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
最后一道糖醋排骨上桌,离冬清冷声传入耳中。
齐容玉面色微变。
连他父亲都不知晓,他最喜欢的菜便是眼前这一道。
狐疑的目光看向离冬。
她是如何知道的?
还是说,只是巧合。
可能吗?
除了这一道,一桌子卤菜。
“公子,你......”
“闭嘴,快吃。”
到底是什么仇怨。
耽误她干饭。
齐容玉不敢现说了。
只低头吃着碗里的饭。
那道菜,一筷子都没动过。
离冬皱眉。
不对啊。
弱鸡变口味了?
夹了一筷子放他碗里。
“吃。”
齐容玉差点将碗扔了出去。
“公子,我......实在惶恐。”
难道,皇上对他,又起了心思?
她完全没看出来,这人有哪里惶恐。
成天琢磨怎么杀她的人,有什么好惶恐。
该惶恐的是她。
生怕突然给她来一下,脑袋搬家。
“你不喜欢?”
男人这么善变?
“没有。”
他喜欢。
那也不能让皇上给他一个臣子夹菜啊!
离冬心梗。
结完账,带着人在巷子里穿来穿去。
按照886提供的地图,找到了几处粮仓。
全部按市场价买了下来。
齐容玉不解,买个粮为什么要偷偷摸摸。
想到这里,便问了出来。
离冬眼神平静看着他。
“这些,你找人提前运到边关,秘密进行。”
“明面上,我会再给你一批。”
皇宫都成筛子了,各方势力盯着她一举一动。
连大宛国探子都有。
明面上那批粮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打主意。
这人,要吃点苦头了。
哦,眼前这人也安插了人在她身边。
一个是负责御膳房切菜的丫鬟,一个是负责外院洒扫的婆子。
能耐啊。
是想毒死她?
他想杀她,她还要保护他。
天理难容。
干脆毁灭算了。
各方势力都已经收到消息,皇上去平南侯府接了世子回宫。
想起皇上钟情年将军的传言,他们纷纷猜测,是不是又看上了世子。
依世子那副容貌,精致绝美,可能性很大。
在齐容玉不知情下,背地里悄悄传开了。
离冬目的达成,将人送回了平南侯府。
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人都是有疑心病的,尤其像平南侯那样本就心虚的人。
也不枉费她费心一场。
平南侯比他们更早收到消息。
一个人坐在书房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九华宫。
离冬累瘫在床上。
小安子心疼不已。
“皇上,奴才给您揉揉肩吧。”
“不用,退下吧。”
“等等,将外院洒扫的王婆子调到身边来伺候。”
小安子惶恐不安,忙跪下身。
“可是奴才有哪里伺候得不好?还请皇上责罚。”
自从皇上的奶嬷嬷故去后,他的身边从未留过嬷嬷。
“没有,你依旧在朕身边伺候,让婆子负责殿内的洒扫。”
“是,奴才告退。”
王婆子内心咯噔一下,“安公公,皇上怎么突然让我负责殿内?”
“皇上的心思,咱家怎么会知道,殿内见到皇上的机会多,可要小心伺候,不该问的别问。”
“是是是,奴婢也是怕伺候不好,惹皇上生厌。”
看来,要找机会传信给主子。
进了内殿,盯着的人多了,她办起事来要更小心谨慎。
“皇上最是宽和的人,你只需要好好当差。”
“行了,收拾一下,随咱家走吧。”
“是,公公您请。”
两日后,齐容玉收到王婆子传信。
将纸扔到火烛上,看着一点点燃尽,陷入沉思。
他回忆这几日的细节。
皇上的心思越来越难懂了。
仿佛变了个人,看不透,猜不透。
他将王婆子调到身边有何用意呢?
那他知不知道王婆子是他的人?
“传信给王婆子,让她小心行事,不要再往外送信。”
“是。”
来人恭敬退下。
短短十天时间,粮草已经筹备好。
【恭喜宿主,任务已完成,奖励三百万两白银。】
这是明面上可以探查出来的消息。
齐容玉早已派了亲信,将最开始的那一批军饷运到了边关。
与年靖前后脚到。
打开仓库门,满满当当的粮草。
惊得他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心里对离冬的厌恶少了几分。
忆起出发前的早朝。
“年将军只管杀敌,朕会让你无后顾之忧。”
这句话,似有千斤重,砸在他心头。
出城之日,他还在疑心,负责运送粮草的齐容玉为何还在京城。
如今看来,是皇上另有计划。
他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看他时,眼神清明,没了往日对他的垂涎与占有。
挥退脑海中无关紧要的思绪,召来军师,商议对战大宛。
齐容玉押送粮草出城。
真粮草,如假包换。
朝臣无奈摇头。
头一次,行军打仗,兵马先行,粮草未到。
这段时日,不是召太傅入宫,便是直接去平南侯府找人。
他们这位皇上啊,这是舍不得太傅去边关。
耽搁了三十万将士吃饭,影响的可是整个战局啊!
奇怪的是,武将没有人出来劝皇上,文官也没有。
连天天跟在皇上身边的太傅,也未曾多言一个字。
这就很不对劲。
聪明些的,看出了点苗头,明哲保身。
愚蠢的,反正啥也不懂,更是丢开不管。
影一静静站在下首回话。
“跟在太傅身边的是影三和影五,一个擅轻功,一个擅毒。”
当然,武功也不逊色。
离冬点头。
足够了。
打不过就带人跑路。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会替弱鸡找回场子。
“查清楚了晴雨与大宛国的联络地点吗?”
“查清楚了,就在聚味楼临街的赌坊,那里是大宛国二皇子安排的据点。”
影一对主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晴雨是先皇后在外面救回来的人,那时候,主子还未出生。
任谁也不会想到,她居然是大宛国的奸细。
这么多年,从未露出过马脚。
足以见她心细。
大宛国在二十年前就开始布局了这枚棋子。
“嗯,晴雨那里按兵不动,去查那家赌坊。”
太难了。
烧脑。
难怪皇帝大多不长命。
全部做掉就完事。
一堆的烂摊子,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