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宋江铭眼皮子一跳。
他看着宋瑜的眼里终于多了几分打量。
“他怎么死的,我怎么会知道。”
“我看下到了。”宋瑜蓦地说,“那晚我本来想来找爷爷你表现下孝心,但是看到爷爷你离开了老宅,我跟着去,看到您去了老城区见了我养父。您走后次日,我收到了特事局里他的死讯。”
宋江铭一下子不说话了。
宋瑜盯着隔着办公桌的老人,眼神带着几分侵略性。
但她口中说出的话又在示弱,只让人听出可怜。
“爷爷,特事局的人还在怀疑是我杀了我的养父呢。我不想背着这样的怀疑,这件案子必需尽快弄清楚真相结案。”
“您也希望我到底去配合李桂合的异人实验,不是吗?”
宋江铭心想,老大果然是给他生了个好孙女,和他都一个德行。
“是,我见过,正是那晚,我去找他做了第三次预言。因为我要确定异人实验真的能成功。”
“但我没有动他,是他自杀的。”
宋瑜眼神凝住了,“自杀?爷爷你怎么确定的?”
“他就在我眼前自杀的。”宋江铭慢条斯理说,还反问:“小瑜对这个答案满意吗?”
“……他为什么自杀?”
“谁知道呢,兴许是无颜苟活于世了。毕竟他曾经是五区叛逃的半异人,能活这么些年,已经便宜他了。”宋江铭随意的说,也在盯着宋瑜。
宋瑜沉默了下,随即笑了起来。
“好的爷爷,我知道了。”
她起身,“三天后,我会去配合李桂合的。”
“现在就……”
“我还需要适应几天,才能配合李桂合。爷爷不会连这几天都等不了吧?”宋瑜起身,绕过桌子提起茶壶老爷子倒茶,再亲自把那杯茶放到老爷子手边。
她指尖微不可察的动了动,撒进去细微的花粉。
“爷爷,我会是您的好孙女,您该相信我才是。”
宋江铭一直抬头看着她,见她面上表情不似作伪,最终点了头。
“好,就三天。”
然后将茶一饮而尽。
宋瑜微微一笑,转身出去的瞬间,唇角落下。
……
下午时,宋真先接到了廖天叔的电话。
“刘春胜案不用再查了,局里已经结案了!”
宋真还在刻法器,她这次要刻成别的,已经刻够蟾蜍了。
闻言她疑惑说:“可是刘春胜案还没有结果呢。”
“没错,但是局里就不许查了!代部长硬是结案,把这个案子压下去了!”廖天叔带着火气说,“我忍不住联系部长了,部长让我去找他,我见到了局长和部长在一起,局长说那是老局长的意思,绝对又是因为宋家!”
宋真转了转手里的刻刀,很快想通。
应该是宋瑜和宋家人谈定了。
“既然这样,组长你就别管了,里面的水深着呢。”她安慰道。
廖天叔吸了口气,“不管了!但是我才知道,部长要离职了!妈的,我要跟部长走,他去哪个分局,我就去哪个分局,再也不在开城这傻\/逼地方待了!”
“不说了,我要出外勤了!”廖天叔冷笑,“谁爱在局里看那个些玩意儿谁看吧,我不待了!正好茅山的新弟子来报道了,等部长确定去哪个分局之前,我就带着这几个新弟子出外勤历练。”
宋真还是头一次听廖天叔爆粗口,可想而知他气到什么程度。
结果才挂电话,单寒声又打过来了。
“宋真,你知道老廖在哪儿吗?他中午在局里冲代部长发火了,然后就走了,我打不通他电话!”
单寒声有点着急:“就老廖那脾气,他别冲动的去宋家打一顿啊!不然他绝对被停职!”
宋真说:“组长不会停职,他已经要主动离职了。”
“啊??”
宋真说了廖天叔给她打电话的内容。
“我操,这东西自己要跟部长走,居然不走我,太不义气了!”单寒声生气的挂断电话去找廖天叔了。
宋真就扔了手机继续刻。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
门口忽然想起了敲门声。
宋真意以为是宗北命回来了,直接喊进,反正男人也有她的钥匙。
结果那敲门声还在响。
宋真收起刻刀过去开门,却见外面的是宋瑜!
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宋瑜一脸平静,都不嚣张的拿鼻孔看人了。
宋真挑了下眉,“我发现你每次出现在我家门口时,都不会给我带来好事,这次不会也是吧?”
宋瑜这才有了点反应抬头。
“我要去他那儿。”
“谁?”
宋瑜没有说话。
宋真鬼使神差的明白了。
刘春胜家。
“特事局结案了,刘春胜案作为案发现场已经被封了。你要是想进去,拿特事局的批令。反正宋家最近看来本事挺大的,不会拿不到。”宋真拒绝。
宋瑜冷静的说:“老东西提到了你的父母,亲生的。”
“……”
“这个在你的交易范围外。”
“…………”
“你不会有比从我这儿知道更保险的途径了。”
宋瑜最后说。
宋真盯着她,“我能抽你的魂。”
“那我先自杀,嫁祸给你,再让宋家找你算账。”宋瑜坦诚的说。
宋真:“……妈的。”
宋真面无表情说:“我没有批令。”
“但你会空间穿梭。”宋瑜提醒。
宋真:“……”
宋真把手里刻刀扔回去,带上门,双手快速的起势掐诀。
下一刻,她们就在金光中出现在了刘春胜家。
刘春胜家还是案发现场的样子,地上满是血迹,空气里充满腐朽刺鼻的潮味,也许是后来特事局取证时又乱翻过,屋里现在显得有些乱。
宋瑜环顾了一周,目光从刘春胜死时的沙发扫过,只是顿了顿就移开,落在满墙的奖状上。
“看到了吗,我从小到大什么都会,什么都能拿第一。”宋瑜指着说。
宋真无语:“……你让我送你来一趟,就是为了对我炫耀?”
宋瑜哼了声,“这算什么炫耀,这是事实。”
宋真语气淡淡。
“什么事实?”
“是刘春胜作为半异人明明求生艰难,不敢露面,却还是在你小时定期想法搞来稳定半异人的天价药剂?”
“还是自己过的拮据,却还是想法赚钱让你过好,叫你上的起各种辅导班,别人有的奢侈裙子、包包、鞋、首饰,你也有,甚至多到能对各个牌子和价值随口就来?”
“亦或是明明对你处处严苛打骂说教,却还是以你为豪,把你得过的奖专门贴十几年都完好,家里到处都摆着你漂亮的照片?”
宋真说着,走到沙发边的小柜子上。
“这儿有个相框的印记。”
又走到沙发前,指着墙。
“我在别人家里看过,这墙上的印应该是个大相框。”
随后又到阳台边的架子前,小厨房门口嵌进去的几个钉子前,刘春胜的卧室门口前。
上面都有相框挂过的痕迹。
“我是第一个在刘春胜死后来检查的人,当时挂在这些地方的相框都没了。如果是他自己的照片,他为什么要处理掉?一个性格孤僻古怪的人,又会对给自己拍照感兴趣吗?”
所以答案很明显,那些照片都是和他一起生活另一个人的。
宋真回头看向仿佛定在奖状墙前的女生。
再次问了上次在得知女生为人后,由衷好奇的问题。
“你对你的养父,有感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