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诗为证:“福主登基定太平,八荒贡服尽称臣。何愁东海东辽国,转世青龙用计深。”
话说秦怀玉看见盖苏文的飞刀朝着自己飞来,心急如焚,赶忙伸手去腰间摸黄金锏,打算抵挡。可慌乱之中,他竟拿错了兵器,抽出的是那根哭丧棒。他下意识地将哭丧棒往上一撩,刹那间,只见一阵黑气冲天而起,紧接着,耳边传来 “括腊腊腊” 几声爆响,那飞刀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盖苏文见状,心中大惊,暗自思忖:“这是什么东西,竟敢破了我的飞刀?” 他赶忙口中念念有词,施展法术,大喊道:“法宝,齐起!” 果然,八口飞刀带着青光,再次朝着秦怀玉呼啸而去。秦怀玉来不及多想,再次举起哭丧棒,朝着飞刀一阵乱打。只见阵阵黑气滚滚升腾,将那青光驱散,八口飞刀瞬间化为飞灰,连个影子都不见了。秦怀玉满心欢喜,将哭丧棒挂好,重新握紧手中的长枪。
盖苏文见自己的飞刀被破,急得脸色惨白,怒声吼道:“小蛮子,你竟敢破我法宝,我与你势不两立!休要逃走,看刀!” 说着,他双手高高举起赤铜刀,朝着秦怀玉的头顶狠狠劈下。秦怀玉连忙举枪抵挡,只听 “噶啷叮当” 几声,刀枪碰撞,火星四溅。秦怀玉趁势还枪,直刺盖苏文的面门和咽喉。盖苏文此时满心愤怒,根本没把这一枪放在眼里,用刀轻轻一挡,“叮当” 一声,将枪拨到一旁。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激战了二十多个回合。秦怀玉渐渐体力不支,呼吸急促,气喘吁吁。盖苏文瞅准时机,大喝一声:“众将听令,快快给我拿下秦怀玉!” 众番将齐声答应,数十员番将迅速围拢过来,将秦怀玉团团围住。这一下,秦怀玉陷入了绝境,心中焦急万分,口中不停地呼喊着:“我命休矣!谁来救救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阵马蹄声如雷般响起,一员大将从阵外横冲直入,所到之处,众番将纷纷大败,夺路而逃。秦怀玉定睛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罗通。原来,罗通刚刚赶到战场,一听到秦怀玉的呼救声,他立刻握紧手中的攒竹梅花枪,大喝一声:“闪开!” 催动战马,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进了包围圈,高声喊道:“哥哥莫慌,兄弟来助你一臂之力!”
秦怀玉见罗通赶来,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盖苏文见又来一员唐将,二话不说,提刀就朝着罗通砍去。罗通急忙举枪相迎,两人瞬间战在了一起。秦怀玉趁着这个机会,抖擞精神,将周围的数十员番将杀得七零八落。有的被刺中咽喉,有的被挑伤面门,有的被捣中心前,番兵们吓得丢盔卸甲,纷纷在马上拼命逃窜。
此时,战场上只剩下盖苏文一人,手持赤铜刀,与秦怀玉、罗通两位爵主对峙。这一场恶战,可谓惊心动魄:阵面上杀气腾腾,弥漫的杀气让人分不清南北;沙场上征云霭霭,厚重的云层让人难辨东西。盖苏文手中的赤铜刀刀光闪烁,那耀眼的光芒仿佛遮蔽了天上的星月;秦怀玉和罗通的两条长枪犹如蛟龙出海,枪尖闪烁的寒光似乎射住了风云。盖苏文身为保番邦、掌兵权的第一员元帅,根本不把这两个中原小南蛮放在眼里;而秦怀玉和罗通作为扶唐室、顶英雄的两员大将,又怎会惧怕盖苏文这个辽邦狗番儿。战场上炮声连天,那惊天动地的响声惊得书房中那些锦绣才人都停下了手中的笔;呐喊声震耳欲聋,吓得闺阁内那些轻盈淑女都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正是:番邦人马纷纷乱,顷刻沙场变血湖。
