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升。
眼看着快到用午膳了,萧琰刚想遣人去前殿问候一声,一抬头,便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小跑而来。
他微微皱着眉,起身将跑进来的人揽入怀中,无奈道:“孤不是说了不许跑吗?”
“又不疼了,”怀里的人一副将他的话当耳旁风的模样,“他们都回去了。”
“今今不留人用膳?”
宋稚绾摇了摇头:“二舅母说府里还有事要忙,就不多留了,成碧悄悄同我说,是在忙着给我备嫁妆。”
说着,她还像是十分苦恼般蹙着眉头:“太子哥哥给我备了嫁妆,公孙府也备了,陛下也说要赏赐我,太子哥哥,你说这么多东西库房还有地方放吗?”
萧琰看着她认真的模样不禁发笑:“若没有,孤就给今今再建一间库房,还怕装不下吗?”
“唉~”
一声幽幽的叹气声传来,萧琰笑着去捏她的双颊,边抱着人边往外走:“小小年纪不许叹气。”
“这么多金银财宝,可怎么花呀?”宋稚绾仰天长叹。
萧琰却笑而不语。
往后可有得是要用钱的去处,兵马粮草,这便是最大的开销……
——
宋稚绾的伤又养了几日,如今已经开始愈合结痂了,伤口周围的肌肤因长出新的血肉,总会时不时地发痒。
祛疤膏如今就得开始抹了,得一直用到疤痕全消。
夜里沐浴后,抹药的事都是萧琰亲力亲为。
温热的指腹挖起药膏,轻柔地抹在伤口四周,宋稚绾低头瞅了一眼,忍不住嘟囔一句:“好丑。”
“哪里就丑了?”萧琰这些日子几乎每日都要听她说上一句诸如此类的话。
“即便这个伤疤去不掉,那也难掩今今倾国盛颜,而且,这不是伤疤,是今今的功勋。”
闻言。
宋稚绾看了看结痂的伤口处,又盯着萧琰的脸看了好半晌。
蓦地开口问道:“那太子哥哥为何这段日子都不愿碰我?”
在她臂上抹药的指腹一顿。
药草的清香缠绕在两人之间,似乎还掺杂着一股旖旎的暖香。昏暗的烛火下,眼前的女子只着一件浅桃色的小衣,肩上披着一件半透的纱衣,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
傲雪高耸,荡出涟漪。
萧琰眉心狠狠跳了一下,下一刻,便见那双小手抬去肩头,褪下那件纱衣。
她鲜少这样主动勾人。
往日里这种衣裳都不用她自个儿动手,上了床榻,在萧琰手中撑不住半刻,便尽数被扔到床尾去了。
可这段时日萧琰都不敢再如此放肆。
莫说脱衣裳,便是亲近一下,也是浅尝辄止。
有人忍得住,便有人忍不住了。
纱衣的银线在烛火下愈发晃眼,轻轻一拨,便瞬间从肩头滑落。
还未等宋稚绾继续有所动作。
只见身前的男人立马闭上了双眼,长臂扯过一旁的丝被,披到了宋稚绾身上。
萧琰将人裹着抱进怀中,利落躺下,紧闭的眉眼清冷得好似毫无波澜,像寺庙里清心寡欲的和尚。
“乖,不许胡闹。”
宋稚绾愣了半晌,又低头去看自己身前被小衣兜得满满当当的雪白。
下一刻,眼眶瞬间就红了。
萧琰不敢睁开眼,等了好一会也没有听见怀中人的声响,正想着她今夜如此听话,说不闹便不闹了。
可一睁开眼。
心骤然漏了一跳。
那双红彤彤的眼眸中盈不住的泪,全都落在了丝被上,湿漉漉地晕了一块,她像是委屈极了,咬着唇,哭也不肯哭出声。
“孤的心肝啊……”
萧琰一见她落泪就心抽疼的毛病好似越来越重了,他实在无奈,抱着人又坐了起来,拿过床头的帕子擦眼泪。
软着声线解释道:“孤没有嫌弃今今,也不会嫌弃这道疤,只是担心同房太累,今今身子受不住。”
宋稚绾抽着气,水津津的眸子看向他:“我身子好着呢,太子哥哥若不信,便让我踹上一脚,看看我究竟有没有力气。”
说着,她的脚便往他腹上抵去。
萧琰垂眸扫了一眼,将那只脚移到了腰上缠着:“若踹伤了孤, 还怎么同房?”
“这也不难,”宋稚绾理直气壮道,“太子哥哥躺着,我自个儿……”
她的话还未说完。
萧琰便用掌心捂住了她的嘴,眉心一跳一跳的,额角忍得青筋暴起,连声线都变得嘶哑:“今今莫要说了。”
存了心的,一个劲地勾他。。
往日里也没见这般磨人,他要得多了,还总是哼哼唧唧地推拒他。
原以为是不喜欢。
没成想如今禁了欲了,反倒主动缠上他了。
哪能真的做和尚?萧琰这些时日忍得都上火了,张院判开的降火方子一日一副地喝着。
如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火,轻轻一勾便全烧起来了。
萧琰将怀里的人放在床榻上,那条嫩滑滑如小蛇般的手臂又紧紧地缠上他:“太子哥哥去哪?”
宋稚绾鼻腔里还有闷闷的哭腔,一双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不放。
萧琰视线下移,盯着晃在眼前的雪景,面不改色:“那物被孤收起来了,孤现在去拿出来。”
说罢,他脚下的步子跟生了风似的,转身去架子上取下东西,又唤人备来一盆温水。
动作利落,半刻也不耽搁。
拿着东西回到床榻边时,萧琰身上的寝衣已经褪去一半了。
那双方才还毫无波澜的眸子也被欲色浸满,唇边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深笑:“今今想要,孤自然是要给的,何苦哭一遭,倒像是孤饿着今今了。”
旖旎暧昧的沙哑声如沙砾磨在耳畔,宋稚绾缩了下脖子,又本能地环住他靠近的身躯。
肌肤相贴,久违的温软让二人默契相叹。
小舟驶进荡漾不停的湖水中,浪花一波一波地打在船身上,掀起阵阵晃动。
宋稚绾仅存着的理智去回应他:“自然是太子哥哥的不是,将我冷落了许久……”
“嗯……孤不好,孤今后全都补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