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盯着林诗苒藏起红绳的袖口，喉结滚动两下：“谁给的？”
林诗苒心头一跳，仰头撞进他骤然冷下来的目光里。
“就……”
她话音未落，顾砚尘已经扣住她的手腕，温热的指腹隔着衣袖摩挲过红绳的纹路。
“顾长盛。”他不是在询问，而是笃定的陈述。
掌心的力道加重，将她整个人压向廊柱，伞面彻底遮住两人的身影。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他碰你哪里了？”
他的声音带着沙哑的克制，下颌抵在她肩头，呼吸灼热，“是这只手，还是……”
“砚尘！”林诗苒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到，伸手抵住他胸口，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按在墙上。
头顶的伞剧烈晃动，雨水顺着伞沿浇湿了她的裙摆。
“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顾砚尘突然笑了，笑声里却没有半分温度。
他扯开她的袖口，红绳彻底暴露在雨中。
“他送你贴身之物，还碰了你的手，你要我怎么冷静？”
他俯身咬住她的耳垂，带着惩罚意味的力道让她轻颤，“嗯？我的好太太，是不是该解释解释？”
林诗苒被他的占有欲搅得心跳如擂鼓。
“你明明知道我和他没关系！”她仰起脸，鼻尖几乎擦过他的，“红绳是他硬塞的，我根本不想收！”
顾砚尘的动作陡然僵住，盯着她泛红的眼眶，心底的醋意瞬间化作懊恼。
他松开她的手腕，将人搂进怀里，下巴蹭着她湿漉漉的发顶：“对不起……”
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难以掩饰的委屈，“我就是见不得别人觊觎你，哪怕只是多看一眼……”
林诗苒叹口气，伸手环住他的腰：“我只属于你，顾砚尘。”
她隔着衬衫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轻轻拍了拍他后背，“再这样乱吃飞醋，小心我真生气了。”
顾砚尘将脸埋进她颈窝，深深吸气，仿佛要把她的气息刻进骨子里。
远处传来管家唤人的声音，他却不肯松手，低声呢喃：“回去就把红绳烧了，以后除了我送的，你什么都不许收。”
“霸道。”林诗苒笑着揪了揪他的耳朵，却任由他揽着自己往回走。
三日后的慈善晚宴上，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亮如白昼。
林诗苒身着月白色旗袍，正在与宾客寒暄，突然瞥见落地镜中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
顾长盛端着香槟站在露台边缘，金丝眼镜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目光却直直落在她身上。
她借口去取披肩，避开顾砚尘的视线，悄悄走到露台。
夜风卷起旗袍下摆，她解下藏在袖中的红绳：“堂弟，这东西我不能留。”
顾长盛看着她手中的红绳，喉结滚动：“为什么？”
他伸手想碰她的手，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
“因为我是顾砚尘的妻子。”林诗苒将红绳放在石桌上，“堂弟的心意我明白，但有些界限不能越过。”
她转身要走，身后却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你真的和她不一样。”
顾长盛的声音带着沙哑的笑意，“她从来不会拒绝我。”
林诗苒顿住脚步，听见他缓步靠近。
“知道为什么送你红绳吗？车祸那天，她戴着我送的红绳，却没能等到我……”
露台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林诗苒回头看见顾砚尘撑着银灰色手杖站在门口，西装革履的身影在光影中显得格外冷峻。
他目光扫过石桌上的红绳，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原来太太背着我，还有这么多‘旧情未了’。”
林诗苒心里一紧，正要解释，顾长盛却先一步开口：“大哥误会了，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他捡起红绳，当着两人的面系回自己腕间，“毕竟，有些人啊，永远都追不回来了。”
他深深看了林诗苒一眼，转身消失在宴会厅的人群中。
顾砚尘缓步走来，修长手指扣住她的手腕：“解释。”
他目光锐利的落在石桌上那截红绳上，喉间溢出的字句像是裹着冰碴，“为什么不把红绳烧掉？嗯？”
林诗苒被他拽得踉跄半步，撞进他带着冷意的怀抱里。
抬眼望去，男人眼底翻涌的醋意几乎要将她吞噬，连呼吸都带着火药味。“我……”她刚要开口。
“舍不得？他送你的东西，比我的话还重要？”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林诗苒，你知不知道，看到这东西，我恨不得……”
“砚尘！”林诗苒踮起脚尖，用指尖按住他颤抖的嘴唇，“我留着是想当面还给他。”
她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感受不到吗？这里只装得下你一个人。”
顾砚尘呼吸一滞，望着她眼底真挚的神色，心底的怒火却仍未平息。
他突然扯过她的手腕，低头狠狠咬住她的内侧，齿痕在白皙皮肤上泛出红痕：“以后再留着别的男人的东西，我就把你锁在家里，让你哪儿都去不了。”
“醋王。”林诗苒笑着揉乱他的头发。
顾砚尘仍未松开她的手腕，目光死死盯着她泛红的齿痕，像是宣示主权。
她伸手抚上他紧绷的侧脸，轻声解释：“这红绳是他前女友的遗物，他说车祸那天，对方就戴着这个......”
顾砚尘的瞳孔猛地收缩，喉间溢出一声冷笑：“所以呢？就当纪念品收着？”
他突然将她抵在栏杆上，两人的倒影在玻璃窗上重叠。
“林诗苒，你知不知道，你这副心软的样子，让我……”
“砚尘，我只是觉得，那是别人的故事。”
林诗苒仰起脸，月光落在她湿润的睫毛上，“我没有资格烧掉别人的回忆。”
她的指尖划过他紧蹙的眉峰，“但我更舍不得让你难过。”
男人的呼吸陡然加重，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齿痕，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他将头埋进她颈窝，声音闷闷的：“下次有任何事，都要先告诉我。”
“好。”
林诗苒也心疼他，最近实在是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当然了，她也希望可以跟他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