这三员大将你来我往,大战了四十多个回合。渐渐地,盖苏文的刀法开始变得迟缓,他回头一看,只见四下里飘扬的全是大唐的旗号,自己的兵将早已作鸟兽散,没有人前来接应。再看周围,唐将越来越多,盖苏文心中顿时慌乱起来。就在这时,秦怀玉瞅准破绽,一枪朝着盖苏文的咽喉刺去。盖苏文心中暗叫:“哎呀!不好,我命休矣!” 想要招架,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匆忙把头一偏,这一枪刺中了他的肩膀。盖苏文吃痛,急忙带转马头,向前奔逃。
罗通怎会轻易放过他,立刻纵马追了上去,口中大喊:“你往哪里逃?” 说着,伸手朝着盖苏文的背上抓去。盖苏文感到背后一紧,心中大惊,失声喊道:“哎呀,不好!” 他用力把身子一挣,突然,一道青光闪过,吓得罗通魂飞魄散,在马上差点坐立不稳。盖苏文趁机纵马拼命杀开一条血路,逃走了。原来,盖苏文命不该绝,关键时刻,他身上透出一股灵性,才得以逃脱,让罗通没能将他擒住。
那些番兵番将见元帅逃走,也纷纷跟着四散奔逃。有的各自散开,有的则朝着一条大路逃去。后面,大唐的军队军旗招展,刀枪闪耀着寒光,战鼓咚咚作响,将士们纷纷追杀过去。这一班小爵主们各个英勇非凡,他们年少英雄,本事高强,在枪林刀雨中建功立业。东边战鼓敲响,番兵纷纷丧命;西首纷争不断,番将仓皇逃窜。爵主们提刀狠狠砍杀,番兵们拖枪狼狈逃跑。战场上,番人零零落落四处奔逃,唐卒则整整齐齐,士气高昂。蜈蚣旗号随风纷纷乱舞,中国旗幡迎风猎猎飘扬。千层杀气弥漫,仿佛遮蔽了星月;万把硫磺点燃,好似熊熊烈火燃烧。条条野路上流淌着鲜血,处处尸骸堆积如山。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耳边传来凄惨的悲号声。破碎的铠甲和头盔堆满了荒野,剑戟枪刀扔得遍地都是。
这场战斗中,番将们被杀得如同三岁孩童离开了母亲,啼哭不止,满心悲伤;而唐兵则如千年猛虎冲入羊群,凶猛无比,令人胆寒。老将们挥动大戟,舞动金刀,刺向敌人咽喉,砍破敌人甲袍,一心尽忠报国;小爵主们提起大斧,举起银枪,刺向敌人前心,劈开敌人顶梁,努力建立功劳。千员番将在马蹄下,被刀枪砍刺,开膛破腹,露出心肠;百万唐兵擂响战鼓,摇起号旗,四处追击,队伍整齐。这场战斗杀得天昏地暗,可怜那些番卒最终化为泥土。这一杀,只见:雄军杀气冲牛头,战士呼声彻碧霄。城外英雄挥大戟,关中宿将夺金刀。
小爵主们带领人马,不远万里前来救驾;老公爷则先砍倒守营的将士,放下吊桥。一时间,炮声惊天动地,在黑夜里不绝于耳;天朝的旗号漫山遍野,随风飘摇。唐家军队内外夹攻,势不可挡;番邦军队腹背受敌,插翅难逃。寒风凄凄,传来男男女女的啼哭声;月色惨惨,仿佛鬼哭神号。人头滚滚,在马蹄下滚动;点点鲜血,染红了征袍。沙地孤城,转眼间变成了一片血海;番兵番将,顿时化作一堆泥糟。正是:天生真命诸神护,能使邪魔魂胆消。
唐军一路追杀下去,足足追了八十里路。战场上尸骸堆积如山,哭声震天,血流成河。徐茂功见此情形,传令鸣金收兵。诸将纷纷扣住战马,大小三军汇聚一处,摆齐队伍,浩浩荡荡地回到了三江越虎城。这暂且不表。
