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按照赌场招聘上的地址,寻找着路上为数不多的路牌,费了一番力气才找到。
没有地图,不能询问路上的Ncp,每个拐角和路口都差不多,几乎找不到标志性建筑,她头都大了。
路上也不是没有麻烦。
在那些极其阴暗,狭窄的巷子里,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人影。
有脑袋长在腐烂的触手上,而触手从胸口长出的,还有已经和墙壁黏在一起,长满霉菌,背部皮肉黏在墙上,往前一探,整片剥落,皮和肉之间是胶水状的黏腻物质。
它们不敢攻击温黎,温黎也不敢控制它们。
它们就是没有居住身份,被污染影响改变的诡异。
跟它们接触久了,自己也会被影响。
这种接触不限于实质的触碰,对视和旁边经过也算,更别说控制傀儡,这是在找死。
温黎这边还算好,其他玩家情况更糟糕,属于一进副本就懵逼的程度。
“这鬼地方?转了几个小时还是分不清哪是哪,什么找家?这怎么找?”穿着灰色长袖的青年忍不住抱怨。
一来就在菜市场搬货,干到下午6点多才算完,还被告知,搬货的工作要从凌晨4点开始。
也就是说,他明天凌晨4点前就得到,一天只有40块冥币,还有可能被老板扣钱。
每天的房屋管理费要扣20块,一天可以用的钱只有十几块。
旁边的同伴王海强脸色也十分不好看,他们是在菜市场遇到的,于是组上了队。
这算今天唯一一个好消息。
他们也算是经验丰富,身经百战的玩家,第一次来这么恐怖的副本。
看着被随意堆砌在角落里,散发着恶臭的垃圾,还有巷子里那些奇怪的身影,王海强皱着眉开口,“快走,去下一家看看。”
他们要找的是日租房,前面去看过两个房子,Npc好像在趁火打劫,一间真的跟棺材差不到大小的‘房间’要收10块钱一个人。
还有一间,对面就是垃圾处理站,说是处理站,其实根本没处理过垃圾,那些黏糊糊的不知道哪个部位的碎块,混着腐烂蔬菜,生活垃圾,污水都流进屋子了,这还要15块,而且没床,只能睡在地上。
找了几个小时,身体实在累得不行,最后,他们选了一间,有两层的棺材房。
上面一层是打的木板,里侧也发霉长青苔了,15块钱一天,想到副本规则,两个人生生认下砍价的想法。
砍价难免会说出问句,谁都不知道规则里的‘询问’怎么定义。
躺上去的时候,怎么说翻个身都困难,只能骂几句宣泄。
真就怀疑Npc是在两间屋子的缝隙里,加了个铁皮屋顶和门,直接爆改成一间房。
另一边。
卢熠和段桑晚也在差不多的日租房里唉声叹气,想喊救命的心都有了。
“段姐,我们怎么办啊?在这个地方我感觉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就算嘎了,命也很苦。”
他们俩是在一个工厂干活,做处理纸扎用的2号材料,也就是类似头发丝还会叫的玩意。
卢熠差点开局喜提死亡结局,还好段桑晚也在,一样从监狱出来的,知道怎么处理工作,帮了他一把,这才扛到了下班。
谁家好人工厂16个小时只给50块,他们俩还因为没有完成计件工作量,每人被扣了10块。
晚上那工厂吃的东西,跟以前农村喂猪的食物一样,烂菜叶子拌了点糊糊。
“还能怎么办,先干着这个工作,找找其他玩家。”睡在上面板子的段桑晚也是一脸沉重,
“白天要上班,晚上才有时间去找‘家’的线索,时间根本不够,要不然就想办法尽快赚到一笔钱。”
“哎.....”卢熠长叹,“这里比黑砖厂还黑,50块都算不错的薪酬,再高的我觉得很危险。”
“难道我不知道吗?所以才没去。”段桑晚看着漏水的天花板,直接用衣服盖上眼睛。
眼不见为净。
温黎经过安平街区的中心路口,往南走,在比较宽敞,建筑风格有点民国老海城那意思的街道停下。
看多了阴暗狭窄的巷子,突然看见这样的,身上都感觉松快了不少。
这里有好几家赌场,舞厅,影院,后面还有戏园,路上也比较干净,依旧潮湿,但至少明面上没有沉积的污水和垃圾。
温黎来到发广告的赌场,要先经过一条石板扑的向下的狭小楼梯,才能进去。
这份工作的竞争也不小,好几个‘人’在等着面试。
等待期间,温黎也在观察进出赌场的人员。
穿着就是安平街区的风格,陈旧,破烂,脸上有情绪了,标准的赌徒,满脸都写着‘想赢’和‘翻本’几个字。
来赌场的诡异都不是善茬啊。
跟工厂上班那些没什么实力,只能麻木干活的低等级诡异不同。
这里竟然有A+级的诡异出入,赌场里很可能有独立的规则。
到温黎进去了,楼梯下连接的不是正门,直接通向赌场第一层旁边的办公室。
里面跟她想象不太一样,灯火通明,亮堂得晃眼睛,到处都充斥着疯狂的气息。
这些诡异赌的不止是冥币,还有力量、肢体,赌场甚至有离开安平街区的名额,只要赢了赌场。
但看着外面那些长得奇形怪状,缺胳膊少腿,还有天灵盖都没了的赌徒,就知道这是个陷阱。
能赢得了赌场才有鬼了。
负责面试的是个男诡异,看着人模人样,胸口多长一张脸,拿着手指香烟,打量了一圈来应聘的人。
“你们说说自己有什么优势。”
这话一出,立即有个削瘦的男诡异站出来,
“主管,我我我,只要给冥币,我什么脏活累活都干。”
下一秒,中间那位身上好几片深浅不一的皮肤缝合在一起的,掐住他的脖子,直接把他浑身骨头咔咔折叠在一起,像折衣服一样。
凄厉的尖叫响起,坐在真皮椅子上的主管眼睛都没抬一下,旁边几个来应聘的吓得直打哆嗦。
“老板,你看这些弱鸡能顶什么事。”
说着,凶狠的视线看向几个来应聘的诡异,有个已经扛不住自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