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南国与雍国的边境,就是一座小山,很多年前,山里有很多金黄色的漂亮野鸡,因此名为金鸡山,金鸡山的山脚处,被人们称为金鸡岭。
张希诚与阿大此时就在金鸡岭,两人巡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这才翻身上马,继续前行。
走了半个时辰,前面就出现了了望楼。
张希诚拿着挂在胸前的望远镜,看了看前方的情况,前方每隔二十米就有一座了望台,了望台下是一排木头做的隔离桩相连。
隔离桩后面有很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男女老少皆有。
张希诚紧了紧身上的棉衣,眉头紧锁,看这样子,是有南国的百姓想要去雍国,却被南国的士兵阻拦。
“官爷,求求你们放我们过去吧!”
“官爷,求求你们放我们一条生路吧,南国真的待不下去呀。”
声嘶力竭的求放过,让走近的张希诚心头一颤。
他知道自己长姐刚坐上南国皇位,为何南国百姓还要跑呢?
冷漠的将士,凄苦的百姓,两者形成鲜明的对比。
张希诚下马,正准备去与前方的士兵交涉,却被阿大拦住:“诚哥儿,你先在这儿等着,若是我一刻钟未归,你便先躲起来。”
“官爷,可否通融通融,我想进入南国。”阿大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银锭,放在士兵的手上。
士兵捏了捏手里的银锭,心里本来对这个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大高个不抱希望,没想到还能有这么多的意外之财。
至从雍国建立之后,几乎没有人往南国走。有的话也是那些世家大族的商队,能得到的好处,肯定不是自己这种小兵能分到的。
如今,明晃晃的银锭子,谁能不爱。
他再次打量了一番阿大,才恶狠狠地说道:“你且等着。”
小兵转身,撒丫子跑走了。
没多久,士兵就来到一间屋子,恭敬地单膝跪地:“参将大人,有人要入境,这是户籍证明。”
顾参将乃是镇南王心腹王指挥使的手下,上头早已下了命令,入南国境者,必须严查。
因为女皇的弟弟要从雍国入境,就会从这里进入。如今,看到熟悉的名字,整个人腾地一下站起来:“快去告知指挥使,陛下三弟已到。”
士兵心中一震,刚刚那位憨憨的男子,是女皇的弟弟吗?自己还收了那三爷这么多银子,会不会找自己算账啊。心中慌乱不已,但是对于参将的命令,也没有耽搁,连滚带爬地奔向玉林关的城门。
顾参将见士兵离开之后,自己也起身,郑重地理了理自己的盔甲,这才大跨步走出屋子。
阿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个士兵,直到士兵消失不见,这才收回视线。
没多久,一身戎装的顾参将来到阿大面前。
顾参将见人高马大的阿大,歪头打量了一下,不是有两张户籍证明吗?怎么就一人?这位是阿大还是张希诚啊?
阿大倒是没有什么表情,而是冷静地看着眼前的军人,身材魁梧,三十出头的年纪,整个人看起来很是肃杀,一看就是经历过战争洗礼的老兵。
不过,此人看起来就像是那种有勇无谋的莽夫,所有的心眼子都写在脸上。
阿大上前一步说道:“这位大人,在下与表弟想要入境,望大人通融。”
顾参将四下张望,也没发现阿大口中的表弟,即便他是大老粗,也明白阿大所说的表弟,应该就是陛下的三弟。
他轻咳一声,问道:“你表弟在何处?”
阿大观察此人并无危险,才回头向远处点点头。
收到阿大的示意,张希诚才从大树后出现,来到人前。
顾参将见到张希诚的第一眼,就觉得这才是陛下三弟,不过他还是很郑重地问道:“请问这位小兄弟是?”
张希诚连忙拱手行礼:“大人,小人名张希诚。”
顾参将连忙上前几步,果然,这是陛下三弟无疑了,自己可真是一个小天才。
“玉林关参将顾大壮参见三爷。”顾参将连忙跪在地上,身后的小兵也一脸茫然地跟着跪在地上。毕竟陛下三弟要入境的机密,他们这种小兵肯定没有办法知道。
阿大与张希诚也被这突然跪拜吓了一跳,张希诚更是对大姐有一种崇拜,短短时间,大姐的势力已经能到达边关。
这样的两级反转,张希诚很快适应,连忙伸出双手扶起顾参将:“参将大人无需多礼。”
顾参将领着张希诚与阿大两人入了境,刚走两步,就看到阿大停住了脚步,张希诚莫名地向远处看去。
不远处的难民越来越多,其中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张希诚眼中,甚是扎眼。
张希诚皱了皱眉,才缓缓开口:“参将大人,你可以把那两人带过来吗?”
顾参将顺着张希诚指的方向,胸口拍得噗噗作响:“包在末将身上。”
阿大看了一眼远处的瘦弱背影,没有情绪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波澜。
两人来到一间屋子,入座之后,张希诚才对着阿大说道:“你看到刚刚那女子了吗?”
阿大点点头,沉默很久,阿大才开口:“姜漾。”
不多时,顾参将大阔步走了进来,身后还有小兵押送着两人。
这不是姜漾,还能是谁。
在见到阿大的那一刻,姜漾先是震惊,随后又是惊喜,眼里瞬间蓄满泪水。
阿大还是没忍住,走过去给她松绑,又脱下自己的大衣,盖在姜漾身上。
即便感情迟钝,阿大也能明白,姜漾曾经对他的爱恋。时过境迁,他知道,这一生都跟随着大姑娘,面对姜漾的苦苦追寻,他也只当不知道。毕竟,未来都没有办法掌握的他,怎么可能值得别人托付。
士兵也是懂眼色的,连忙又给同样绑着的男人松绑。
姜漾很瘦,也很虚弱,早已没有曾经那少女模样,阿大很轻易地扶起她。
“阿爹,这是阿大哥。”姜漾擦了擦眼泪,努力笑了笑。
阿大,对于姜父来说,简直如雷贯耳,当初一场大火,带走了不仅是阿大,还有女儿的明恋。
得知阿大死亡的女儿,差点就要跟着阿大一起走了,若不是自己与老婆劝着。一想到自己的妻子,男人的背瞬间弯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