再说高建庄王,有盖苏文保护着,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看到唐朝的人马不再追赶,他才稍稍放下心来。盖苏文传令,擂响聚将鼓,那些逃散的番兵渐渐又聚集到了一起。一番清点,发现已经不见了一大半,共损失了一百一十五员将领。高建庄王痛心疾首地说:“我魔家开国以来,从未遭受过如此大败。”
盖苏文连忙安慰道:“狼主在上,今日这一场大战,我军损兵折将,大多是因为那个中原的秦蛮子太过勇猛。没想到他如此厉害,竟把本帅的九口飞刀全部破掉,才导致了这般大败。请狼主放心,我们暂且带领人马退往贺鸾山扎营。待臣前往朱皮山,拜见木角大仙,重新炼制飞刀,再来保驾,与唐邦决一死战,定要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高建庄王无奈地说:“既然如此,元帅就请前往吧。” 盖苏文前往朱皮山,路途遥远,期间自然有许多耽搁,这里先按下不表。高建庄王则领兵退到贺鸾山,这也不必多说。
单说越虎城中,唐王和元帅尉迟恭将人马驻扎在教场,清点完毕后,上前向朝廷缴旨。众爵主们也都上殿朝见天子。朝见完毕,朝廷十分高兴,赐众人坐下,并钦赐御宴。老少大臣们饮了几杯酒,随后撤去了筵席。
秦怀玉起身,向朝廷奏道:“父王在上,那盖苏文用九口柳叶飞刀来伤害臣儿,没想到臣儿用哭丧棒一撩,竟把飞刀打掉了。那哭丧棒上的黑气冲散了飞刀的青光,这全靠父王的洪福,所以哭丧棒才能破了飞刀,这可真是天下奇事啊。”
程咬金听了,十分欢喜,对朝廷说:“陛下在上,看来这哭丧棒倒是一件宝贝啊,真是天下少有,世间罕见,无处可寻的宝物。不如把它放在库中,日后若再遇到敌将使用飞刀,就可以带上此物,去破他的飞刀。”
徐茂功却连忙说道:“御侄,使不得。这根哭丧棒应该拿去烧化了。” 朝廷疑惑地问:“徐先生,难得这根哭丧棒能破飞刀,确实是天上少有、世间罕见的东西,为何又要烧毁它呢?”
徐茂功解释道:“陛下有所不知,这哭丧棒怎么可能破得了飞刀呢?分明是秦叔宝兄弟一片忠心报国,他的阴魂不散,在暗中辅佐阵图,所以哭丧棒上才会有一团黑气破了飞刀,这是他在冥冥之中报答主公。想秦兄弟在世的时候,为王家辛苦出力,如今他死后,阴灵都不得安宁,还跟随孝子秦怀玉到东辽来保驾。望陛下速速降旨,烧化了这哭丧棒,好让秦兄弟在冥府得以安享,阴间也能清静些。”
朝廷听了,恍然大悟,说道:“既然有这等事,那就把哭丧棒拿来烧化了吧。” 秦怀玉领旨,将哭丧棒拿去烧化了。至此,秦琼的阴魂才得以安心离去。
此后,唐军在城中安稳地休养了三五天,城外十分平静,没有番邦将士前来挑战,连番兵的影子都见不到。城门大开也无妨,众将都十分高兴。
一天早上,朝廷闲来无事,突然想出城打猎,便问徐茂功:“徐先生,寡人今日想去城外打猎,你可愿意随朕一同前往?” 徐茂功笑着回答:“臣不去。” 朝廷又说:“既然军师不去,那也罢了。诸位王兄御侄们,有谁愿意保寡人出城打猎?” 徐茂功在一旁给众人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众爵主们对军师十分信服,明白其中必有缘故,所以大家都没有回应。
尉迟恭也察觉到军师的举动有些古怪,便说:“臣今日身体不适,改日再保驾,望我主恕罪。” 程咬金见状,说道:“你们都不去,那臣愿随驾前去。” 徐茂功立刻喝道:“你这个呆子匹夫,今日不宜出行,我们都不去,谁要你多嘴?” 程咬金无奈地说:“那好吧,臣也不去了。”
