人打过交道,可对方竟能一口道破他们的来历?
侍卫长的话非但未能震慑众人,反而彻底点燃了佣兵团的怒火。几位成员眼中杀意暴涨,恨不得将眼前的神明撕成碎片。
“当年我托人搜捕灵族奴隶,有人推荐了几支队伍,其中就有你们赤骸佣兵团。”
侍卫长冷笑一声,目光轻蔑地扫过众人,“没想到今日竟会在此相遇——谁给你们的胆子,胆敢忤逆神明威严?”
他试图以神明威压震慑众人,可惜大阵之下,他的规则之力被死死压制,连三成实力都难以施展。
然而,这番话却彻底激怒了魅灵。
灵族因能助神明参悟规则之力,早已被猎杀殆尽。如今这浩瀚宇宙,或许仅剩她一人。
侍卫长的话音未落,魅灵周身骤然爆发出滔天灾厄,凄厉的尖啸划破长空,她如一道黑色闪电,直扑而去。
侍卫长先是一惊,随即狂喜——灵族早已绝迹,若能生擒,必是无价之宝!
“大胆!你竟敢——”
他的呵斥尚未说完,灾厄已如怒潮般席卷而至,将他连同周围的士兵尽数吞噬。
转瞬之间,血肉消融,尸骨无存。
魅灵的灾厄军团早已今非昔比。
昔日与金光巨人一战,她的灾厄几乎全军覆没。后来在陆玄一的指点下,她以混沌之气为引,重新炼化出一支更强大的灾厄军团。
如今这批灾厄,不仅大半踏入九级巅峰之境,周身更缠绕着浓烈的混沌之气——此气专克神明,一旦沾染,规则之力便会彻底凝滞。
正因如此,那侍卫长还未及反应,便被灾厄撕成碎片,唯有一颗神格当啷落地,在甲板上滚出清脆的回响。
赤魇望着魅灵那愈发恐怖的手段,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魅灵给他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同样是九级巅峰的实力,原本他已经准备好带着赤骸军团硬拼神明,就算是拼死大半手下甚至搭上他这一条命,也要将这个强大的侍卫长干掉。
可没想到魅灵竟是砍瓜切菜一般就将对方解决掉了,这当中有着侍卫长大意的成分 ,但更多的是魅灵腰间那支混沌葫芦的可怕。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昔日的罪孽,更是知道自己与灵族之间有着一笔血仇。
看着几乎已经杀红眼的魅灵,他真怕对方突然回手将他也一并解决掉。
能活到现在,甚至有机会向神明复仇,已是莫大的侥幸。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拼上这条命,完成主人的命令。
\"兄弟们!\"他猛然暴喝,\"眼前这帮杂碎,就是害得咱们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还等什么?杀——!\"
话音未落,他已悍然出手。噬界规则轰然展开,不仅将那侍卫长的残躯与漫天灾厄一并放逐至异空间,更直接禁锢了整片甲板的空间法则,彻底断绝了神界援军通过空间手段偷袭的可能。
魅灵需要时间平复情绪,队伍也需要重整态势。赤魇的处置不仅正确,更是恰到好处。
陆玄一凝视着战场,方才的景象仍在脑海中回荡。他未曾料到,魅灵竟能以一人之力,如此干脆利落地斩杀一位下位巅峰神明。
但这无疑是件好事——己方士气必将因此大振,而神界一方,恐怕已被这雷霆手段震慑得肝胆俱裂。此消彼长间,胜利的天平已然倾斜。
就在他思索之际,一声震天炮响骤然撕裂战场的喧嚣。
陆玄一目光骤然一凝,如利刃般刺向战场彼端。
一队身披神纹战甲的侍卫正严密护卫着一位华服青年缓步而来。青年周身笼罩在神光之中,衣袂间流淌着法则纹路——正是这艘母舰的掌控者,某位正神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