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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秋的最后一缕余温早已被北风卷走,暮色像是被人从天际猛地泼下的浓墨,不过酉时三刻,整座城池便浸在了沉沉的暗色里。巡检衙门外的两盏气死风灯刚被差役点上,昏黄的光焰在风里打着晃,映得朱漆大门上“明镜高悬”的匾额也添了几分晦暗。

衙门深处的正堂内,早已点起了数十支牛油蜡烛,烛火簇在一起,将宽敞的大堂照得亮如白昼,却驱不散空气中那股积郁的冷意。张希安负手立在公案之后,玄色官袍的下摆垂落在青石板地上,纹丝不动。他指尖重重叩在案头那叠积了厚厚一层灰的卷宗上,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连带着腕间玉扣都被压得微微发烫。喉间一股浊气翻涌,几乎要化作一句怒喝冲口而出,可他终究是硬生生憋了回去,只咬着后槽牙,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低沉得像是磨着青石:“钟楠……”

案上的茶盏还冒着袅袅热气,那是半个时辰前王萱特意差人送来的,此刻却早已凉透。张希安的目光扫过卷宗上“西市失窃案”“南巷斗殴案”的字样,眼底的寒意愈发浓重——自他接掌巡检衙门不过三日,便查出这前任巡检钟楠留下的烂摊子,竟比他预想的还要棘手。

“来人!”他猛地抬声,声音穿透烛火的噼啪声,撞在大堂的梁柱上,又弹了回来,带着几分回响。守在门外的差役闻声立刻推门而入,单膝跪地:“大人有何吩咐?”

“把衙门里所有巡检,不论职级高低,全给我叫到大堂来!一刻也不许耽搁!”张希安的语气没有半分缓和,指尖仍死死按着那叠卷宗,仿佛要将心头的郁气全都泄在这纸页之上。

“是!”差役不敢多言,应声后起身奔下台阶,厚重的皂靴踏在庭院的青石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在寂静的衙署里格外刺耳。这声音一路传出去,像是一道无形的令箭,搅得后院值房里的巡检们个个心惊肉跳。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巡检衙门的大堂里便挤了二十来号人。这些人身着的锦袍皂靴倒是齐整,深蓝的锦袍镶着青边,腰间悬着制式腰牌,可人人都垂着头,肩膀微微垮着,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有人偷偷抬眼瞄了一眼公案后的张希安,见他面色铁青,眉峰紧锁,又慌忙低下头去,连带着脖颈都绷得僵硬。

张希安负手立在公案后,烛火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映得他眉峰倒竖,眼底更是像淬了冰,冷得能冻伤人。他缓缓扫过堂下众人,目光所及之处,巡检们无不缩了缩脖子,连大气都不敢喘。

“钟楠不审卷宗,你们就不办案子了?”张希安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慑人的威压,“上月西市绸缎庄失窃案,失主报官时哭得肝肠寸断,说是丢了价值百两银子的云锦,结果呢?这案子拖了整旬,连个盗贼的影子都没查到!还有南巷,不过半月功夫,积下的斗殴案就有七桩,其中两桩还伤了人,你们倒是说说,这案子都堆在这儿,当本官是摆设不成?”

他的话像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可堂下却是一片死寂,只有烛芯偶尔爆出“噼啪”一声轻响,更衬得这沉默愈发压抑。有人悄悄挪动了一下脚步,靴底蹭过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立刻引来周围几道紧张的目光,那人便再也不敢动了。

“说话!”张希安猛地一拍案上的惊堂木,“啪”的一声巨响,震得案上的茶盏都跳了起来,茶水泼出几滴,落在卷宗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平日里跟着钟楠狐假虎威,在百姓面前耀武扬威的劲头呢?如今见本官来了,倒都成了霜打了的茄子,一个个蔫头耷脑的,像什么样子!”