朝廷感到十分奇怪,问道:“徐先生,你不肯去也就罢了,为何连别人都不让随朕去?寡人今日一时兴起,想要出去打猎,为何偏偏没人愿意保朕驾前往?到底是何缘故,请先生讲个明白。”
徐茂功回答道:“陛下有所不知,今日若到城外打猎,将会遇见应梦贤臣薛仁贵。” 朝廷听了,十分高兴,说道:“寡人还以为出去会遇到什么灾祸,所以你们都不肯随朕去。若说能遇见应梦贤臣,那可是一件大喜事啊,寡人巴不得能见到他,只是一直难以如愿。若今日打猎能遇见此人,那真是寡人的万幸了。快降旨备马,待朕独自前去。”
徐茂功连忙劝阻道:“这应梦贤臣福分未到,此时还不宜早见陛下,他还有三年福薄。望陛下不必去见他,过了三年,班师回朝时再相见也不迟。” 朝廷疑惑地问:“难道他早见朕三年,还会折寿不成?” 军师说:“他寿倒是不会折,只是恐怕会有三年牢狱之灾。”
朝廷说:“哎呀,先生真是糊涂了。这牢狱之灾,只有寡人能作主,谁敢把他关进牢里?如今朕一心想见他,绝对不会把他下狱的。” 徐茂功说:“既然如此,陛下金口玉言已经说了,日后薛仁贵若有什么违法乱纪之事,陛下都要赦免他。” 朝廷说:“那是自然,朕定会赦免他。” 徐茂功说:“既然陛下这么说了,那陛下就出城去打猎吧。”
贞观天子精心装扮完毕,骑上心爱的骏马,既未携带文臣,也未带领武将,仅率领三千铁甲兵和八百御林兵,从东城出发,径直朝着高山险路、荒郊野外的方向行进。离开越虎城大约四五里地后,来到一处空旷开阔的地方,朝廷降下旨意,在此摆下围场。
御林兵们纷纷行动起来,有的手持宝剑追逐老虎,有的举起大刀砍杀野鹿,有的放出猎鹰捕捉野兔,有的搭箭射向大熊,众人在围场中策马奔腾,尽情享受打猎的乐趣。朝廷见此情景,龙心大悦,便驾驭着坐骑,来到左边的树林前。
就在这时,一只白兔突然从马头前窜过。天子见状,连忙拉弓搭箭,“嗖” 的一声,利箭射出,正中兔子的左腿。然而,这只兔子十分怪异,中箭后并未倒下,反而带着天子的金披御箭,朝着大路飞奔而去。天子心中暗自思忖:“朕的御箭怎能被这兔子带走?必须追上去把箭取回。” 于是,天子不舍得丢弃这枝金披御箭,狠狠地给马加上三鞭,“豁喇喇喇” 地紧紧跟随白兔追了下去。
天子单人独骑追了二三里路,却始终未能追上兔子。他无奈地扣住马缰,打算放弃追赶。可奇怪的是,那兔子见朝廷不再追赶,竟然也停了下来。天子见状,又拍马追赶,兔子立刻撒开四蹄,继续向前逃窜。只要朝廷停下,兔子也停下;朝廷追赶,兔子便飞奔。就这样,不知不觉追出了二三十里路,那兔子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朝廷此时已累得气喘吁吁,他调转马头准备返回,却发现眼前有三条大路。天子心中暗自叫苦:“朕方才一心只顾追赶这只白兔,竟没留意来时的路。如今三条大路摆在眼前,朕该走哪条路回去呢?” 正在马上犹豫不决之时,只见左边有一人骑马走来。此人头戴头盔,身披铠甲,因把头伏在判官头上,看不清面貌。
天子心中暗自猜测:“此人看起来不像是番邦将领,想必是我大唐的程咬金王兄,他向来有些呆头呆脑,所以才伏在判官头上。待朕叫他一声。” 于是,天子高声喊道:“程王兄,休要如此嬉戏,抬起头来,寡人在此。” 天子连声呼喊,惊动了马上的这位将军。此人耳边听到 “寡人” 二字,抬起头来。这一看,可不得了!只见此人头上的两道雉尾高高竖起,露出一张铜青色的脸,竟然是盖苏文!
