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纹身男的动作,黑裙女人站在白纸旁没动。
她只是轻轻一抬手。
荆棘便从她的裙底疯狂蔓延。
随后,它们瞬间缠住纹身男的脚踝。
尖锐的刺扎进皮肉,鲜血顺着藤蔓滴落,在地板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伊薇颤抖着举起剪刀,缠绕的发丝在幽蓝火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她整个人有点懵,不知真相的她没看懂这事情发展。
但按照现场的情况来看,伊薇好似也明白了什么。
这个黑裙女人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她声音颤抖:“如果她不是玫瑰夫人……那真正的玫瑰夫人在哪?”
黑裙女人的动作突然停滞,荆棘微微松动。
她的头颅缓缓转向伊薇,血红的瞳孔收缩成针尖般的大小,喉咙里挤出沙哑的低语。
“我要出去......自由,我要自由......”
就在这时。
整栋宅邸剧烈震动,墙壁的裂缝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是凝固的血。
地下传来沉重的拖拽声。
是棺材!
是棺材里的“姐姐”正在往上爬!
纹身男挣扎着撕开腿上的荆棘,咬牙道:“她们在争夺什么?那白纸到底是什么?”
整栋宅邸在剧烈的震动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地下传来的拖拽声越来越近,门口却始终没有人进来。
看来没有玩家的带路,那棺材女人不可能走到三楼,始终都会被困在地下深处。
储物室内,时间仿佛凝固了。
黑裙女人的笔尖悬在白纸上方一厘米处,荆棘缠绕的手臂却诡异地僵直着,迟迟没有落下笔。
她周身翻涌的黑雾突然变得紊乱。
若仔细看,便能看到那些若隐若现的银丝正从她指关节的血肉里渗出细小的血珠。
伊薇突然发现,这些银丝延伸的方向是——门口!
\"是傀儡线!\"
纹身男突然吐出一口血沫,他的匕首不知何时割断了脚踝上的荆棘,\"那个东方男人的手段!\"
他刚说完。
门口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伴随着重物拖地的沉闷声响。
两人警觉地转向储物室门口。
黑裙女人被银丝控制的身体微微颤抖,不能动,只能转动血红的眼珠看向声源处。
在幽蓝火光中。
一个浑身缠绕着藤蔓的女鬼缓步走入。
她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藤蔓从眼眶中生长而出。
正是本该被困在地下的\"姐姐\"——艾琳·霍普。
纹身男还未来得及震惊她如何突破结界,又一道身影从阴影中浮现。
那是个戴着宽大卫衣帽的男人,银白色短发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当他抬起头时,露出两颗若隐若现的小虎牙。
\"好久不见啊。\"
陆白的声音带着慵懒的笑意。
他指尖缠绕的银丝在空气中闪烁寒光,那些丝线的另一端,正深深没入两个女鬼的各个关节。
纹身男和伊微两人没说话。
因为不敢说。
现场气氛逐渐怪异起来。
陆白的耳机里传来微弱的鼓点声,在死寂的储物室里显得格外诡异。
他随着节奏轻轻晃动脑袋,银丝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动,两个女鬼的身体立刻做出相应的扭曲动作。
\"你......\"
纹身男握紧匕首的手在发抖,却始终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别紧张~\"
陆白哼着歌,手指像指挥家般优雅地舞动。
黑裙女人和棺材女人立刻摆出攻击姿态,但她们眼中的红光明显在挣扎。
\"我只是来收个尾。\"他歪头看向那张白纸,\"顺便请你们看场表演。\"
说完,陆白的指尖优雅地划出一道弧线,银丝在幽蓝火光中闪烁出妖异的光芒。
黑裙女人与棺材女人顿时如同提线木偶般扭打在一起。
荆棘与藤蔓在空中交织缠绕,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
