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再起，只不过这次是在烤肉。
江枫在烤肉，而余火也不知怎么回事，一直赖在他怀里，让江枫颇有些心不在焉。
“你们感情真好！”从龙萱赞道。
“那自然是好的。”说着江枫回头看向躺在地上的三人。
那画岚一击，虽没有直接打中他们，却也令其受伤不轻。
对方说的没错，若不是那天渊压制，还真没有必胜的把握。
而且那时候……
时间似乎有一瞬间的停滞，余火也悄悄帮了他。
“三位前辈，烤肉需要些时间，不妨说说？”
“哈哈，小友这实力不必喊我们前辈。”轩辕灵笼笑道。
“……”
三人对视一眼，最后由从龙萱开口。
“当初九山八海新生，九重天共分之，虽然我人族占的多，但承担的责任也大，其他生灵也并无怨言。”
“但后来我们发现天外天，有魔族栖息，开始我们并不在意，直到后来魔族打进了荆棘平原……”
“等等！”江枫连忙打断，疑惑道：“天外天？”
“不在五重天？”
从龙萱更加疑惑，“五重天有天外天？”
江枫：“？？？？”
沉默一会，江枫幽幽道：“前辈继续。”
从龙萱顿了一会，继续道：“荆棘平原一战，让我们深刻认识到了自身实力不足，虽然逼退魔族，但亦是惨胜。”
“各家前辈以血肉献祭，在荆棘平原摆下坤宫反吟阵，此阵不仅可以将魔族镇压在天渊下，且魔族一旦破开天幕，此地无路可退，也算是给九重天上了一层保障，只是……”
说到这里，从龙萱有些无奈，“岁月流转，魔族愈发强大，而这坤宫反吟阵却一直需要血肉献祭……”
“我们开始商量的是，各家修为高深的前辈，安顿好家人后，便自主前来献祭，可是这件事却不为后辈所理解，他们觉得修炼的尽头便是献祭，于是不再上心……”
“修为不够，献祭也没有用。”
“后来，重溟海出了一位阵法天才，他集九重天之力将此阵优化，不再需要血肉献祭，但仍需要人镇守……”
“为了不祸及后代，那一年，九重天每家选出了一个天才，二十岁便已登仙的天才。”
“等等……”江枫再次打断，震惊道：“这个二十岁，是不是有点离谱了？”
李翠花二十岁都没有登仙吧？
从龙萱抿唇，有些自豪道：“不然为何叫天才？”
“……”
“前辈继续……”
“被选中的这些人，各自留下了子嗣，与其相伴十年，便一同进入荆棘平原，从此与九重天断了联系。”
说到这里，从龙萱有些遗憾道：“我们不与子嗣说明，便是担心他们将这些流传下去，镇压魔族一事，于我们这一代终结便好，这也是当时所有人的心声。”
说到这里，从龙萱禁声，江枫疑惑道：“没了？”
“此处的血肉苦累，不必说与你们听……”
从龙萱忽然有些欣慰的看向江枫，“看到你，我们忽然觉得当年的计划是对的，至少看不到终点的修炼，才会有动力。”
若一开始，便知道自己要去献祭，任谁都无法专心修行。
江枫：“……”
“不对啊……”江枫眼中有大大的疑惑，“你们知道白玉京吗？”
若是魔族被镇压，那么五重天的魔族又是怎么回事？
白玉京对上的不也是魔族么？
从龙萱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白玉京是什么地方，九重天并没有这地方。”
江枫遂看向轩辕灵笼和欢与，两人皆摇头。
江枫虎躯一震，怀中的余火也惊讶的抬起头。
这群人……
江枫愣楞道：“敢问三位前辈高龄？”
这个问题从龙萱没有应，倒是欢与笑道：“小友刚来时不是说修仙不知岁月么？”
“我们也不知年龄，但想来已是沧海桑田。”
“而且很久之前，有魔族溜进来，我们欲斩之，却被人救下，那是一个女子，修为我们根本看不懂……”
“当时没明白，后来才想明白，那个女子应不是魔族，虽然并不知道为何要救魔族，但自那件事后，许多故人开始放下肩上的担子，给坤宫反吟阵献祭……”
“小友，我们不知年龄，但是……”
“真的有些累了……”
江枫：“……”
抱歉，你们说的魔族就在眼前。
而且，这三位前辈可真是健忘啊，居然完全不记得当时还有我这么一个人存在。
将烤好的肉串分给他们，又各自放了两壶酒，江枫继续问道：
“那东方朝摇呢？”
“朝摇……”
说到这个名字，轩辕灵笼有些怀念，喃喃道：
“朝摇这个小伙子是后面不知怎么进来的，他给死气沉沉的我们带来了欢乐，也带来了一些新鲜玩意，但是……”
轩辕灵笼沉默片刻，幽幽道：“朝摇非常痛恨魔族，毅然决然的留在这里，可惜后来也没有机会出去了……”
江枫沉默会，试探道：“对于东方朝摇，你们问过九重天情况吗？”
轩辕灵笼点点头，“问过的，一切都好。”
“……”
江枫默然，当时的东方朝摇和他做了一样的选择。
只是，那时的他，经历过白玉京，又在这里遇到这么多人，心中该是什么感觉？
看向三人，江枫纠结一会，视线还是落在从龙萱身上，试探道：
“前辈认识从龙奕吗？”
听到这个名字，从龙萱摇摇头，“不认识，是我不周山的后辈么？”
“……是吧，是个很好的人。”
“哈哈，那是自然……”
余火突然抬头问道：“从龙墓呢……”
“额……”
从龙萱笑声戛然而止，眼眶忽然红了，有些哽咽道：
“我的墓儿，他还活着么……”
压下心中震惊，余火勉强笑道：“……活的挺好。”
“那就好，那就好……我与他父亲当年走的悄无声息，实在是对不起他。”
“……”
江枫心中也是卧槽连连。
这些人，是在白玉京之前。
二十岁的登仙，与魔族纠缠这么多年……
江枫忽然愣住，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之色。
是了，白玉京那群人能成长起来，自然少不了长辈的庇护。
毕竟，天才是最容易夭折的。
可被后世称作天才的一批人，竟也赶不上他们先辈的风采。
也不知是不是传承断绝，从龙奕他们居然都无法突破凌虚。
但他们先后走上了同一条路，都与魔族有关。
只是五重天那里的天外天，莫不是荆棘平原之战遗留在九重天的魔族，后来又形成了规模。
这么说……
江枫看向余火，心中沉吟。
她是余祸捡到的，或许也是这场战争遗留下来的。
那么，余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