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会议室的玻璃窗，张总正站在投影幕布前侃侃而谈，投影仪的光线在他油光发亮的额头上投下一片惨白。
他扶了扶金丝眼镜，用那种特有的、带着硅谷腔调的普通话说道：“根据最新数据，我们的自动驾驶系统已经实现了99.98%的安全运行率，远超人类司机的平均水平。”
他点击遥控器，屏幕上跳出一组对比图表，“这意味着，我们完全可以摆脱最后一批人类安全员的束缚，实现真正的无人化运营。”
张总转身指向另一张幻灯片，上面显示着成本分析：“每辆自动驾驶出租车每年可以节省人力成本28.6万元，按我们计划投放的5000辆计算，这将带来超过14亿的成本优化。”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当然，我知道在座各位可能会担心那些被替代的司机们……”
他停顿了一下，突然笑出声来，“不过市场经济的规律就是这样，落后产能终将被淘汰。”
会议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几个年轻的技术骨干显得尤为兴奋。
张总最后总结道：“下周一，我们将正式启动'纯无人'测试阶段，这将是载入城市交通史册的重要时刻。”
他举起手中的咖啡杯，“敬科技，敬未来！”
“散会！”
(鼓掌)
透过玻璃，王志强看着那张保养得当的脸。就是这个人，在电视上说“出租车司机是城市交通的毒瘤”。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餐车把手上收紧，塑料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等着吧，老子马上送你去见你们运营总监。”
保洁间。王志强从餐车下层取出准备好的工具包。这时对讲机突然响起：
“食堂王师傅，张总办公室要两杯咖啡。”
王志强的手停在半空，随后慢慢露出微笑：“马上送过去。”
王志强端着咖啡托盘站在电梯里，不锈钢壁面映出他扭曲的倒影。
他轻轻摇晃着咖啡杯，看着深褐色的液体在杯壁上留下一道道痕迹，就像他这些年开车时记在心里的每一条街道。
“叮——”电梯门开启的瞬间，他脸上重新挂上那副憨厚的笑容。
“张总，您的咖啡。”他的声音恭敬得恰到好处。
张总头也不抬地接过咖啡：“放桌上就行。”
他正专注地看着平板上的数据报表，“对了，通知技术部下午三点……”
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
王志强在他耳边轻声道：“还记得上个月在电视上说‘出租车司机是城市交通的毒瘤’吗？”
张总惊恐地瞪大眼睛：“你、你不是食堂的……”
王志强的手像闪电般掐住他的脖子，感受着掌心传来的脉搏跳动。
“你知道吗？”他轻声说，“自动驾驶永远学不会一件事——怎么判断哪些人该活，哪些人活该。”
王志强面目狰狞，喉咙里发出非人的低吼。
“救命，救命……”
张总的手指在办公桌下疯狂摸索，指甲在警报按钮边缘刮出刺耳的声响。
“求...求求你...”他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唾沫混着血丝从嘴角溢出，“我可以给你钱...股份...整个公司都...”
突然，他的瞳孔剧烈收缩，看到王志强嘴角裂开一个非人的弧度，露出森白的尖牙。
\"滴——\"
警报终于被按响，刺耳的警铃声瞬间响彻整栋大楼。张总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按住按钮。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
“密码的！”
“开门！”
“缉伏三队！”
刘心宇的怒吼伴随着沉重的踹门声在走廊回荡。
门板在连续撞击下剧烈震颤，门框周围的墙灰簌簌落下。
张总突然剧烈挣扎起来，皮鞋在地毯上蹬出凌乱的拖痕。“救……命……”
他嘶哑的声音被王志强掐断在喉咙里。
王志强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用生命感知的能力感知着外面的情况。
刘心宇沉稳有力的脉搏，周子皓略显急促的呼吸，舒芮轻盈的脚步，还有陈默……那个总是带着消毒水气味的法医，此刻正用某种金属工具撬动门锁。
“看来是那辆车暴露了我。”
王志强松开钳制，任由张总像濒死的鱼一样滑落。
他后退两步，办公室的监控屏幕突然全部闪烁起来，发出刺耳的电流杂音。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开始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这是影纹水母的伪装变色能力。
他只是获得了几项超出常人的能力，他的身体可无法与缉伏三队的子弹抗衡。
王志强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必须惜命，让自己活得更久，才能进化得更强。
他打碎窗户，制造出跳窗逃跑的假象。
与此同时，在缉伏三队的猛攻下，整扇防盗门轰然倒下。
刘心宇持枪冲进来的瞬间，正看见张总瘫在真皮座椅上，脖子以不正常的角度歪斜着，金丝眼镜的一条镜腿深深扎进了太阳穴。
“王志强呢？”他压低声音问道，手指紧扣在扳机上。
舒芮快步走到破碎的落地窗前，探头向下张望。“他应该跳窗逃跑了，”她转身说道，手指指向楼下，“我们快去追吧！”
“不对。”陈默突然开口，声音异常冷静。他蹲在张总的尸体旁，手指轻轻拂过地毯上几滴几乎不可见的汗渍。
周子皓警觉地环顾四周，枪口随着视线移动：“怎么了？”
陈默缓缓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紫外线手电。
当紫光扫过墙角时，地面上显现出一串若隐若现的脚印，径直通向办公室的书柜。
陈默上前一步，声音冷峻：“王志强，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让我来告诉你，你都干了些什么。”
“第一，”陈默竖起一根手指，“你残忍杀害了出租车公司运营总监张建国。”
王志强歪了歪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第二，”陈默继续道，声音越来越严厉，“你在芦苇荡虐杀了两名巡警。”
刘心宇立即打了个手势，四人默契地分散开来，形成包围圈。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能听见王志强轻微的呼吸声。
“第三，你偷盗车辆，危险驾驶，涉嫌盗窃、非法入侵、蓄意谋杀、破坏公共设施等多项罪名。”
陈默向前迈了一步，“第四，就在刚才，你杀害了张总工程师。”
“你履犯重罪，等待你的只有法律的制裁！”
王志强突然笑出了声：“说完了吗？”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要不要我帮你补充？第五……”
“我还会杀了你们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