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超群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晓白，你什么时候口味这么独特了？上次那个平头哥至少还...”
“超群！”一个威严的声音打断了他。一位两鬓微白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锐利的目光在刘夏身上停留了几秒，“别怠慢客人。”
“爸！”苏晓白松开刘夏的手臂，快步走到男人身边，“这是刘夏，我男朋友。”
刘夏对上苏明远的眼睛，那里面没有轻蔑，只有深不可测的审视。他微微点头：“苏先生。”
“刘先生。”苏明远的声音平静，“晓白很少带朋友回家，看来你很特别。”
“爸，刘夏救了我。”苏晓白急切地说，“今天在学校...”
“晓白！”一个优雅的中年女人走过来打断了她，“你终于来了，我正担心你呢。”她的目光在刘夏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迅速移开，“快去跟你外公打个招呼，他一直在问你。”
苏晓白咬了咬唇：“妈，这是刘夏...”
“知道了，先去见外公。”苏母不容置疑地说，拉着女儿就走。
转眼间，刘夏就被单独留在苏明远和汤超群面前。气氛一时凝固。
“送外卖的？”苏明远突然开口，“不像。”
刘夏心头一紧，但面上不动声色：“为什么这么说？”
“站姿。”苏明远的目光如x光般扫过刘夏全身，“外卖员不会这样站。你练过拳击？”
刘夏的瞳孔微缩。这个苏明远不简单。
“舅舅好眼力！”汤超群插嘴，“我也觉得这小子有问题。晓白单纯，别是被骗了。”
“超群，”苏明远淡淡地说，“去招呼其他客人。”
汤超群不甘心地瞪了刘夏一眼，悻悻离开。
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人。苏明远从侍者托盘上取下两杯香槟，递给刘夏一杯：“喝一杯？”
“工作时间不喝酒。”刘夏婉拒。
苏明远笑了：“送外卖的工作时间？”
“任何工作都有职业操守。”刘夏平静地回答。
苏明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有意思。那么，刘先生，你和我女儿是怎么认识的？”
“我送外卖到学校，正好遇到她被几个学生欺负。”刘夏选择性地讲述事实，“我帮了她。”
“英雄救美？”苏明远抿了一口香槟，“然后她就邀请你来参加家族聚会？”
刘夏没有立即回答。他能感觉到苏明远在试探什么，但不确定具体是什么。
宴会厅的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香槟塔反射着细碎的光芒。
刘夏站在苏明远面前，能感觉到周围宾客投来的好奇目光。
他下意识地调整站姿，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随时准备出拳的拳击手。
“刘先生，”苏明远晃了晃手中的香槟杯，“我女儿从小就不擅长撒谎。她刚才说你们交往三个月了，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们认识不超过二十四小时。”
刘夏的拳头微微攥紧又松开。
这个苏明远比想象中敏锐得多。“苏先生，有些关系发展得快，有些慢。时间不是衡量感情的唯一标准。”
苏明远轻笑一声，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你知道吗？我年轻时也练过拳击。你身上有那种气息——紧绷的肌肉，警觉的眼神，还有那种…”
他做了个出拳的手势，“随时准备应对攻击的状态。外卖员不会有这种特质。”
刘夏的瞳孔微缩。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懂行的人。难怪苏明远能一眼看穿他的伪装。
“舅舅！”汤超群的声音突然插入，他端着酒杯挤到两人中间，“您怎么把客人晾在这儿？外公找您呢。”
他转头对刘夏假笑，“刘先生，不介意我借走我舅舅吧？”
苏明远意味深长地看了刘夏一眼，转身离去。
汤超群立刻凑近，压低声音：“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骗了我表妹，但我警告你，离她远点。苏家不是你这种人能高攀的。”
刘夏平静地注视着他：“哪种人？”
“别装傻，”汤超群冷笑，“一个送外卖的穷小子，以为演场英雄救美就能攀上豪门？”
就在这时，苏晓白急匆匆地赶回来，脸色有些苍白：“刘夏，外公想见你。”她紧张地看了陈志强一眼，“表哥，妈妈在找你。”
汤超群撇撇嘴，不情愿地离开了。
苏晓白立刻抓住刘夏的手腕：“我外公很严厉，你…你只要礼貌回答他的问题就好。”
他们穿过人群，来到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面前。老人虽然年迈，但眼神锐利如刀，灰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外公，”苏晓白轻声说，“这是刘夏。”
老人上下打量着刘夏，突然用沙哑的声音问：“练拳几年？”
刘夏心头一震，又一个看穿他的人，自从自己的身体开始恢复后，以前那属于拳击手的特质越发明显。
他犹豫了一秒，决定实话实说：“三年。”
“打过职业赛？”
“打过几场。”
老人突然笑了，露出几颗金牙：“好，至少你不撒谎。”他转向苏晓白，“丫头，眼光不错。比你妈当年强。”
苏晓白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外公居然在夸刘夏？这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外公，您...不反对？”她小心翼翼地问，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老人拍了拍轮椅扶手，金牙在灯光下闪烁：“我这辈子看人从没错过。这小子眼神正，拳头硬，比那些油头粉面的强多了。”
刘夏站在一旁，西装下的肌肉紧绷。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原本只是五千块的临时工作，现在却要面对整个苏氏家族的审视。
“晓白！”苏母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外公让你们上台说几句。”
苏晓白的指尖瞬间冰凉，她下意识抓住刘夏的手腕：“怎么办…我没想到要上台…”
刘夏感受到她指尖的颤抖，低声道：“五千块不包括公开演讲。”
“加钱！”苏晓白几乎是脱口而出，“再加五千，求你配合我演完这场戏。”
水晶吊灯的光芒在刘夏眼中闪烁了一下。
一万块，这钱可太好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