原来,盖苏文因飞刀被哭丧棒打毁,心中郁闷不已,正打算前往朱皮山炼制飞刀。他心想此地肯定不会有唐将来往,所以才伏在判官头上,两条雉尾倒拖在地上,难怪唐王认不出来,还以为是自己人,才叫了这几声。
盖苏文见唐天子单人独骑,没有任何人保驾,心中顿时大喜,大声喝道:“哼!马上的可是唐童?这可是送上门的买卖,可怪不得我。快快割下你的头颅来!” 说着,他举起手中的赤铜刀,催动战马,朝着唐天子追了过来。
朝廷见状,吓得魂飞魄散,惊呼道:“哎呀,不好了!朕命休矣!” 连忙调转马头,挥鞭狂奔。盖苏文哈哈大笑道:“你往哪里逃?这分明是上天要灭唐邦,让我主洪福齐天,所以才鬼使神差地让你一个人出现在这里。要不然,你身为天邦一国之主,出来怎么会没有一个兵卒跟随?这分明是唐邦气数已尽,还不快快献上你的头颅!你还想逃得性命,就算你能走上火焰摩天,脚下生云,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朝廷拼命地逃跑,盖苏文在后面紧紧追赶,朝廷跑得快,他就追得快;朝廷跑得慢,他就追得慢。这一追,就是三十里路,盖苏文始终不肯放松。朝廷心慌意乱,心想:“徐茂功真该死!你方才说‘出去打猎要遇见盖苏文受灾殃’,要是你这么说,朕就不来了。偏偏说什么要遇应梦贤臣,引得寡人出来送命。”
二人一路追逐,来到了一处山凹。朝廷往前一看,只见眼前白茫茫一片,竟是浩瀚的大海,天空与海水相连,水天相接,两旁又被高山阻隔,后面还有人追赶,此时的朝廷已无处可逃,只能听天由命。盖苏文见状,冷冷地笑道:“此地乃是东海,又有高山阻隔,无路可通。如今你是自刎,把首级献给我,还是要本帅亲自动手?”
朝廷心如刀割,回头见盖苏文已经快要追到身边,心中一急,加了一鞭,朝着海滩冲去。谁料海滩全是松软的泥沙,根本承受不住一人一马的重量。马的四蹄陷入沙滩,动弹不得。朝廷无奈,只得再次哀求道:“盖王兄,饶朕一命,朕情愿领兵退回长安。”
盖苏文追到海滩边,举起赤铜刀想要砍杀朝廷,却发现距离太远,砍不着。他本想纵马下滩,又担心自己的马也会陷入沙中,进退两难,反而不妙。他心中一转,暗自思忖:“我不如今日逼他写下降表,然后用箭射死他,岂不妙哉!”
心中主意已定,盖苏文大声喊道:“唐童,你的性命危在旦夕,还不赶快自刎,把首级交出来。本帅的刀柄虽短,砍不着你,但狼牙箭却能射死你。你的性命如今就在我手中,休想再活下去,快快割下你的头颅!” 朝廷哀求道:“盖王兄,朕与你并无仇怨,不过是想要朕的江山,为何要屡屡逼朕性命?盖王兄若肯放朕一条生路,朕情愿将江山平分给你。”
盖苏文冷笑道:“谁要你一半天下,这是上天顺应我邦。本帅取你性命,是为了立下头功;要你江山,是为了保我主南面称尊。本帅看你如此苦苦哀求,想要活命也不难,快写一道降表给我,我就饶你一命。” 朝廷问道:“不知这降表该如何写法?”
盖苏文说道:“好你个狡猾的唐童,你在中原身为一国之主,难道连降表都不会写?本帅也不要你写得多么长篇大论,只需你写张劝降书给我,我拿到越虎城中,让你们那班老少将官、爵主以及三军人等投降我邦,以此来换你这条性命。” 朝廷又说:“但是这里没有纸,叫朕写在何处?” 盖苏文说:“要纸做什么?你身上的黄绫跨马衣,割下一块衣衿,写在黄绫上,这样你们的大臣才会信服。” 朝廷接着说:“盖王兄,黄绫虽有,可没有笔,难以书写。” 盖苏文大声喝道:“唐童,若用笔写,难以作为凭证。你把小指嚼碎,用鲜血书写一道血表,交给我!”
正是:唐王祸遇青龙将,性命如何逃得来。
不知唐王到底肯不肯写降表,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