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回答让陈老师和所有同学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自学能学到这种程度？
这已经不是兴趣了，这是天赋！
碾压众生的数学天赋！
陈老师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但他看向林川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和爱才之心。
他环视了一圈依旧处于震惊中的学生，沉声道：“同学们，今天这堂课，我想你们都应该印象深刻！
秦川同学给我们展示了数学的魅力不在于死记硬背，而在于理解和创造性地运用！”
“他所使用的这三种方法，虽然超出了我们目前的教学大纲，但每一种都体现了极高的数学素养和思维能力！这才是你们未来在科研和工程领域应该努力的方向！”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回到林川身上，语气变得异常郑重和热情：“秦川同学，以你的数学天赋和基础，留在材料学院做普通进修实在是有些……屈才了。”
“你有没有考虑过转到数学系来？我可以亲自做你的推荐人！我们学校数学系虽然不比顶尖，但也有几位在应用数学领域很有建树的教授，我相信那里更能发挥你的才华！”
陈老师的话如同又一枚重磅炸弹，在教室里掀起了更大的波澜！
一位资深教授，竟然当场向一个进修生发出了转系的邀请！这是何等的看重！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林川身上，想看看他会如何回应。
然而，林川的反应依旧平静，他微微欠身，礼貌但坚定地回答道：“谢谢陈老师的厚爱。不过，我对材料科学也很感兴趣，目前还是想先在材料领域深入学习。数学对我来说，更像是一件好用的工具。”
工具……众人闻言，嘴角都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能把高阶数学玩弄得如此出神入化，却只将其视为“工具”，这让他们这些被数学折磨得欲仙欲死的情何以堪！
陈老师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但更多的是理解和赞赏。
不骄不躁，清楚自己的目标，这个年轻人的心性同样不凡。
“好，好！人各有志，尊重你的选择。”陈老师点了点头，语气依旧热情，“不过，以后我的课，你随时可以来听。如果对数学有什么想法，或者遇到什么难题，也随时欢迎你来办公室找我讨论！”
“谢谢老师。”林川再次道谢，然后在全班同学复杂无比的目光注视下，平静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这一堂课，注定将成为航工大数学课堂上的一个传说。
而“秦川”这个名字，也以一种谁也未曾预料的方式，迅速在相关的几个专业中传开——材料学院来了个数学怪物！
坐在林川旁边的赵大力，看着身边这个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室友，咽了口唾沫，低声感叹：“秦川……你藏得可真深啊！”
林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解释。
而坐在前排的李雯，则忍不住再次回头，深深地看了林川一眼，美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好奇和探究光芒。
这个神秘的秦川，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九十年代中后期的大学校园，信息传播的速度远不如后世互联网时代迅捷，但口耳相传的力量同样不容小觑。
尤其是在学风相对严谨的工科院校，一个能在高数课堂上用三种超纲方法解题的“怪物”出现，足以在相关专业的学生圈子里引起一场不小的震动。
“听说了吗？材料学院那边来了个进修生，数学猛得一塌糊涂！”
“真的假的？进修生？哪个单位的？”
“不知道，叫秦川，陈老师的课上，直接把陈老师都镇住了！”
“何止镇住！陈老师当场邀请他转系，被他拒绝了！”
“我的天，这么牛？三种解法？我一种都搞不明白……”
类似的对话在课间、食堂、宿舍楼里悄然流传。
林川走在校园里，偶尔能感受到一些陌生同学投来的好奇和打量目光。
赵大力和王晓更是与有荣焉，仿佛林川的“牛逼”也给他们宿舍增添了光彩，只是他们看向林川的眼神，也愈发带着一种看“非人类”的敬畏。
这股风潮，自然也引起了校园内官方喉舌——航工大校报的注意。
这天下午，最新一期的《航工大学报》新鲜出炉，被分发到各宿舍楼、教学楼的通知栏和报架上。
在第二版一个不算起眼的位置，刊登了一篇篇幅不长，但标题颇为吸引人的报道：
《进修生课堂显锋芒，数学思维惊艳四座》
报道大致叙述了在陈xx教授的高等数学课堂上，一名来自材料学院的进修生秦川，运用多种超出本科教学大纲的数学知识，精彩解答难题，并获得教授高度评价和转系邀请的事件。
文章用语相对客观，但字里行间仍能看出记者对这位神秘进修生的好奇和赞赏。
“……据悉，秦川同学为人低调，婉拒了陈教授的转系邀请，表示更愿在材料领域深耕。其扎实的数理基础和灵活的思维能力，为广大同学树立了榜样，也展现了当代青年学子的钻研精神……”
这则报道如同在一池静水中投下了一颗石子，虽然波澜不惊，却让“秦川”这个名字和事迹，以更正式的方式在更大范围内传播开来。毕竟，能登上校报的学生，多少都有些过人之处。
……
航空航天学院，先进飞行器结构与材料课题组实验室。
苏念刚结束一组疲劳实验数据的记录，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准备休息片刻。
她习惯性地走到实验室门口的报架前，拿起了今天刚送来的校报，随意地翻阅着。
当她的目光扫过第二版那篇关于进修生的报道时，清冷的眸子骤然定住。
“秦川？”她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冰琉璃般的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的讶异。
她仔细阅读了报道的内容，越看越是惊奇。
运用超纲知识解题？三种不同思路？陈教授当场邀请转系被拒？
这……这真的是那个几天前给她送信，看起来沉静甚至有些内敛，被她爷爷叮嘱要“照看”一下的秦川？
苏念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林川的样子——
