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芋晴自己做错了事。”
周应辰不紧不慢地坐起身来，眼神冷漠。
他伸手从茶几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动作娴熟地点上火，深吸一口，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缓缓升腾。
“江芋晴她心术不正，属于咎由自取。”周应辰的声音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你明知芋晴一直喜欢你！”江锦书像是被这句话彻底激怒，向前跨了一大步，手指颤抖着指向周应辰，痛心疾首地喊道，“你自己不接受也不拒绝，一直给芋晴希望，就算到了最后，她还傻傻地相信你对她是有感情的，才会一错再错！要是你一开始就直截了当地拒绝她，何至于此！”
说着，江锦书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声音也渐渐哽咽，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富家公子，只是一个为了妹妹痛心不已的兄长。
“我只是把她当作是好兄弟的妹妹而已，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周应辰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矢口抵赖道，势要将过去那些微妙的暧昧和不清不楚的暗示统统抹杀。
“你怎么可以这么冷漠？！你知不知道芋晴在监狱里被人欺负，总是挨打！她从小娇生惯养的，哪里受过这种苦！”江锦书痛心地说道。
“从小骄纵过了头，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跟那个胡家的女儿都该好好被人教训下！你们不教，监狱里别人教她们，也是好事！到时候出狱了，你妹妹肯定就学会好好做人了。”周应辰不以为然地说道。
“混蛋！”江锦书的额头上青筋暴起，他侧头瞥见茶几上那瓶还未开封的红酒，酒精的作用加上心底积压已久的愤怒，彻底让他失去了理智。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抄起酒瓶，朝着周应辰的脑袋狠狠砸了过去。
“我靠。”周应辰瞳孔骤缩，脸上闪过一丝惊恐，还好他反应迅速，身体本能地向一侧快速闪开。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酒瓶砸在沙发扶手上，瞬间碎成无数玻璃渣，殷红的红酒如鲜血一般飞溅而出，洒落在地上，混合着玻璃碎片，显得格外刺眼。
周应辰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的红酒和玻璃碎片，不敢想象刚才要是自己没有躲开，会是什么样，忍不住怒吼道：“你tm的是不是疯了！”
“我打死你这个混蛋！”江锦书嘶吼着，不顾一切地再次朝着周应辰扑了过去。
周应辰也不甘示弱，侧身躲开江锦书的攻击后，迅速反击，两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
“喂，你们别打了！”李峰看着彻底失控的局面，无语地喊道。
包间里一片混乱，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茶几上的东西散落一地。
江锦书因为喝了酒，动作有些迟缓，渐渐处于下风。
周应辰瞅准时机，一个扫堂腿将江锦书绊倒在地，随后迅速骑在他身上，双手死死按住他的肩膀。
“放开我！”江锦书拼命挣扎着，嘴里不停地叫骂着。
在挣扎过程中，江锦书的手臂不小心碰到了地上的红酒瓶碎片，锋利的玻璃瞬间划破了他的皮肤，鲜血汩汩流出，在地毯上晕染开来。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周应辰看着江锦书，“这一切都是江芋晴自己造成的，你再闹也没有用！”
“是你害了她！”江锦书泪流满面，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也是帮凶，你毁了她的一生！”
他不顾手臂上的疼痛，还在奋力挣扎。
这时，李峰叫的保安冲了进来，他们动作迅速，几人一组，分别冲向周应辰和江锦书，凭借着强壮的体魄，硬生生将这两个红了眼的男人给拉开了。
周应辰被保安拽着胳膊，身体还在惯性地挣扎了几下，待站稳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下意识地甩了甩沾染着不知是江锦书受伤流出的血的手，脸上写满了烦躁。
他理了理被扯破的衬衫，又将外套重新披上，走到李峰面前。
周应辰抬手拍了拍李峰的肩膀，有些敷衍地说道：“哥们，不好意思了，又把你地盘搞成这样了。”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多少真诚的歉意，更多的是一种习以为常的随意，“这事交给你解决了，我先走了。”
李峰望着周应辰离去的背影，脸色阴沉。
他此刻无比痛恨自己当初开了这么个会所，本想着方便好朋友们休闲娱乐，可谁能想到，每一次包间被砸得乱七八糟，罪魁祸首都是自己熟悉的人。
他心疼那些被毁坏的高档家具和装饰，更头疼该一次次收拾这些烂摊子，以及如何平息这些朋友之间的纷争。
江锦书不顾保安的阻拦，想要冲上去，却因为失血过多和酒精的作用，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锦书！”李峰赶紧上前扶住他，“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江锦书紧咬着牙关，看了看满地狼藉，这会儿脑子也清醒了不少，对着李峰有些歉意：“对不起，李峰，这些砸坏的东西，我来赔。”
“哎。”李峰叹了口气，“芋晴的事情，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多去探望了。”
*
周应辰独自坐在车内，手无力地搭在方向盘上，目光呆滞。
车窗外，皎洁的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无端勾起了他对林语曦的思念。
下意识地伸手在口袋里摸索，掏出手机，找到林语曦的号码，按下了拨通键。不出所料，听筒里很快传来单调的忙音。
“语曦，你可真够狠心的。” 周应辰喃喃自语道。
一根烟在指尖缓缓燃烧，火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映照着他那张失落的脸。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发动车子，朝着顾时桉的别墅驶去。
此刻，他就想要去看看林语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