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朵夹了一块牛肉往嘴里送，余光却打量着对面男人的反应。
隔着薄薄的西装裤料，女孩的脚贴着男人的裤脚一点一点地向上蹭了起来。
只见对面的男人身体骤然一僵，猛地抬眸，警告的眼神朝着她扫了过来。
黎朵朝他挑了挑眉梢，嘴角露出挑衅的笑容，但下一秒又装作乖巧的模样，认真地回应着宋婉云的问话。
只是桌底下的脚不停地在季津川的裤腿上摩挲，时不时地还会用趾尖画个圈，挑逗一下。
对于男人投来的警告女孩视若无睹，桌底下的动作越发的肆无忌惮。
她赌季津川不敢说，更不敢在这个场合跟她发飙。
莹润的眸底浅藏着一丝得意，黎朵抬起脚往他的大腿内侧伸去。
餐桌上风平浪静，餐桌底下却是暗流涌动。
季津川脸色铁青，浓黑的剑眉紧拧。
小姑娘越长大越放肆了，给她几分颜色还以为能开染房了，真以为他在这种场合拿她没办法了吗？
季津川不动声色地将一只手伸了下去，狠狠地掐住了正在他大腿内侧肆无忌惮乱蹭的脚。
另一只手依旧淡定地夹着菜。
“啊。”
黎朵猝不及防的喊出了声。
一时之间，餐桌上的视线都朝着她看了过来。
“怎么了，朵儿？”
黎朵心虚地抿了抿唇，“没……没事，云姨，我就是突然脚抽筋了。”
她的眼神瞥向对面的男人。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但也只有短暂的几秒，季津川就若无其事地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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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朵面上稳如狗，内心慌得一批。
季津川是不是吃错药了？
说好的洁癖呢？
黎朵眼神有些慌乱，她很怕被其他两人撞见桌底下别样的风景，到时候她在长辈面前营造的乖乖女形象就会被戳穿。
黎朵战战兢兢地喝了一口汤，就听见宋婉云关切的声音传来，
“朵儿，脚抽筋的话，你记得平时要多补钙。”
“有空的时候跑跑步运动下。”
黎朵心不在焉地点头说了句好。
余光瞄见对面的季津川气定神闲地夹着菜，时不时还会回应一句姜雨柔的问话。
他看起心情一点都没受影响，反而连讲的话都变多了。
只是餐桌底下的手依旧没有松开的意思。
黎朵咬紧牙关使了点力，想要把脚收回来但是一直没有成功，反而被掐得更紧。
她只好保持这个姿势坐在那儿，动也动不了，抽也抽不回，直到小腿处开始泛酸麻木。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掏出手机准备服软道歉。
【哥哥，我知道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可爱的妹妹吧。】
【我保证，我会乖的。】
【哥哥，我的脚要是废了我可会缠你一辈子喔。】
黎朵这边刚发完消息，对面季津川的手机就传出阵阵微信提示音。
似乎有种背着大人偷情的感觉。
宋婉云眼神滑过姜雨柔，落到她旁边的季津川身上。
看到儿子的注意力都放在手机上，宋婉云拧眉，忍不住开口，“津川，是公司有什么事情吗？”
季津川淡淡道，“一点小事。”
“小事的话就吃完再处理吧，难得今天雨柔来家里做客，先吃饭吧。”
“知道了。”
季津川按灭了手机，将它倒扣在桌上，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扫了对面的女孩一眼。
她瘪着小嘴，仰着脸蛋望着他，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明明是她先来招惹的，现在反倒还成了他的不是。
季津川偏过头，躲开了视线。
脚踝被松开的那一刻，黎朵有种解脱的感觉。
她悄悄俯下身，捏了捏自己有些麻木的小腿。
真酸爽。
这回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季津川身体没起反应，她人倒是快废了。
快吃好的时候季津川被一通电话给叫走了。
随着他的离场，饭桌上心思各异的三个人东扯西扯，随便聊了一会就早早结束了饭局。
黎朵回到家，边卸妆边跟周瑾一打起了视频电话，聊了今天在季家老宅发生的事。
周瑾一一本正经地说，
“你干脆直接告诉宋阿姨你喜欢季津川呗。反正她又这么喜欢你，挑媳妇肯定挑个自己喜欢的。”
黎朵拿着卸妆棉的手一顿，目光看向视频里正在做腿部拉伸的周瑾一。
她叹了口气，“宋阿姨是喜欢我，但不代表喜欢我当她儿媳妇啊。我看她恨不得把姜雨柔跟季津川押去民政局。”
电话那头的周瑾一啧了一声，“姐妹，只要锄头用的好，就没有挖不了的墙角。何况他们俩又没在一起。”
“但是按照你的进度，姜雨柔都该把季津川哄上床了，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
另一边，会所VIp包厢内。
季津川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发出一声震动，屏幕随之亮起。
提示有新的微信消息进来。
傅宴辞抬起手上的腕表，看了眼时间，
“真难得，十点半了还有人给你的私人手机发微信。林炀还没下班吗？”
傅宴辞偏着头，好看的桃花眼尾一挑，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季津川懒得理他，目光落在桌上的手机。
他不用看也知道，这个时间会给他发消息的除了黎朵就没有别人。
自从成人礼之后她每天都会给他发来各种消息。
内容倒是很简单。
例如“早上好呀哥哥”、“吃饭了吗”、再或者就是“哥哥我好想你啊”还有“晚安，梦里有我”。
诸如此类的，只是他从来都没有回复过。
他认为黎朵的喜欢只不过是小女孩的一时兴起。
她小时候喜欢的玩具玩了没几天就会腻了，长大以后追星也一样。
但凡有新的帅哥出现，她立马就会换掉之前的爱豆周边。
总之喜新厌旧，见一个爱一个说的就是她。
季津川搁在桌上的手机再次发出一声震动。
他拿起手机准备将她设置成免打扰。
但在看到黎朵发来的消息时，他眉心微蹙，下意识的把手机侧边挡了挡。
对话框里女孩发来了一张自拍照，附了一句话，“哥哥，脚好疼呀。”
他想点击删除的，慌乱间却不小心按开了大图。
照片里的女孩穿着一件黑色蕾丝吊带裙，坐在衣帽间的地板上对着试衣镜自拍。
一双修长的美腿明晃晃地曲着。
蕾丝裙的其中一根细肩带滑落在她的胳膊，娇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黑是黑，白是白。
他眉心突突直跳，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捏着手机的骨节微微泛白。
发亮的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包厢里显得格外刺眼。
没人注意到那双平日里波澜不惊的眼眸蓦地沉了下来，下颚紧绷，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他在屏幕上快速地点了点，息屏，将手机揣进了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