堂下众人被这声惊堂木吓得浑身一颤,最前排的巡检王五更是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他官帽下的额头渗着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滑,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颤巍巍地膝行半步,声音带着明显的哆嗦:“回、回大人……不是小的们不办案,是、是钟大人先前立了规矩,说若无他的亲笔批文,谁也不许私自查案。他还说……说是怕底下人办案毛躁,坏了衙门的体面,丢了巡检司的脸面。”

“体面?”张希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气极反笑,指尖重重戳着公案,“他这是掩耳盗铃!案子不破,百姓怨声载道,衙门的体面能当饭吃?能堵得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他的声音里满是讥讽,目光扫过众人,“你们都是朝廷命官,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为民解难!不是跟着上官混日子,更不是看着案子堆积如山,却装聋作哑的摆设!”

王五被他说得头也不敢抬,只是一个劲地磕头:“大人教训的是,小的们知错了……”

其余巡检见此情景,也纷纷跟着跪下,齐声应和:“大人恕罪,我等知错!”

张希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胸中火气——他知道,这些巡检虽有惫懒之嫌,可多半是被钟楠的规矩缚住了手脚,真要追究起来,罪魁祸首还是那个已经离任的钟楠。他缓了缓语气,沉声道:“钟楠的规矩,本官不管,也不认。但从今日起,各人都到文案房去领走手头的积案,不论大小,两个月之内必须结案。若是办砸了,误了百姓的事,本官定不饶你们——到时候,可别怪我扒了你们的官皮!”

“是!谢大人恩典!”众人闻言,如蒙大赦,齐刷刷地躬身行礼,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活色。先前压在心头的巨石骤然落地,连带着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慢着!”就在众人转身要退下时,张希安突然又叫住了他们。他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刀,扫过一张张还带着惶惶之色的脸,语气陡然变得凌厉,“本官还有一句话要提醒你们——办案要凭证据,要辨是非。若是敢办冤假错案,或是为了邀功而杀良冒功——”他刻意拔高了声调,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本官不仅要扒了你们的皮,还要抽你们的筋!到时候,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们!”

这番话如同寒冬里的冰水,兜头浇在众人身上,刚放松下来的神经瞬间又绷紧了。他们忙不迭地再次磕头:“小的们谨记大人教诲,绝不敢有半分差池!”说罢,便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大堂,生怕晚走一步,又要遭来一顿训斥。

直到众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彻底消失在衙署的长廊尽头,张希安才缓缓松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暮色早已漫上了檐角,堂外的风更紧了,吹得窗棂“吱呀”作响。他走到公案前坐下,端起那盏早已凉透的茶,抿了一口,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来。其实他心里清楚,这群巡检虽算不上精明强干,可寻常的盗窃、斗殴案子,倒也并非真的不会办,只要给他们施压,再去掉钟楠那套束缚人的规矩,破案大抵只是时间问题。真正让他忧心的,是钟楠离任前留下的那些不明不白的旧案,还有这巡检司背后,隐隐牵扯出的官场纠葛。

他就这样坐在案前,对着那叠卷宗沉思了许久,直到窗外的天色彻底黑透,月上柳梢,才起身脱下沉重的官袍,换上了一身素色的常服。贴身小厮早已在外等候,见他出来,连忙上前伺候:“大人,轿子已经备好了,咱们回府吧?”

张希安点了点头,迈步走出衙署。夜色如墨,街上的商铺大多已经关门,只有零星几家酒肆还亮着灯,传出几声模糊的笑语。轿子在青石板路上平稳地前行,轿帘外的风带着寒意,吹得他拢了拢衣襟。

约莫过了一刻钟,轿子行至街角,正要转弯时,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踢踏”声,像是小靴子踩在石板上的动静。紧接着,一个清脆的童声便传了过来,带着满满的欢喜:“爹爹!爹爹!”

张希安心中一动,连忙掀开轿帘。只见街角的灯笼下,一个扎着总角的小小身影正朝着他飞奔而来,正是他的儿子张修生。小家伙跑得小脸通红,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怀里还紧紧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糖糕,糖糕上的芝麻沾了些在他的衣襟上,看着格外可爱。

“慢点跑,别摔着!”张希安连忙弯腰,张开双臂将儿子抱了个满怀。小家伙身上带着淡淡的奶香味和糖糕的甜意,扑进他怀里时,还带着一股冲劲。张希安用下巴上的胡茬轻轻蹭了蹭他的小脸蛋,惹得张修生咯咯直笑,小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松开。

