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艾玛慌张拉住保安，压低了声音提醒他不要乱喊。
“这里显然不正常，你会把怪物引出来的！”
经历过卡尔斯滕医院的灾难，艾玛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人类难以理解的怪物。
但在保安的认知里，所谓的“怪物”充其量只是高级伪人，一枪就能撂倒。
“你们要是害怕的话就先下楼，这里交给我。”
出于职责，保安决定留在这里，等支援的同事来了再进去探查情况。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艾玛把佛尔斯拽回电梯，建议道：
“直接报警吧，就算我们进去也查出什么线索，搞不好还会破坏现场，妨碍警方收集证据。”
佛尔斯本来就怕黑，想了想也就借坡下驴，跟着艾玛下楼。
电梯走后，保安一个人守在电梯厅。
“贾德，你上面什么情况？我马上就来。”
对讲机里传来同事的呼叫。
贾德想了想，回道：
“二十六楼停电，中控室回复说没有切断电力，估计是这层楼的人自己切断的。我需要你跟我一起进去看看。”
“你在哪儿？”
“一号电梯出口。”
“马上就来，坚持住。”
粗粝的电子声消失后，贾德拿出腰上的手电筒，用狭小的光束往电梯间外照了照。
除了停电以及无人值守以外，似乎没有其它异样。
在寸土寸金的中城区，租赁管理公司会把写字楼里的每一层都租出天价，哪怕空置一两天都是巨大损失，所以出租方会要求物业严密“监视”这些楼层的使用情况。
如果“信仰&信任”公司赖账跑路，物业就必须要在第一时间上报。
贾德也怕黑，但一想到滑进家门的各种账单，他就觉得好像没这么害怕了。
“该死，怎么这么磨叽。”
看着电梯上慢吞吞跳动的楼层数字，贾德骂了一句。
这栋写字楼建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总共有十台分层停靠的老式电梯，一二三号电梯共用一个电梯厅。
他总觉灌进电梯厅里的风中，有一丝若隐若现的铁腥气。
贾德确定自己通过手电筒没有看到任何血迹，猜想这应该是某扇生锈的铁门在作怪。
但，
真的是“生锈的铁门”吗？
他打了一个寒颤，不自觉地把手放在腰部的枪套上。
枪套旁边还挂着胡椒喷雾、手铐、电击枪之类的工具，用来自卫应该绰绰有余。
随后，他又回头看了一眼三台电梯上的数字。
一台停在七楼，另外两台正在下行。
他急得想骂娘，有些后悔刚才没有跟着艾玛一起下楼。
作为一个保安，他实在不愿意在外人面前露怯，死要面子活受罪。
就在他东想西想的时候，电梯厅外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哒哒哒......”
“哒哒哒......”
每一阵敲击声密集而短暂，
似乎有五根手指轮流在敲击桌面。
贾德猛地颤了一下，迅速拔出手枪架在另一只手的手腕上，枪口和灯光同向。
他小心翼翼走出电梯厅门口，扫视四周。
这时，敲击声“识趣”地停了下来。
整层二十六楼都被这家公司租下，走廊左右两边通向男女洗手间，正面就是律所的玻璃大门。
灯光所到之处都井然有序，只是暗了一些。
“不，我犯不着一个人到里面去......”
贾德退回电梯厅，心脏狂跳。
除了背后的三扇电梯门以外，电梯厅只有正门一个出口，只需要看住这扇门就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这样想过，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三个楼层指示器。
一个还停在七楼，一个还在下行。
只有三号电梯正在上行。
“太好了，终于有人上来了......”
贾德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得到了一丝缓解。
就在这时，对讲机再次冷不丁地响了起来。
“贾德，你的状况如何？”
听声音是刚才说要上楼支援的同事。
“我还在电梯口，你们已经上来了？”
“不，没有，”对方顿了顿接着说，“楼下大厅有人找茬，我们正在处理。要不你先下来支援我们，一会儿再跟你上去？”
听到这话，贾德这才意识到同事并没有在上行的三号电梯里。
不过好在终于有理由离开阴森的二十六楼了，他喜出望外地回答“好，我马上下来”，把手伸向三号电梯的按钮。
然而就在这时，
他的手像触电一般猛地缩了回来。
贾德之所以把手缩回来，
不是因为电梯面板漏电，
而是因为他发现，
不知何时，
有人已经替他按下了向下的按钮。
......
......
“你知道吗，只有纽约客才会这样吃披萨。”
艾登把拿起一块软塌塌的披萨，将其对折之后一口塞进嘴里。
“只有这样，披萨上面的芝士才不会掉下来，而且更容易入口。”
苏西瞥了一眼鼓着腮帮子的搭档，摇了摇头。
“幼稚。”
“幼稚？呵，”艾登看向街边的一个同样正在吃披萨的中年人，“看见没，人家不仅要把披萨折叠，还要站着吃。”
艾登把擦手的纸巾揉成团，舔了舔嘴唇，“永远不要低估当地人的生活智慧，这些都是在日常生活中经过反复检验的实用小习惯。”
“检验？你的意思是，像他那样戴着个耳机横穿马路？”
苏西抬起下巴指了指正在过街的年轻人。
年轻人差点被一辆黄色出租车撞到，愤怒地竖起中指。
艾登继续嚼着披萨，没有说话。
他跟苏西怎么都尿不到一个壶里，反正说几句就要产生分歧。
上次两人搞砸了丽思酒店的审问，还被潜入酒店的伪人用黑方块调戏，之后直接被上级调离克兰来到纽约。
克兰是全国瞩目的烂摊子，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可以立功的机会，现在调到纽约，基本上等于告别了快速升迁的捷径。
遭受接二连三的打击后，艾登觉得自己陷入了“盲动”的陷阱，网购了一本关于华国道教的书。
虽然很多地方看不太懂，但是“顺势而为”的理念倒是记得很清楚。
“也许太着急反而会原地踏步，现在从头开始，慢慢来。”
他这样想着。
车窗外的街上几乎每个人都戴着耳机，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
“嗡嗡......”
就在这时，苏西的工作手机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