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顾阳从睡梦中醒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卧房,正躺在自己的床榻上。
“好久没有醉过了,还真是有些不适应……”感慨了一句,顾阳正准备起床,伸手一摸,手中顿时传来了一阵冰冰凉凉的触感,随即便察觉自己的双腿正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住。
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双腿上正缠着一条青色蛇尾,顺着蛇尾往上看,就见小青变成了半人半蛇的样子,正依靠在床的另一头睡的香甜。
至于白素贞,倒是还维持着原形,正慵懒的趴在桌子上酣睡,脸上还有红晕未消,呼吸间都透着一股酒气。
顾阳此时也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封住了一身力量,完全喝醉后就有些断片儿了。
一念之间恢复身上封印的力量,解开缠在双腿上的蛇尾,下床活动了一下,顾阳只觉有种说不出的轻松。
走到白素贞面前,见白素贞还在酣睡,顾阳便走上前去,准备将其抱起放在床上。刚将白素贞抱在怀中,顾阳便察觉到对方的呼吸变得急促,睫毛微微颤抖,显然是已经醒了。
顾阳微微一笑,装作并未察觉,将其放在床上,便走了出去。
等顾阳离开之后,白素贞才睁开双眼,松了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
就在此时,一旁的小青翻了个身,搂住了白素贞,在她身上一阵摸索,随后呢喃出声:“姐姐~还说…还说你不喝酒,你…身上都带着酒碗呢…”
“酒碗~”白素贞浑身一个激灵,又想起昨天晚上,她扶着喝醉了酒的顾阳回屋,也被这般摸着……
想到此处,白素贞一颗心顿时狂跳起来,手脚有些冰凉,浑身都有些不自在,连忙拉开小青的手,起身走到一旁坐下,愣愣的出神。
不多时,小青也醒了过来,正想要下床,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现了原形,连忙收回蛇尾,重新化成双腿,晃了晃脑袋,走到桌子旁,拿起茶壶就喝起水来。
“哎,渴死我了,这酒还真是不能乱喝,喝完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怎么就现出原形了?又是怎么回到屋里的?姐姐,你怎么不说话?”
“啊?小青,你醒了?”
“我早就醒了,姐姐,你发什么呆呢?不对,姐姐,你的脸色怎么有些不对?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白素贞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发慌,手脚冰凉,两条腿好像都有些挪不动步子了。”
小青也有些纳闷,上前看了看白素贞:“怎么会这样呢,姐姐,难道你真的病了?”
白素贞连忙摇头:“怎么可能?我们是蛇妖,哪来的病啊?”
此时,小青忽然有些惊讶的看着白素贞的脸,随后又伸手摸了摸,忍不住说道:“姐姐,真的出大事了!你看看,这是什么?”
白素贞看了一眼小青手上的水渍,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惊讶:“这是汗?不对啊,我们是蛇妖,我怎么会有汗呢?”
小青也是纳闷不已:“对啊,你怎么会有汗呢?难道是雨水?”
白素贞连连摇头:“我们在屋里,怎么会有雨水呢?更何况,你我体寒如冰,怎么可能会有汗呢?”
小青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白素贞,心中越发惊讶:“姐姐,难道你真的像凡间女子一样,会出汗了?”
白素贞摇了摇头:“小青,我现在心里乱的很,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要闭门三日,好好念诵观音心经,希望菩萨能够为我指点迷津。”
小青也只得点头:“好吧。”
很快,白素贞独自进入静室,跪在观音菩萨的神像前,便诵起了观音心经。
小青也有些担心,转头就去找到了普渡大仙,将白素贞的情况说了一遍,并开口询问道:“老神仙,你活了那么久,见多识广,应该知道我姐姐是怎么回事儿吧?”
普渡大仙摇了摇头:“我成仙太久了,天天还要管理菩萨的天书,头都大了,很多事儿都想不起来了。至于你姐姐这种情况,我也没听说过。”
“那可怎么办?要不,我去问问顾大哥?”
