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w.Ls 等级考试。
当宣布考试结束的钟声敲响时,整个大厅爆发出了一阵几乎要掀翻屋顶的巨大欢呼。
德拉科飞快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他在喧闹的人群中寻找着哈利的身影。还好,哈利看起来状态正常,他正有些疲惫地揉着自己因为长时间书写而酸痛的手腕,但脸上并没有出现因为伤疤剧痛而扭曲的表情。
德拉科在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魔杖互换之后,德拉科和哈利试着再次互相攻击想把魔杖换回来,但似乎没有那么成功。他们索性将错就错一直用着对方原本的魔杖。
哈利并没有像周围的同学那样庆祝。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周围的欢呼与他格格不入。哈利站起身,穿过那些正在互相拥抱、大声说笑的人群,径直走到了德拉科的跟前。
“总算结束了。”德拉科说。
“是啊,结束了。”哈利似乎并不开心,“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不是吗?”
这段时间,除了魔法部在铁证面前不得不正式向整个魔法界宣布伏地魔已经回归的消息之外,霍格沃茨还发生了许多事。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在拿到哈利和德拉科那笔天使投资之后,不等学期结束,就带着他们的全部经费和伟大的创业梦想潇洒地离校了。而多洛雷斯·乌姆里奇也被赶出了学校。
食死徒已经开始攻击无辜的麻瓜和混血巫师。
每周都有可怕的新闻发生。
德拉科点点头赞同了哈利的回答。好在小巴蒂·克劳奇被捕入狱这件事吸引了伏地魔大部分的注意力,伏地魔暂时还没有把过多的关注点放在他这个刚刚加入队伍的不久的年轻成员身上。
德拉科不知道自己演戏还能瞒过伏地魔多久。
哈利还被一群对他充满了崇拜和好奇的学生们半推半就地组织起来,在有求必应屋里开始不定期地向他们讲课,传授一些真正有用的黑魔法防御术知识。
“回家之前,我想再练练大脑封闭术。”哈利说。
“哈利,你快把自己逼疯了,”德拉科皱眉看着他,“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卢平出事之后,哈利就像是被迫在一夜之间长大了。他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外放的愤怒和迷茫全都被他收敛进了更深的地方。
哈利已经可以尽量情绪稳定地处理级长事务,可以面无表情地忍受乌姆里奇的禁闭,可以拼尽全力地练习德拉科教他的大脑封闭术,甚至还能抽出时间来复习那些该死的功课,并最终在考场上表现得游刃有余。
德拉科能清晰地感觉到哈利的进步飞速,那种精神上的坚韧和强大几乎是肉眼可见的。但他也知道,那道伤疤的疼痛依然时有存在,哈利的脑子就像一扇被伏地魔强行撬开后再也无法完全关上的门,随时都有被再次入侵的危险。
“伏地魔可以轻易阻隔我对他的思想窥探,但我却无法对他这样。”
“这不怪你,哈利。”德拉科看着他安慰道。“你的大脑封闭术已经可以应付其他人对你的摄神取念。”
“可我要面对的是伏地魔。”
“你们这种连接不同寻常——谁也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而起,哈利,你是唯一一个从死咒里活下来的人,你已经做到了你所能做的一切。”德拉科说。
哈利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两人之间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和一种同样心照不宣的恐惧。
德拉科的暗中帮助会何时因为那扇关不上的门而彻底暴露?他们谁也不知道。
他们再次来到了有求必应屋。房间按照他们的心意变成了一间安静舒适的休息室,有着柔软的地毯和燃烧着温暖火焰的壁炉。
哈利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始练习,他只是静静地走到德拉科面前,然后,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
这个拥抱来得如此突然,德拉科能感觉到哈利身体的微微颤抖。
“我想等我彻底掌握大脑封闭术之后,我们可以减少见面的次数。”哈利说道。
“不用担心我。”德拉科说。“而且我们已经一起度过了这么多时间。多一次少一次又怎么样呢?”
“等伏地魔回过神来责怪你们从地牢里放跑了卢平呢?”
“那都是傲罗们的错。”
“你看到食死徒叛徒的下场了——”哈利想起近期那些惨烈的新闻头版照片。
“食死徒忠仆也没有好下场。”德拉科说。“胆小鬼才会像我一样。”
“胆小鬼难道不是因为害怕而逃避的人吗?可是仅仅心里害怕却没有逃跑的人,又怎么能叫胆小鬼呢?”
“我是胆小鬼。”德拉科说。
然后,哈利松开他,做出了一个让德拉科感到惊讶的举动。他解下了自己脖子上那条属于斯莱特林的、绿银相间的领带,然后,用它仔仔细细地、一层又一层地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在脑后打了个结。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哈利,你……”
“嘘。”哈利说,“也许这样,就可以隔绝掉一部分我的危害了。我看不到你,他或许也就看不到了。”
“别说傻话,哈利。你有什么危害?真正有危害的是黑魔王。”德拉科上前一步,伸手想去解开那条领带,“看着我。你以为蒙上眼睛就真的能把他挡在外面吗?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哈利微微偏头,躲开了他的手。“我知道不能。但我至少可以假装我此刻的世界里,除了黑暗就只有你。假装他看不到我有多需要你。”
“我好久没有骂你了——你现在看起来蠢透了。”德拉科伸出手抚上了哈利蒙着领带的眼睛,指尖能感觉到哈利微微颤抖的睫毛。
“我和他之间只能活一个——如果死的是我。”
听到哈利的话,德拉科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别说这些愚蠢的话。”德拉科皱着眉想拽开那条领带。
“之前我一直觉得你们一家摇摆不定的做法很恶心。”领带下半部分的颜色开始变深,泪水打湿了布料。
“但我现在不那么觉得了。如果死的是我,我希望你还是像个胆小鬼一样,活下去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