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凡一路追得都快要岔气了也没碰到李老头的衣角。
嗨，他就奇了怪了，这老毕灯看着少说得有六十多了，跑起来连他这个26岁的年轻小伙都撵不上。
“停，停，跑不动了，真的跑不动了……”
他喘着粗气，像条软体动物似的趴在大理石制的护栏上。
今天晚上先是在幻识之境里被狗追了老半天，而后又在现实世界里被老毕灯当狗遛了一大圈。
李老头慢悠悠的走到他边上，双手扶着护栏，视线在浑浊的河流中随着层层叠浪而起伏。
他淡淡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精神力方面的提升？”
张不凡保持姿势不变，上半身完全吊在护栏外面，有气无力的说道：“师父啊，您确定这方法有效果么？除了能提升我晚上做噩梦的几率，我是半点提升都感觉不到哇。”
李老头先是一愣，而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年轻人啊，你不懂为师的良苦用心呐~”
“呸，去特么的良苦用心，哪有一上来就把徒弟往死里整的师父啊！”张不凡在心底发出不忿的咆哮。
不过他也确实没发现自己身上有啥不一样的地方，要真说起来的话，在幻识之境里自己拖着重伤之躯还能越跑越快倒是比较奇怪的点。
这又不是修仙世界，没有作为修炼基础所需的灵力，更没有内视之法来观测体内经络识海的变化，有的只是虚无缥缈的精神力。
诶？精神力？
按照往常来说，自己这会儿应该是精神与肉体双重疲惫才对，给个枕头，甚至枕头都不要躺下就能睡的呼呼响的那种。
可当他仔细感受了一番后发现，身体上确实是累成了狗，可精神上却格外饱满，没有半点的疲惫感。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他每天晚上熬夜到凌晨，身体是一阵哀嚎，嚷嚷着受不了啦，主人饶我一条狗命快睡吧。
但大脑却精神的很，完全听不见不到来自身体的求饶。
当然也只有半夜刷手机的时候才会进入这种状态，离开柔软的大床后，他就像是一个被抽干精气神的行尸走肉，只剩下吃喝拉撒的本能。
“昂，好像是更精神了，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这也算是提升吗？”
察觉到自身变化后他并没有表现得很惊喜，双手撑着护栏直起腰来，努力的从一只软体动物朝着脊椎动物的方向进化。
李老头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语气平淡的说道：“你脑中想象一下想要抽的牌，然后再发动能力试试。”
张不凡两条眉毛一上一下，做出了个疑惑的表情。
这不就是他平常使用能力时会做的事么，许愿，呸，想象，抽牌，然后抽出来张用不了的牌直接扑街。
不过既然李老头都这么说了，他倒是也想看看训练是不是真的有效果。
收敛了心神，张不凡开始尝试想象扑克牌的点数。
他没有一上来就选择像红桃A这种不太熟练的牌，而是将目标放在了自己第一张掌握的牌型——红桃3。
对于这个曾经拯救过自己小命，让他没有被幽影哥布林吃掉脑子的最大功臣，张不凡是抱有很大期待的。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可是特地进行过训练，点数3的扑克牌是所有牌型里成功率最高的。
当念头刚起之时，一张底面由纯黑色填充，正面完全空白的扑克牌模糊出现在脑海中。
张不凡顿感惊讶，要知道以前他尝试抽牌的时候，无论他意愿再怎么强烈，在心底喊得有多大声，都只是一道模糊的念头闪过，未曾见有扑克牌在脑海中具现。
而如今，随着他念头愈发强烈，扑克牌底面徐徐勾勒出一只充满神秘气息的独眼，纯白的牌面上隐隐有殷红流转，渐渐地凝聚成三个竖着排列的大红桃，两个分别位于对角的小红桃。
在对角上似乎有一只无形的笔，缓缓写上两个大小一致，但是上下颠倒的3。
当这张红桃3完全形成之时，似有一道电流划过脑海，张不凡当即打了个响指。
微光闪动，脑海中的红桃3如烟雾般消散，而他指尖赫然夹着一张红桃3！
张不凡心底涌现出难以遏制的狂喜，他很确信这次抽牌并不是运气使然，因为当脑海中具现出红桃3的时候，他的心神在第一时间就与之建立起了连接，只要他打响响指，红桃3就会从虚幻中凝结而出，转化成对应的能力为他所用。
有了第一次的尝试后，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进行下一次验证。
这一次他选择了拥有急救能力的黑桃9，和上一次的情况如出一辙，当他念头升起的一刹那，一张黑桃9缓缓于脑海中勾勒成形。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黑桃9跨越虚幻与现实的阻隔被他捏在了指尖。
当他还想要再来一次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兴奋过头，还是说目前的精神力只够他实验两次的。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没法在脑海中具现出完整的扑克牌，每每当花色浮现，准备勾勒出点数的时候，扑克牌都会发生剧烈的颤抖，进而溃散成虚无。
张不凡并未就此沮丧，反而愈加兴奋起来。
仅仅只是一次训练就给他带来了如此巨大的变化，要是跟着李老头训练上一个月，是不是真的就能完全掌控自己的能力，做到随心所欲的使用能力。
想抽啥就抽啥，再也不用抽牌前发下毒誓，或是让幸运女神再爱他一次了。
谁知道这些毒誓到底会不会应验呢，连异能和诡兽这么疯狂的东西都有，保不齐某人觉醒个祈祷能力，专门假扮神明来收取代价实现别人的愿望。
他可不想哪天和诡兽干起来的时候，危急关头自己许了个全部寿命兑换的毒誓后当场暴毙。
目睹了他从不抱希望到情绪高涨全过程的李纯华，满意的点了点头。
除了张不凡第一次就能从幻识之境中逃脱这个意外，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
抛开异能不谈，异能者和普通人还是有着相当大的区别的，精神力强弱就是区分二者之间的界限。
如裁决司这种拥有顶级战斗力的异能者，他们的能力或许不是最强的，但精神力一定是远胜其他异能者。
精神力不仅决定了所能展现出的能力上限，还意味着会出现更多衍生能力的可能。
像幻识之境就是李纯华在强大精神力支撑下衍生出的全新能力，逼格高，功效强，连诡兽都能被他带进幻识之境里。
“师父！您看见了吗，诶，真有用诶，我靠，我就这么一想，真的就能抽出对应的牌来诶！”张不凡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也难怪他会这样，能够自主决定抽出来什么牌，意味着他将脱掉菜鸟的马甲，朝着高手的方向迈步。
意味着在以后的作战行动中，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人，他也有能够主动绞杀诡兽的能力。
李老头适时地泼了盆冷水：“别高兴的太早，这才刚刚开始，未来的一个月有的你受的。”
张不凡拍了拍胸脯，意气风发地说道：“放马过来吧师父，我张不凡就没再怕的！”
李老头哼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他，而是在心底嘀咕道：“哼哼，希望你明天还能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