此时,普渡大仙忽然一拍脑门儿:“你看,我都忘了。天书一千八百卷,其中囊括了人的生老病死,世间万象。咱们不如把所有的天数都翻一遍,说不定就能找到症结所在。”
小青顿时一阵头大:“啊?又要看书啊?一千八百卷,什么时候才能看完?我一看书,头都大了。”
话虽是这样说,为了帮到自己的姐姐,小青还是跟着普渡大仙前去翻阅天书。
另一边,顾阳这两天每天给病人看完病,就会关闭百草堂,在城中四处闲逛。或是在小茶馆里面听说书,或是在街头巷尾的小摊上感受一下市井烟火气,或是来到勾栏瓦肆听听小曲,尽量放下修炼,学着普通人的一天去生活。
对于白素贞,顾阳也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无非是被人世间的红尘气所影响,产生了人的感情,也出现了人类的生理反应。
不过,顾阳并没有刻意去干预影响,而是选择了顺其自然。他自己也在磨砺心境,想要找回最初的本心。
转眼便是三天过去,顾府后宅之中,小青放下手中的一卷天书,忍不住吐槽起来:“老神仙,咱们都翻了一千多卷了,怎么就没有找到我姐姐的病症所在呢?”
普渡大仙打了个哈欠:“别着急嘛,不是还有六百多卷吗?说不定答案就在剩下的这些天书里面。趁着天还没黑,咱们再多看几卷吧。”
小青有些无力的瘫倒在桌子上:“那好吧。说句实在话,我这辈子看的书加起来,都没有这两天看的书多。”
说话间,小青又翻开了一卷天书,忍不住说道:“老神仙,你看这卷天书还真是没意思,也不知道是哪个糟老头写的,啰里吧嗦的一大堆,也不知道在讲些什么。你来看看。”
普渡大仙连忙接过那本书,有些心疼道:“你小心点。这书也不像你说的那么没意思吧?我当初写的时候,还特意考虑了年轻人的喜好,引用了不少名人名言。比如这一句,就是观音菩萨说的……”
“啊,原来这本书是你写的啊?”
就在此时,屋内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穿红色云纹长袍,手拿一团红线的老头,小青立刻惊讶出声:“老神仙,你快看,怎么突然出现一个翻红绳的老头儿?”
那老头儿轻哼一声:“年轻人还真是不懂得尊重长辈。这哪里是什么红绳?这是千里姻缘一线牵的红线。”
普渡大仙立刻起身迎了上去:“月老,你这不请自来,是为了什么事啊?”
原来,这身穿红袍的老头儿,正是掌管姻缘的月老。
月老看了眼两人:“我还能是为了什么事?我当然是为了正经事,那白素贞呢?”
听到对方口中提到自己姐姐,小青立刻来了兴趣:“你要找我姐姐?”
普渡大仙连忙摇了摇头,并支开了小青:“小青,你先出去做饭吧。这位老人家也是客人,咱们要招待一下。”
小青看了眼两个老头:“那好吧。不看书也挺好。”
等小青出去之后,月老和普渡大仙立刻找到了白素贞,并拿出了天地间的姻缘册给对方看:“白姑娘,你可是已经上了我的册子了。”
白素贞有些疑惑:“月老,我的名字怎么会出现您的姻缘册上?”
月老看了眼白素贞:“还能是为什么?肯定是你有了姻缘了呗。”
“这不可能啊,我明明是妖。”
月老摇了摇头:“你这话就不对了。无论你是人是妖,只要动了情,你的名字都会出现在老夫的姻缘册上,逃都逃不掉。”
“动情?”
月老点点头:“是啊,只不过你这姻缘线有些奇怪。别人的姻缘线都是成双成对,有男有女。唯独你这姻缘线,只有一头,另一头却不知道连在了谁身上。老夫掌管世间姻缘千万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奇怪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