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卡努要杀阿尔瑟，严祁这句话不会带问号。
“坦白说，在他对阿尔瑟下手之前，是的。”
维弥.维缇蒂斯儒雅温和的面孔有一瞬的皲裂。
卡努的身世背景和过往都没有问题，他怎么也没料到，卡努会是谍中谍。
同时，他错估了阿尔瑟对严祁阁下的感情。
全力培养的最优指挥官，做出妥协这等最劣决断，差点造成双死的局面……
“您要杀的是我？”
严祁有些不解，也许顶级贵族会容不下一只强大到无法掌控的雄虫，但对他动手的，不该是维缇蒂斯家族。
“我要知道原因。”
再怎么说，他也是阿尔瑟的雄主。
岳雌父对他下杀手...如果有合理的解释，他可以大度一回。
“征西军与海魔族那一战，死了两百多万军雌，是你做的吧，横空出世的，海魔王。”
维弥.维缇蒂斯打开光脑调出了一段加密的影像。
两只鲛人的对战只持续了几息时间，可能是拍摄仓促，画面有点模糊。
但不难看出，没有露出鲛尾，碾压式取胜的那只小鲛人，忽略耳鳍，可不就是严祁本祁。
“您是为了给死去的军雌报仇？”
严祁目光看向桌面上的茶水，跟他摊牌是为了拖延时间？
“我没那么正义。”
维弥.维缇蒂斯一口饮尽自己杯中，和给严祁那杯，一个壶里倒出来的茶水。
他是维缇蒂斯家族权力厮杀中的胜利者，企会怜悯心过剩。
“那是，上将之位？”
严祁想了想，基于他和阿尔瑟的关系，在维弥.维缇蒂斯看来，他要的位置，阿尔瑟抢不了。
为自己的雌子清路，哪怕路障是雌子的雄主，偏生卡努是只反骨仔，偷鸡不成蚀把米。
毕竟是岳雌父，回头套麻袋教训一顿，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算是吧。”
维弥.维缇蒂斯早先就思考过，要不要私下跟严祁阁下谈一谈。
眼下严祁阁下既跟着他上楼，坐到了他对面，有的事，藏着掖着反倒落了下乘。
“阿尔瑟是军雌堆里长大的，上战场后，在他身边出生入死的，也是军雌。”
维弥.维缇蒂斯很了解自己的雌子。
所以他清楚的知道，阿尔瑟接受不了，严祁阁下就是背了两百多万军雌性命的海魔王。
“严祁阁下手段狠绝，阿尔瑟争不过你。”
无论雄虫做了什么，雌虫都无法对自己的雄主下手。
维弥.维缇蒂斯都能想象得到，阿尔瑟得知真相后，放弃一切，主动跑去背负罪责的蠢样。
不然，他不至于容不下严祁阁下。
“您的意思是？”
严祁心头一紧，面上却是丝毫不显。
星际虫族能大肆杀伐侵略异族，他不过是帮着海魔族还个手，还填进去比虫族军雌多上数倍的老年海魔兽。
他在修真界随心所欲惯了，当时没觉得自己那么做有什么问题。
如今想来，他行事的确欠考虑。
他的雌君，也是军雌。
“这件事绝不能让阿尔瑟有知道的可能。”
阿尔瑟为了严祁阁下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维弥.维缇蒂斯心疼雌子，他只能赌一把阿尔瑟在严祁阁下心中的分量。
杀又杀不掉，除了通过谈判达成共识，还能怎样？
“海魔族，你想想办法，尽快灭了吧。”
没法除了‘慕瑟上将’，维缇蒂斯家族必然要更换扶持对象，第三军团军团长的位置，日后要落到‘慕瑟上将’手里。
无论如何，阿尔瑟和严祁阁下的婚姻不能破裂。
严祁：“您都能拿到影像资料，灭了海魔族，就能保证不会有其他信息流出去了吗？”
要是人类，还能说是有人整容成他的模样干的。
关键雌虫自愈能力强，断骨再生快得很，整不了一点。
维弥.维缇蒂斯话锋一转，“严祁阁下没有同胞兄弟吧，庆功宴上那个慕瑟上将，是那只鬼面虫假扮的？”
严祁：“您是让我都推到他身上？”
“虫族还没傻到自取灭亡的地步。”
维弥.维缇蒂斯眸光微抬，那一瞬，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只私下告诉阿尔瑟？”
严祁懂了。
但是没用啊。
阿尔瑟知道鬼面虫是他，也知道外面那个是阿林。
“我希望你对阿尔瑟的宠爱能长久。”
维弥.维缇蒂斯点到即止。
严祁纠正道：“我们是恩爱。”
“哈哈…”维弥.维缇蒂斯轻笑了几声，没说什么。
严祁：“岳雌父，海魔族出卖海魔王的，是谁？”
既然岳雌父接纳了他这个雄婿，还给他出谋划策，就先不悄悄套麻袋了。
维弥.维缇蒂斯眼神微变，“你不是海魔王？”
“我没说我是啊。”
严祁满脸无辜。
都知道阿尔瑟接受不了海魔王了，还不赶紧撇清关系，他又不傻。
维弥.维缇蒂斯：“影像资料没有合成痕迹。”
“如您所说，我和外面那个慕瑟上将，不是同胞兄弟。”
严祁起身，给他岳雌父空掉的水杯里倒上茶水。
虫族科技发达，只是没虫去研究换头术，不代表弄不出来。
回头他去搞个类似虫皮面具的东西出来，往黑市上卖一批，到时把海魔王这个身份甩出去，不算难。
“…有道理。”
维弥.维缇蒂斯顿了顿，认同的点点头，严祁阁下是与不是，都不能是。
“海魔族得知他们的海魔王是一只虫族的3S级军雌，导致他们高层的小动作不少。”
他把严祁阁下认成海魔王，多亏了‘慕瑟上将’一战成名。
“A15营截获的资料？”
严祁感觉他又中回旋镖了。
他带出来的营，亲自组织的机甲队，也是他最先派去监视的海魔族。
真一点用没有，尽给他找麻烦了。
“数据清理干净了，没有汇报给比乔米勒。”
维弥.维缇蒂斯当着严祁的面，把他光脑里有关的影像资料删了个干净。
严祁：“您真的很重视我啊。”监视的太到位了。
“慕瑟上将是一只雄虫的消息，但凡走漏一点风声，全虫族都会如我一般重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