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机会的，有机会的……”
“出去旅游你总得要签证吧？！！”王准尴尬一笑，却对上了姚警官异常严肃的脸。
“这样，签证我来想办法，如果实在不行，我偷渡都要带你过去玩一玩……”
“怎么样？”
“真的？你没骗我？”姚警官紧绷着的线条软了下来。
“不骗你！”
王准把话咬得死紧，顺势将话题拽回正轨，“我们老老实实先把这次任务啃掉，能活下来再谈别的！！！”
“你后头麻烦事这么多——”
“米婆的尸体、陈九亚的尸体，还有桂婆的死，你怎么跟上头解释？”
“我无所谓的，任务完成我就走了……”王准耸耸肩，接着拍了拍自己胸口，“剩下的烂摊子只能靠你来收拾！”
“有闲工夫担心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先顾好眼前！”
“也是……”一想到这些，姚警官脑袋就涨得发昏。
这一系列的命案到最后都得有一个交代，如何让这份交代看起来科学、合理，还能让领导签字，让检察院点头……
难，真他妈的难！！！
深吸一口气，姚警官打开车窗，“你注意看，我再用手电筒照照。”
光束扫过——
后视镜里，两只鬼仍被稳稳钓在十米左右，安全可控！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黑坐镇的缘故，后排再没冒出过衣服之类的幺蛾子。
当然，王准和姚警官谁也没看见后排曾出现了两套衣服，更不知道小黑已经把‘意外’嚼成碎渣吐了出去。
他们只是觉得——
这次钓鬼行动，异常的顺利和轻松！
轻松，当然是个好事情！
两人在这种氛围下、就着雨声和烟味聊天打屁，油门一松一踩，等仪表盘上的时针懒洋洋地爬过‘2’时，他们才惊觉——
从张法医那声“找到了”算起，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小时。
想什么来什么——
“嗡”地一声，电话屏幕亮起，姚警官连忙接通。
“老姚，你把野猪赶到市区去了？怎么还不回来？”张法医声音压得低低的，几乎贴在话筒边上，“我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
“你领导脸色不大好，赶紧回来想办法收场！”
显然，姚警官‘失踪’的那三个小时，在领导眼里就是典型的玩忽职守。
这不是小事！
不过，他不在乎，也不想解释。
他现在关心的只有坑里那些埋了十五年的东西，“尸骨呢？全部挖出来没有？”
“放心，一点没剩！”
“我用手一点点筛的，要不然哪用得了三个小时……”
“装在一起了？”
“装了装了，还用你教？”张法医几乎嚷起来，“你快点回来吧，现在正在收尾阶段……我告诉你，我宁愿淋雨步行，也不想坐你领导的车回市区！”
不想坐领导那辆车？难道想跟着自己坐这辆？
恐怕不行，太危险。
姚警官不想将老张扯到鬼事旋涡里来，他直接挂掉电话，冲着王准点了点头。
小范围地辗转腾挪、原地调头等于找死，所以，从另一条路绕回去才是最优的选择。
别看方向盘已经转了三个钟头，但实际上，他们离挖掘地的直线距离并不远，现在赶回原点，二十分钟都用不到……
两分钟后，车就挪到了去往沙滩的道上。
这个时候，姚警官的心里忽然冒出了个实际问题——
等会儿怎么把尸骨给拿到手？
按流程，骨头应该交给法医封装，贴标签，然后送到‘刑事现场勘查车’上冷藏。
那自己该怎么交涉，才能让领导同意，将尸骨交给自己？
以‘特急’为由头？
好像又说不通……
这里到市区也就半个小时车程，再快也省不出十分钟，领导一句“勘查车飙快点就行”就能把他给噎回去。
何况，尸骨鉴定也没有那么急。
摸了摸下巴，姚警官卡在了这一步。
“王准，你说怎么把尸骨给弄到手？”烟头掐灭，他身子往左边的驾驶座一倾。
之前，姚警官根本没设想过领导会亲自到场。
要是只有老张在，他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箱子塞到自己后备箱。
就算镇上的刑警在场，也无所谓。
“弄尸骨？”
“嗯，领导杵在那里，有些招用不了……唉，我现在做不了主。”
“还用做什么主？我们哪有时间弄这些虚头巴脑的？”王准朝着后视镜抬了抬下巴，“她们就跟在车后头，你以为你还有时间下车去交涉，去走流程？”
“那你的意思？”
王准面板蓝光闪动，扬声器里蹦出金属质感的单音节——
“抢！”
“直接抢过来就跑，并且，中途车还不能停！！！”
“开车冲下坡直闯沙滩？太危险了！”姚警官皱眉，雨天坡面又陡又滑，铁疙瘩自重两吨，万一陷进湿沙或侧翻……
“谁说开车下去？”
王准脑袋水平旋转了180度，发出细微的伺服电机声，他目光锁定在后排的小黑身上，说道：“让她下去抢不就得了？！”
这个办法好——
等车开到离目的地还有几百米的时候，就让小黑先一步溜出去，全速滑下沙滩，然后抢箱子，折返。
大晚上的，谁也看不清抢走证物箱的竟然是一柄黑色的伞！
一步到位，干净利落，甚至姚警官还可以撇清关系！！！
完美！！！
他“啪”地一拍大腿，震得裤腿上的烟灰飞溅。
眼下只剩最后一环——
那就是老张的配合。
万一证物箱提前锁进勘查车尾舱，那事情就麻烦了。
姚警官重新拨通电话，开口压低嗓音：“老张，方便说话吗？”
对面静了几秒，张法医的声音才贴着话筒传回来：“方便。”
“箱子还没装回车上吧？”
“没呢……我正拖着。”老张压低声音抱怨，“我不想坐他的车回去！你到底还要多久？”
“五分钟就到！”
姚警官扫了眼中控导航，紧接着补上一句，“等会儿我喊你‘把箱子举起来’，你就往上举，别问为什么。”
“举起来？这玩意很重的！”老张低声抗议，“再说，这个动作也很奇怪，像傻b……”
“那你就放在地上！”
“总之，不要让箱子上车，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