纹身男悄悄后退半步,伊薇跟着他的动作一起后退。
纹身男的目光在激烈厮杀的诡异与陆白之间来回游移,握着匕首的手心渗出冷汗。
伊薇的呼吸几乎停滞。
她看到陆白嘴角挂着愉悦的弧度,那双带着小虎牙的笑容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危险。
\"别动.....\"
纹身男用气音警告伊薇,\"他现在正玩得开心......\"
陆白似乎察觉到他们的视线,突然转头朝他们眨了眨眼。
耳机里的音乐恰好切换到一段激昂的旋律,他的手指随之加快了舞动频率。
两个女鬼的厮杀顿时变得更加惨烈。
黑裙女人的荆棘刺穿了姐姐的胸膛,而棺材女人的藤蔓则绞住了妹妹的脖颈。
\"啊...快了......\"
陆白轻声呢喃,银丝在他指间流转。
他的目光突然扫向角落里的两人,\"你们说,双生玫瑰相残时流出的汁液,是不是最美的颜料?\"
纹身男浑身紧绷,不动声色地将匕首横在胸前。
他注意到陆白的银丝始终没有延伸向他们这边。
这个危险的东方男人似乎真的只是把他们当成了观众。
陆白的耳机里突然切换成一首激昂的圆舞曲。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手指随着节奏猛地一挑。
\"来,跳支舞吧,小姐们。\"
银丝骤然绷紧。
黑裙女人和棺材女人如同被无形的提线操控,以一种诡异的优雅姿态旋转起来。
荆棘与藤蔓在空中交织,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黑裙女人的喉咙里挤出嘶吼,她的荆棘突然暴涨,如同毒蛇般缠住棺材女人的脖颈。
但那些尖刺却在接触皮肤的瞬间软化,变成了一串串带血的玫瑰。
棺材女人青灰色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眼眶中的藤蔓疯狂生长。
\"艾米丽......\"
破碎的声音从喉咙挤出。
陆白饶有兴致地调整着银丝的力度,就像在调试一件精密的乐器。
他时不时瞥一眼那张逐渐被染红的白纸,上面的玫瑰纹样越来越清晰。
\"再用力点,\"
他轻声鼓励道,小虎牙在幽蓝火光下闪着寒光,\"血液是最美的颜料,不是吗?\"
纹身男突然发现。
两个女鬼的伤口处流出的不是鲜血,而是一种粘稠的、泛着珍珠光泽的液体。
那些液体滴落在地板上,竟然自动组成了一个个细小的玫瑰图案。
伊薇紧张攥着手,她的剪刀不知何时已经掉落在地。
\"她们...她们在哭...\"她抖着声音陈述事实。
确实,两个女鬼狰狞的脸上,血泪正顺着脸颊滑落。
但陆白似乎对此视而不见,他的手指舞动得更快了。
\"结束~\"
他呢喃一声。
只见黑裙女人的荆棘刺穿了姐姐的心脏,而棺材女人的藤蔓则绞碎了妹妹的喉咙。
两具身体同时僵住,然后像破碎的玩偶般瘫软下来。
两诡都重伤倒地。
但诡异的是,她们的手却同时伸向了对方,指尖在最后一刻轻轻相触。
陆白弯弯唇,修长的手指悬在耳机上方,突然顿了顿。
他微微偏头,银白色的碎发在幽蓝火光中划过一道冷光,目光似笑非笑地扫向角落里的两人。
\"表演结束了。\"他轻声道,尾音带着慵懒的上扬。
纹身男浑身一僵,立刻听懂了话外之音。
他一把拽住还在发愣的伊薇,几乎是拖着她在后退。
\"走!\"
这个向来凶狠的男人此刻声音都在发抖,\"现在就走!\"
伊薇踉跄着跟上,在转身的瞬间,她分明看到陆白指尖有一缕银丝正悄无声息地跟在他们身后。
那丝线在触及门框时突然绷直,像毒蛇般昂首蓄势。
直到两人仓皇逃出宅邸百米开外,纹身男才敢回头。
月光下,整栋建筑外围不知何时已经缠满了蛛网般的银丝,在风中微微颤动。
\"他早就...\"
纹身男突然捂住嘴,指缝间渗出鲜血——
不知何时,他的舌尖被割开了一道细小的伤口。
伊薇颤抖着掰开他的手,看到伤口里嵌着半截银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在血液中。
与此同时,储物室内。
陆白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指尖轻轻一勾。
那些潜伏在阴影中的银丝如潮水般退回他的手中,其中几根还卷着纹身男滴落的血珠。
他将血珠弹向那张染血的白纸,纸面上的双生玫瑰顿时泛起妖异的红光。
\"现在...\"