“今日又野到哪儿去了?是不是又跟着你娘去街上玩了?”张希安抱着儿子,脚步放缓,一边走一边笑着问道。他平日里忙于公务,陪儿子的时间不多,每次见着小家伙这般活泼的模样,心头的郁气便会消散不少。

“没、没野!”张修生仰着小脸,一双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子,紧紧盯着张希安,语气里满是兴奋,“爹爹,今日咱们家来了好多人呢!他们都穿金戴银的,身上的衣裳比县太爷的还好看!还有好多马车,马队老长老长的,比县太爷出巡的仪仗还威风呢!”

张希安的脚步猛地一顿,低头看向怀里的儿子,眉头微微蹙起:“哦?还有这等事?那你知道,那些人是来做什么的吗?是谁的礼?”

“不知道呀……”张修生掰着肉乎乎的小手指,认真地回忆着,“有个穿着蓝色锦袍的叔叔,说他是成王殿下的管事,还说成王殿下记挂着爹爹辛苦,特意让他们来给爹爹贺喜呢!”

“成王……”张希安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号,心中已然了然。他抱着儿子,脚步重新迈开,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语气平淡地说道:“好了,知道了。你先去找你娘玩,爹爹还有事要和你娘说。”

“好!”张修生乖巧地点点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便从他怀里滑下来,蹦蹦跳跳地朝着后院跑去,嘴里还喊着:“娘!娘!爹爹回来了!”

张希安看着儿子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的思虑。他整理了一下衣襟,迈步走进了堂屋。

堂屋里的烛火正旺,黄雪梅正坐在案前,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礼单,眉头紧紧皱着,像是在琢磨着什么。见张希安进来,她立刻起身,将礼单推到他面前,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你可算回来了。今日成王殿下派人送了厚礼来,你看看这礼单,实在是太过贵重了。”

张希安走到案前坐下,拿起礼单翻看。只见上面一笔一划写得清清楚楚:“成王殿下赠:云锦官服两套、黄金二百两、白银二百两、苏绣绸缎五十匹……”他指尖缓缓掠过“成王殿下”的落款,眼神深邃,半晌才开口:“倒是大方。”

黄雪梅在一旁坐下,叹了口气:“成王殿下突然送这么重的礼,是什么意思?”

“礼已经收了,再退回去,反倒落人话柄。”张希安放下礼单,抬头看向刚端着茶盏进来的王萱,又问:“来人可还说了别的?除了贺喜,有没有提什么要求?”

王萱将茶盏放在张希安手边,又将一碟蜜枣推到他面前,轻声道:“那管事倒是规矩,除了说成王殿下记挂大人,贺大人荣升巡检,便没再多说别的。我想着这种事,不能怠慢了来人,便亲自封了二十两银子,给那几个领礼的差役做了盘缠。这种跑腿的差事,总得让人家回去有话说,也显得咱们家懂规矩。”

张希安抿了口热茶,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稍稍驱散了身上的寒意。他的目光透过窗纸,落在院中那棵老槐树上——深秋时节,槐树叶早已落尽,光秃秃的枝桠在月光下伸展着,像是一道道交错的影子。“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他放下茶盏,指节轻轻叩了叩桌角,声音低沉而严肃,“礼既然收了,该打的点要打点到位,不能让人挑出毛病,不然下面这群人,指不定什么就胡乱吹妖风了。咱们在这官场里行走,一步都不能错。”

黄雪梅连连点头应是:“你放心,我会把这些礼都登记在册,妥善保管,绝不会出半点差错。至于打点的事,我明日便让人去办,定不会让人家觉得咱们不懂事。”

王萱也收拾起案上的礼单,轻声道:“我待会儿再去清点一遍礼品,把贵重的物件都锁进内室的柜子里,确保万无一失。”

张希安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烛火在他眼前摇曳着,映得他脸上的神色忽明忽暗。

堂外的风还在吹,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黄雪梅和王萱见他神色凝重,也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收拾着案上的东西,尽量不打扰他沉思。一时间,堂屋里只剩下烛火的噼啪声和张希安轻轻的叹息,在这寒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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