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被踹开的巨响震落墙皮，帮派头目银白的长发在射灯下晃成模糊的银环。
当他接住弟弟爆碎的头颅时，喉间溢出的悲鸣让舞池残片都在震颤。
阿虎的瞳孔映着首领充血的眼球，扣动扳机的刹那，云少已拽着朱迪翻到吧台后。
金属撞针的空响里，他看见阿虎被首领的尸身压在地上，眉心正渗出蛛网般的血纹。
朱迪抹掉溅在脸颊的脑浆，忽然低笑出声：\"你教叛徒的手法，倒和老大当年驯鹰一个路数。
\"云少踢开挡路的酒柜，银发上滴落的血珠在酒瓶标签上烫出红梅似的印记。
\"从今日起，这里归我们管。\"
朱迪的枪口扫过人群，话音未落便被首领的怒吼打断。
那男人抄起椅子砸来的瞬间，云少侧身躲过，朝阿虎使了个眼色。
谁料那混混突然转身，空枪对着云少的胸口猛扣——朱迪飞身扑来的力道撞得两人翻滚在地，却只听见撞针的咔嗒声。
云少摊开掌心，几枚金灿灿的子弹在掌纹间滚动：\"真以为我会给你装实弹？\"
下一秒，新换的手枪在阿虎胸口绽开三朵血花。
硝烟未散，云少已用靴尖挑起染血的钞票：\"想活命的站右边，\"
他晃了晃枪口，\"我云少眼里只有兄弟和尸体。\"
当大部分混混簇拥到右侧时，剩下的几人在朱迪的冷笑中瑟瑟发抖。
\"每人三千见面礼，\"云少抛着一沓钞票，\"今晚把小姐都叫来，谁喝倒我谁当二把手。\"
呐喊声中，尸体被像破布般拖进后巷，闪光灯重新亮起时，舞池已飘满酒精与廉价香水的混合气息。
凌晨的卫生间镜面映出云少湿透的银发，水珠混着血水顺着瓷砖缝隙流淌。
当他回到卡座时，朱迪正被四个小姐围在中间，手里的啤酒杯碰在云少杯沿发出清响：\"谢什么，\"朱迪抹掉嘴角的泡沫，\"真兄弟该替你挡火箭弹。\"
两人的笑声里，小弟们正搂着小姐狂饮，醉醺醺的呐喊撞在天花板上——\"逆天而行帮\"五个字，在糜烂的空气里凝成血色的烙印。
次日清晨，云少从Atm机取出的百万现金在桌上码成小山。
当三千块钞票塞进每个混混口袋时，那些昨夜还畏缩的眼神此刻全燃着贪婪的光。
\"砍断小头目胳膊奖一万，\"云少晃着钞票簿，\"取首级翻倍！\"
人群瞬间炸开，几十号人如饿狼般扑向\"海日\"舞厅，砸门的巨响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没老子盯着，谁他妈给你们发赏钱？”
云少踹开半掩的铁门，墨镜滑到鼻尖露出猩红眼底。
朱迪冷笑一声扯开衬衫，古铜色胸膛的枪伤疤痕在日光下泛着淡粉：“想让这群孬种卖命，总得让他们看见老大的胆色。”
话音未落，两人已撞进混战的人堆——逆天而行帮的混混们像注射了肾上腺素，砍刀与酒瓶碰撞的脆响里，竟有半数人分不清敌我拳脚。
“都给老子住手！”
云少的怒吼震得水晶灯乱颤，他扯掉t恤甩在地上，银白长发黏着未干的血痂：“脱了上衣再打，别他妈砍错人！”
朱迪依样扒掉衬衫，后颈的狼头刺青在汗水中若隐若现。
当混混们效仿着袒露上身时，云少瞥见对方头目青色发茬下的雪茄烟蒂，忽然觉得这场面滑稽得像群斗狠的野狗。
“白毛小子，敢来海日撒野？”
穿运动服的男子甩出长刃，刀锋流转的蓝光让云少瞳孔骤缩。
“记住了，老子是银发云少！”
他挥刀迎击，却在两刃相交的刹那听见金属脆响——自己的钢刀竟崩出米粒大的豁口。
朱迪的怒吼从侧方传来时，云少已感觉颈间一凉，温热的血线顺着锁骨淌进裤腰。
