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阎解放站在挂历前,手中握着一支笔,凝视着挂历上的空白处。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在上面写下了“10:1”这组数字。
写完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数字很满意。接着,他轻轻合上笔盖,将笔放回原处,然后缓缓推开房门,迈步走了出去。
没错,这几天里,张成杰和他的未来小娇妻之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较量。
这场较量已经进行了整整十一个回合,然而张成杰的战绩却并不理想,输多赢少。
或许是为了更好地观察这场“战斗”,阎解放特意将自己的卧室搬到了二楼。这里的视野更为开阔,可以让他更清楚地看到对面的情况。
如今,每天早上醒来,阎解放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迅速跑到窗边,趴在窗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这已经成为他生活中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张成杰和他的小娇妻每天基本上会进行两次“交锋”,一次是在早晨,一次是在晚上。
不过,有时候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还没来得及观战,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尽管如此,每次出门前,阎解放都会习惯性地把当天的战斗结果记录下来。这不仅是一种记录,更是他对这场“战争”的关注和期待。
就在阎解放刚刚踏出房门的瞬间,一阵清脆的“滴滴”声突然传入他的耳中。
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只见不远处一辆汽车正停在路边,霍二少身着一身鲜艳的衣服,打扮得花枝招展,他还特意伸出头来,满脸笑容地向阎解放招手示意。
“有必要这么早吗?”
今天是周六,也是约好的时间,只不过也太早了,现在才下午两点而已。
而且还要在那边住一晚上,第二天才开始正式的小比。
大佬们就这么个习惯,无论什么事,都要提前一天,还要留出时间叙叙旧,聊聊发财。
“别废话,规矩懂不懂,我们不先过去,难道让大佬们迎接我们,说不定咱们还要去当迎宾。”
上了车之后,霍老二便开车向东而去。
根据他所说,港城的跑马会在铜锣湾跟湾仔之间,也是整个港城的中心地带。
以前是一片沼泽,只不过后来填了,成了一个跑马场。
从1846年开始,港城的跑马就一直在那里举行。
在港城,赌马跟麻将是极为普及的文化,被称之为“禽兽文化”。
四百万的民众,有一半都是马迷,所以还有一个说法,统治港城的,其实就是银行跟赛马会。
每次赛马“大战”开始前一天,附近的餐厅公园,到处可以看到马迷,左手报纸,右手拿笔,勾选自己钟意的冠军。
在马场上,你可以听到接近一分钟的歇斯底里,几万人的心跳在那一刻仿佛产生了共鸣。
豪门,中层阶级,工人,教师,医生…
只有在那一刻,所有人的隔阂将消融殆尽,只为了迎接财神爷的眷顾。
当然,如果你不喜欢这种气氛,可以用电话投注。
听着霍思行的絮絮叨叨,阎解放对此也充满了期待。
半个小时后,他们车子来到一个哥特式建筑附近,四层楼,纯白色的楼体。
下了车,霍思行没有带着他立马前往会所,反而朝着旁边的一辆车走了过去。
这时车门打开,钻出了三个年轻人。
“霍少,财气养人啊!几天不见,人都精神了。”
说着看向阎解放点了点头:“这位就是千金堂的经理阎解放吧?”
三人眼神有些异样,隐晦的上下打量了一番。
没办法不好奇,他们也想知道,是什么人研究出千金密精丸这种东西。
“我介绍一下,何家洪,邵鸿飞,庄修贤。”
霍思行搂住阎解放笑道:“这是阎解放,都是自己人。”
一句自己人,四个人的眼神交错,顿时明白了不少东西。
阎解放点了点头,就当是打过招呼了。
有些事不需要说的太明白,大家也不是傻子,没必要大声嚷嚷。
虽然这个自己人,不一定是霍家那样的存在,可大家的目标都是一致的,这应该也是霍思行带他过来的原因。
“是这样,跑马会的会员需要一位董事跟三个会员,所以叫他们过来帮忙。”霍思行解释了一嘴。
“都是应该的,阎经理,下次有发财的机会,一定多交流。你是不知道,霍老二现在阔气的不行,我们也有些眼热。”
何家洪说话比较豪爽,有什么说什么,不太像是藏着掖着的人。
只不过也可能是表现的如此,大家第一次见面也不熟悉。
“一定一定。”
随便聊了几句,几人也不在太阳底下暴晒,结伴朝着会所走去。
有了这几个人的介绍,阎解放顺利成为了赛马会的第3001名会员。
不过入会费是真的贵,需要缴纳25万港币的费用,还有四千块钱的月费。
当然,这对于有钱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因为有了一个优质的圈子,还可以享受最好的服务。
会所的主要作用就是私密,不会被打扰,提供相对隐私的空间。
除此之外,餐饮,娱乐,运动等各方面的设施精良,在港城公共设施不够完善的情况下,这里整洁,舒适。
会所经常组织一些演讲,表演,鉴赏等活动,是一个正规的场所,跟他想的那种完全不同。
这里其实就是一个小社会群体,只不过是专门为富人准备的。
何家洪三人进入会场后,并没有跟他们一起走,反而结伴朝着其他地方走去了。
霍思行带着他轻车熟路来到一个场所,找了个地方坐下。
这是一个开放性的场所,一张双人沙发,一个单人沙发,中间放着一个不大的小圆桌。
靠窗的位置放了有十多套,再往里是过道,过道的另一侧是吧台,只不过没有高脚凳。
刚坐下,就有女侍应提供点单服务。
不管怎么说,阎解放的感觉还是太贵了,25万港币有点不值。
他“打劫”一次黑帮才多少钱,合着撑死能供得起两个会员。
好在是公司付的钱,否则他还真舍不得这么多港币。
“今天带你见的这三个人,是咱们自己人,只不过是我阿爸那种自己人,他们不清楚我的情况。”
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霍思行说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
可阎解放听明白了。
霍家跟霍老二是两个不同的自己人,霍家确实是爱国,但也要考虑自身家族的问题。
但霍老二不一样,他是真真正正的自己人,跟阎解放,仲孝文,黄桃等这些人一样。
他不需要考虑家族利益,只对组织负责。
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再怎么也不可能忘本。
就比如说千金密精丸的销售代理权,霍老二还是给家族争取了一些利益。
这并不说明他不忠诚,毕竟谁都有私心杂念。
“明白。”
今天见的三个人,他大体也能猜出是什么背景,总体来说都是些好同志。
但他不会傻乎乎的什么都说,凡事都要留个心眼。
“恩,这个地方是马会进出场所,你可以在这里等着,也可以让人带你去房间休息,伊登·林德伯格伯爵应该晚上才能到。”
“你还有其他事?”