他转向地上奄奄一息的两姐妹,银丝从她们关节处抽离时带出细小的血花。
黑裙女人的荆棘正在枯萎,棺材女人的藤蔓也变成了灰白色。
陆白抬手轻点耳机,两个半透明的圆球从虚空中浮现。
\"晚安,感谢两位小姐带来的精彩表演。\"
他随意地将收容球抛向她们。
在接触的瞬间,两姐妹的身体突然扭曲成两团血色雾气,被收容球贪婪地吞噬进去。
其中那个关着黑裙女人的收容球里,还能看到荆棘在疯狂拍打内壁。
陆白伸手接住下落的收容球,突然皱眉。
他举起关着姐姐的那个收容球对着月光端详——
本该被完全收容的棺材女人,此刻竟在容器内对他露出诡异的微笑。
\"有意思。\"
他眯起眼睛,虎牙轻轻磨过下唇。
收容球内部突然闪过一道银光,女人的笑容立刻凝固成痛苦的表情。
陆白却笑了。
别人越痛苦他越开心。
他随手将两个收容球揣进卫衣口袋,指尖在其中一个表面轻轻敲了敲:\"别急,留着你们还有用。\"
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户照进来,照亮了他脚下那片地板。
地上用艾琳和艾米丽两诡的血,画的双生玫瑰花正在慢慢消失。
\"毕竟...\"他哼着歌走出储物室的门,\"玫瑰夫人还没谢幕呢。\"
陆白踩着轻快的步伐走下楼梯,指尖的银丝在扶手上留下一串细小的划痕。
当他来到一楼大厅时,月光正透过彩绘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玫瑰图案。
他的目光径直锁定在壁炉上方那幅油画上。
画中的玫瑰夫人穿着维多利亚时期的束腰长裙,站在盛开的玫瑰园中微笑。
那笑容端庄优雅。
却让陆白的小虎牙不自觉地露了出来。
\"找到你了~\"
他轻声哼唱,银丝从手指尖涌出,像活物般攀上画框。
当第一缕银丝触及画布时,整幅画突然泛起涟漪。
玫瑰夫人的眼睛诡异地转动,视线从画中直直看向陆白。
她的嘴唇微微蠕动,却发不出声音。
陆白歪着头欣赏这幅景象,银丝已经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整个画框。
\"别害羞,\"他轻声说,\"我知道你能听见我。\"
他忽然伸手按向画布,指尖穿透油彩的瞬间,整幅画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当光芒散去时,大厅里已空无一人。
——
——照片中。
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玫瑰香气。
陆白站在一片血红色的玫瑰园中,银丝在他脚下自动编织成防护网。
这里的天空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仿佛永远停留在黄昏时分。
\"欢迎来到我的花园,先生。\"
轻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陆白转身,看到玫瑰夫人正站在一丛黑玫瑰旁。
她的长裙比画中更加华丽,裙摆上绣着细密的玫瑰,在暗红天光下颜色更加鲜艳。
\"真是令人愉快的邀请。\"
陆白行了个夸张的礼,虎牙在微笑时若隐若现,\"不过夫人似乎忘了准备茶点?\"
玫瑰夫人掩唇轻笑,这个动作让陆白注意到她的手套下隐约有红光闪动。
\"茶点就在那里。\"
她优雅地指向花园深处。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
陆白看到十几个被藤蔓缠绕的人形,他们的身体已经半植物化,头顶开出血色的玫瑰花。
陆白拍了拍手,由心的夸赞道:\"令人印象深刻的园艺。\"
说完,他随意地扯动指尖,一根银丝悄无声息地刺向玫瑰夫人的后颈。
\"叮\"
的一声轻响,银丝被一朵玫瑰花瓣挡下。
玫瑰夫人依然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在我的领域里玩这种把戏,是不是太失礼了?\"
陆白笑容扩大:\"失礼的是夫人才对。\"他突然打了个响指,\"艾琳,艾米丽,该起床了。\"
他卫衣口袋里的两个收容球同时炸裂,黑裙女人和棺材女人咆哮着冲出来。
但她们没有攻击陆白,而是疯狂地扑向玫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