“万龙会七龙组蓝龙。”
男子扯开衣领，靛蓝刺青龙鳞在灯光下翕动。
云少与朱迪对视的瞬间，刀锋已同时划破两人颈动脉。
当黑衣杀手从暗处涌出时，云少倒在血泊中的最后念头是：原来林天说的万龙会，真有这等怪物。蓝龙踢开朱迪的尸体，靴底碾过地板的血渍：“烧了这里，把这两个活口带去见龙头。”
与此同时，风尚娱乐场的水晶灯映着满堂豪客。
暴龙拍着林天的肚子大笑：“天哥这福气，怕是把金陵的油水都喝进肚了？”
苍狼扫视全场没见云少身影，楚鲸的脸色却在暴龙揽住他肩膀时瞬间煞白——十分钟后两人从卫生间返回，暴龙的指节还掐着楚鲸胳膊上的青紫痕迹。
“来，敬金陵新的主人！”
林天举起白酒杯，喉结滚动间酒液顺着下巴滴落。
恶魔面具下的目光与楚鲸相撞时，两股隐晦的杀气在空气里缠绕——一个是横练铁砂掌的古武弟子，一个是擅长关节技的暗杀高手。
当暴龙说起坤沙找来三胞胎杀手时，林天忽然想起叶璃扎着马尾辫的模样，嘴角咧开的弧度惊飞了檐角的麻雀：“等见到那丫头，非得打她屁股不可。”
舞池中央的兄弟们正吼着酒令，而海日舞厅的火焰已窜上夜空。
蓝龙坐在疾驰的轿车里擦拭刀刃，后视镜里映着后座昏迷的两人——银发青年颈间的血痂凝成诡异的花纹，像极了林天雪茄盒上那只展翅的黑鸦。
车窗外的霓虹掠过他手腕的龙形刺青，与风尚娱乐场水晶灯的光晕遥相辉映，在金陵的夜色里织成两张截然不同的血网。
“叶璃的手段大家有目共睹，”
暴龙将酒杯重重一磕，琥珀色的酒液在杯壁挂出弧线，“换作我，未必能把煞城打理得这般利落。”
话音未落，煞城来的十余名堂主齐刷刷竖起拇指，有人笑喊“顶楼上的”，惹得林天捏着眉心直叹气——这群糙汉何时学会网络黑话了？
宴席直延续至暮色四合，风尚的霓虹渐次亮起时，林天挥退众人，独留暴龙、苍狼、雾隐三人进内室。
苍狼哀嚎着“不让泡妞就掀桌子”，被林天一记爆栗敲得缩脖噤声。
待四人围坐茶海，林天指尖的茶匙已在紫砂壶中划出清响，哪还有半分酒意：“煞城的防务安排妥了？”
“风刃守前门，冥刀镇后院，顺子带着暗影组盯着码头，”
暴龙摩挲着杯沿，忽然压低声音，“小璃现在住天煞别墅，还把两位嫂子接过去了，说那里比总统套房安全。”
林天捏茶罐的手猛地一颤，龙井茶叶簌簌落进瓷盘——他想起叶璃扎着马尾辫发号施令的模样，忽然觉得这丫头比自己更像天煞的掌舵人。
“老大该不会在金陵金屋藏娇了吧？”
苍狼挤眉弄眼的样子惹来林天一记冷眼。
“老子是那种人？”
林天将烟盒砸在他胸口，却在暴龙的憋笑声中败下阵来。
当地图在桌面展开，五处猩红标记如血滴般刺目：“这是金陵的‘养鱼区’，万龙会和逆鳞会各占两处，我们脚下这块是厮杀最狠的地界。”
雾隐的指腹划过地图上的东区：“为何容得下数十个小帮派？”
“这里的规矩和煞城不同，”林天点燃香烟，青雾在标记间缭绕，“两千人是死线，超编就会被两大帮派联手绞杀。但现在他们自顾不暇——逆鳞会调回绝杀团，万龙会的七龙组也在暗处活动。”
他顿了顿，指尖敲了敲东城的火焰标记，“云少和朱迪就栽在那里。”
楚鲸推门而入时，怀里的卷宗还带着火场的焦味：“老大，海日舞厅今早焚尽，只找到三十七具焦尸。”
苍狼捏碎的玻璃杯炸出脆响，暴龙的指节在桌面碾出白印。
林天端茶的手忽然发力，青瓷杯在掌心寸寸碎裂，鲜血顺着指缝滴在地图的东城区域，宛如新溅的血痕：“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