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工地上的机械轰鸣声如同一头头怪兽在嘶吼,无情地撕裂着夜的宁静。
远处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投下一片片诡异的阴影,仿佛是这个罪恶之地的无声见证者。
在工地角落那间屋子里,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只有江龙那双锃亮的皮鞋,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一步一步,如同死神的脚步声,朝着被绑在椅子上的何林逼近。
何林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那是紧张与恐惧交织的证明。
江龙嘴角挂着一抹阴冷的笑容,眼神中透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他开口说道:“何副乡长,真没想到你这么不怕死,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坏我的好事。
我敬你是条汉子,给你个痛快,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声音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何林心中猛地一震,恐惧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怎么也没想到,江龙竟然真的丧心病狂到敢杀人灭口。
但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林佑的身影突然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那是他刚认识林佑的时候,林佑为了老百姓的利益,
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面对危险毫无惧色。
那份坚定与勇敢,深深烙印在何林的心中。
此刻,何林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他抬起头,
直视着江龙,一言不发,脸上写满了决然。
江龙看着何林这副倔强的模样,眼中的凶狠更甚。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掐住何林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骨头还挺硬!”
随着话音落下,他的手逐渐用力,何林的脸色开始变得青紫,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在窒息的痛苦中,何林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
就在何林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江龙突然松开了手。
何林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重获新生一般。
这时,一旁的黄毛说道:“龙哥,用不着跟他废话,交给我来,让我做了他。
站在一旁的孙书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恐惧。
原本以为江龙他们只是心狠手辣地捞钱,没想到竟然敢对国家公务人员下杀手,
而且看这熟练的样子,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孙书记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他突然意识到,
自己与这群人为伍,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他鼓起勇气,结结巴巴地说道:“龙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看何林来找我们麻烦,也是因为有林佑的授意,
而且我估计他拍的那些对我们不利的证据,应该发给了林佑。
要不我们用这小子来跟林佑做个交易,让林佑把所有对我们不利的证据交出来,
并且以后不再跟我们作对,我们就放了何林。”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江龙,眼神中满是忐忑与不安。
江龙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冷冷地说道:
“我江龙做事用你教?难道我还怕林佑找我的麻烦,
只要他从省上回来了,我有的是办法解决掉他。”
随后,他转头对着黄毛命令道:“小毛,
把何林带出去解决掉,装进麻袋里,丢到河里,做干净点。”
何林听到这话,心中彻底绝望了。他知道,
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但他不甘心就这样被黑暗吞噬,
于是大声喊道:“正义迟早会到的!”那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回荡,充满了悲壮与不屈。
孙书记看着何林那决然的神情,听着他那充满力量的话语,心中涌起一阵愧疚与不安。
毕竟,他们曾共事多年,有过许多共同的回忆。
他鼓起勇气,想要再为小何说情:“龙哥,你看……”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江龙一个狠厉的眼神硬生生地打断了。
屋外,阿坤用胶带迅速地将何林的手脚绑住,又紧紧地缠住他的嘴巴。
何林被拖着,在粗糙的地面上艰难地挪动,每一下摩擦都让他感到钻心的疼痛。
到了外边,黄毛一脸得意地看着何林,冷笑着说:
“何副乡长,不要这样看着我,怪只能怪你,
竟然敢和我们作对,下辈子放聪明点,不要惹自己惹不起的人。”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拿出腰间的匕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回到屋里,黄毛平静地说道:“龙哥,已经搞定了。”
江龙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仿佛何林的死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孙书记听了这话,只觉得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何林被杀害的画面,心中充满了恐惧与懊悔,
他知道,自己已经深陷泥潭,难以自拔,
但他也隐隐明白,正义的审判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而他们这群人,终将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
曙西行政学院里,林佑盯着手机屏幕上“通话失败”的提示,
眉头紧锁,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翻涌。
各种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再三犹豫后,他终于颤抖着按下了报警电话。
没过多久,几辆警车呼啸着停在了工地门口。
孙书记正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听到警车的声音,
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的汗珠不断滚落。
他慌乱地整理了一下衣领,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却还是止不住双手微微发抖。
警察队长李建刚跨进工地,目光扫过墙角歪斜的摄像头,
工人们低头干活的异常表现,嘴角却挂着熟稔的笑。
他早通过内线得知江龙在这里,此刻不过是走个过场。
直到黄毛小跑着来报信,他才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警帽,迎上江龙走出板房的身影。
“龙哥!您这大忙人怎么有空来工地?”李建刚抬手拍了拍江龙肩膀,动作亲昵得不像执法者,
“有个叫林佑的乡长报警,说副乡长何林失踪了,非让我们来这儿转转。”
他故意拖长尾音,朝孙书记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
江龙摩挲着腕表上的鳄鱼皮表带,皮笑肉不笑:“我自家产业,来看看进度。
至于那个何林,我从没听说过。”他侧身让出位置,示意孙书记上前,
“孙书记一直在这儿盯工程,最清楚情况。”
孙书记喉结上下滚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队长,龙哥说的没错,我没见过什么何林。”
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后背紧贴着墙面,生怕对方看出自己颤抖的膝盖。
李建刚夸张地叹了口气,转头朝手下挥挥手:
“听见了吧?人家大老板和书记都证明了,收队!”
他凑近江龙压低声音:“老规矩,月底结算。”
江龙笑着往他手里塞了张房卡,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狞笑。
警笛声渐远,孙书记瘫坐在地,望着飞扬的尘土中那抹黑色车影。
他知道,这场由金钱编织的罗网,正将所有知情者越勒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