“当迎宾啊!”
霍思行苦笑不已,似乎对这个安排很不乐意。
今天来的都是大佬,他们小辈要去门口迎接。
正常来说,这种事情都是那些足够优秀的人,才能干这个活。
没办法,千金堂最近太热闹,他便被安排了这个工作。
这活真不好干,要满面笑意的站好几个小时,脸都能僵掉。
也就霍思行有这种想法,要是别人知道,恨不得啐他一口。
多好的机会,要是大佬提点上两句,受益匪浅,居然还推三堵四的嫌弃。
“霍少…阎经理!”
这时,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响起,转头看去,不是许家信跟浦春桃又是谁。
至于浦春桃,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她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阎解放。
只不过看到霍思行的时候,这才有了一丝释然。
会所又不是不可以带人进来,有霍二少在,阎解放想进来也似乎并非不可能。
“你是?”
虽然看着有点眼熟,但霍思行就是没想到眼前两个人是哪家的。
圈子不一样,应该是没有一起玩过的。
“许家信,家福珠宝的许经理,之前认识的朋友,人挺不错的。”
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阎解放站起来介绍道。
闻言许家信感激的点了点头,他没想到,阎解放居然给他说好话。
“等我巴结上霍少,少不了他的好处。”
他如是想道。
“许少,久仰久仰。”
伸手不打笑脸人,霍思行接人待物方面还是挺客气的。
只不过家福珠宝?
是哪里的公司,一点印象都没有,奇了怪了。
许家信大喜过望,还以为霍二少想起来了,顿时激动不已,顺便也把自己未婚妻浦春桃介绍了一下。
可他哪里知道,霍思行只是客套两句而已,压根没想起有做珠宝生意的许家。
港城确实有个许家,只不过人家是做基建,地产,航运等产业,跟珠宝也不搭边。
而且许大佬家里,似乎也没有许家信这么一号人。
既然想明白了,他也没有多聊。
“抱歉,今年苦差事落到我头上了,还要去门口站岗,失陪了。”
自我打趣两句,便转身朝着外边走去。
看着离去的背影,许家信有些懊恼,刚才没有表现好。
于是急忙道:“春桃,我去给霍少帮忙,你陪阎经理坐坐。”
说完也急急忙忙往外跑去。
偌大的地方,就只剩下浦春桃跟阎解放两个人了。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阎解放似笑非笑上下打量女人:“男朋友还真放心你。”
今天的浦春桃装扮格外亮眼,依旧是大红色的旗袍,只不过是上面点缀着朵朵盛开的梅花,倒是没有之前那么艳。
只不过这个年代的港城人对黄金是真的喜爱,梅花的之上点缀丝丝金线。
浦春桃翻了个白眼,没有正面回应,反问道:“霍少带你进来的?”
“你不应该来,今天大佬云集,万一冲撞了大佬,就是给霍少丢面子。”
她对于阎解放感观不错,或许是因为之前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她信以为真。
可现在觉得这人有些急功近利,今天是什么日子,港城政商名流,日不落的贵族,有头有脸的都会过来。
有霍二少在出不了事,但是真的惹出事来,丢脸的是霍家。
来这里的目的,无非就是那些,就连许家信也不例外,这不刚进门就眼巴巴凑到霍少旁边了。
所以她觉得阎解放有些急功近利,明明好好巴结霍家就是,这已经是别人求之不得的事,居然还跑这里来。
“我就不能是这里的会员?”阎解放摊了摊手。
会员?
浦春桃好看的眸子再次上下打量,却是没有说话。
不是她看不起阎解放,因为实在太难了。
许家的会员,也不过是趁着很早之前加入的,那时候人少,限制也不多。
可现在赛马会的三千名额都满了,除非有人退出,再有会员推荐。
这还不一定能成,需要排队。
据说都能排到好几年后了,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得,被人小看了。
阎解放也没有生气,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片。
会员证是证明自己会员身份的东西,上面有个人基本信息以及编号。
除此之外,有些特殊的派对,慈善活动等,都需要会员证来证明身份。
这玩意儿有几种不同的颜色,或者通过不同标识区分。
毕竟会员的会费不一样,地位不一样。
就像是他这种刚刚加入的新会员,难不成还能跟各位大佬去同样的私密场所?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上流社会也分圈子。
“三千零一号!!!”
浦春桃有些愕然!
据她所知,赛马会的会员好像只有三千个,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
假的!
她立马做出了判断,只不过做工很精美,跟真的没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她打开自己的包包,抽出一张黑卡,跟手里的蓝卡比对起来。
“还挺像的。”她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