挺拔的身姿，平静的眼神，话不多，气质有些特别，但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能在数学领域掀起风浪的“天才”。
她想起那天在实验室，他好像确实对那台疲劳试验机多看了几眼，还说了句“材料的耐久性很重要”。
当时只觉得他或许有些常识，现在回想起来，那平静的目光下，或许隐藏着远超她想象的理解力。
“数学怪物……”苏念放下报纸，靠在实验台边，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台面。
爷爷在信里只说秦川是“需要静养的晚辈”，语焉不详。
现在看来，这个“晚辈”恐怕一点都不简单。
她原本以为，所谓的“照看”，或许是在生活上提供一些便利，或者在他遇到一些小麻烦时帮衬一下。
毕竟一个外来进修生，在校园里可能会有些不适应。
但现在看来，这个秦川似乎完全不需要她在学业上，尤其是数理基础方面的任何“照看”。
他不仅不需要，反而展现出了碾压绝大多数本科生的实力。
“有意思。”苏念轻轻自语，嘴角难得地勾起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这个秦川，比她想象中要有趣得多。
爷爷让他送来这封信，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报平安和让她“照看”那么简单。
她开始对这位受爷爷嘱托而来的“特殊”进修生，产生了更浓厚的、源于自身探究欲的好奇。
她很想看看，这个在数学上展现出惊人天赋的秦川，在他声称“感兴趣”的材料领域，又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或许，下次他再来“请教”基础问题的时候，她可以问得再深入一些？
苏念心中暗自思忖。
412宿舍里，赵大力几乎是踹开门冲进来的，手里挥舞着一份刚拿到的最新校报，激动得满脸通红，嗓门震天响：
“我靠！秦川！你上报纸了！校报！快看快看！”
他这一嗓子，把正在看书的王晓和另一个在听收音机的室友都吓了一跳。
王晓放下书，疑惑地接过赵大力递来的报纸，顺着对方激动的手指看去，赫然看到了那篇《进修生课堂显锋芒，数学思维惊艳四座》的报道。
“还真是……”王晓快速浏览了一遍内容，虽然那天他就在现场，但看到自己的室友被白纸黑字地刊登在校报上，感觉还是相当奇妙。
他推了推眼镜，看向正坐在桌前安静看一本《材料科学基础》的林川，眼神复杂，“秦川，你这下可是出名了。”
另一个室友也凑过来看了报道，啧啧称奇：“牛啊秦川！咱们宿舍也跟着沾光了！以后出去说我跟数学怪物一个屋，多有面子！”
林川放下书，接过报纸扫了一眼，眉头几不可查地微微蹙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将报纸递还给赵大力，语气淡然：“一篇报道而已，没什么。”
“没什么？！”赵大力夸张地叫道，“我的哥！这可是校报！咱们系一年到头能有几个人名字出现在上面？而且还是这种正面报道！陈教授亲自邀请转系啊！这含金量，杠杠的！”
他围着林川转了两圈，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上下打量着：“我说秦川，你老实交代，你以前到底是干啥的？就玩跑酷能玩出这数学水平？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王晓也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川，显然有着同样的疑问。
校报的报道，将林川身上的神秘感又加重了一层。
林川知道这是必经的过程，他依旧沿用之前的说法，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真的是兴趣，自学比较多。可能……比较擅长这个吧。”
这个解释显然无法完全满足赵大力熊熊燃烧的好奇心，但他看林川没有多说的意思，也不好再追问，只是用力拍了拍林川的肩膀：
“行！你牛逼！以后哥们儿就跟你混了！高数作业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宿舍里因为这篇报道热闹了好一阵子。
……
与此同时，在学校附近一家小餐馆里，镰刀正就着一碟花生米喝着小酒，等林川过来一起吃晚饭。
他随手拿起旁边桌上不知哪位学生留下的一份校报翻看着，当看到第二版那篇报道时，刚喝进去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咳咳……”镰刀呛得咳嗽了两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将那篇报道反复看了两遍。
“秦川……数学天才……陈教授邀请转系……”
每一个词都让他觉得无比魔幻。
他知道林川厉害，但那是在枪林弹雨、生死搏杀中锤炼出的本事。
数学？
这跟林川的形象实在相差太远了！
但很快，最初的惊讶过后，镰刀的脸上露出了释然和果然如此的笑容。
“好小子……”镰刀摩挲着下巴，眼中满是欣慰，“这才几天功夫，就又折腾出这么大动静。看来老班长他们说得对，是龙终究要腾空，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
他丝毫不担心林川会暴露身份。
林川的保密意识和应变能力是刻在骨子里的，他既然选择了用“数学天赋”作为一层掩护，自然有他的道理。
而且，一个有着惊人数学才华的进修生，这个身份在某些层面上，反而比一个平平无奇的学生更不容易引人怀疑其背景。
“这样也好，”镰刀暗自思忖，“有点正当的名气，也能更好地融入这里，方便他‘静养’。”
他现在对林川是彻底放心了。
这家伙，无论放在什么环境，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自己的位置，并且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他现在反而有些期待，林川在这所大学里，还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当林川按时来到餐馆时，镰刀扬了扬手中的校报，揶揄地笑道：“行啊，我们的数学天才来了？现在可是名人了。”
林川无奈地摇了摇头：“意外而已。”
“这可不是意外，”镰刀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认真地看着林川，“这是你的本事。老林，看到你现在这样，我真的很高兴。这条路，你走对了。”
林川能感受到镰刀话语中的真诚，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