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妖界迷踪
第一节 休整与启程
魔界出口外的荒原上，肖飞盘坐在一块布满青苔的岩石旁，指尖轻抚着腰间新获的黑色宝剑。剑身上暗纹流转，隐约传来细微的震颤，仿佛仍在回味魔界深处的魔气交锋。雅玲跪坐在不远处，素手轻点地面，淡蓝色的灵力如涟漪般扩散，在众人四周布下简易的 healing 结界。月飞则背靠一棵枯树，单手握着酒葫芦仰头灌酒，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下颌滴落，在胸前甲胄上砸出细碎的痕迹。
\"那墨尘的伪装倒是逼真。\"月飞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的怒意，\"若不是最后关头他魔气外泄，咱们恐怕真要栽在那家伙手里。\"他抬手用袖口擦了擦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雅玲轻叹一声，指尖的灵力微光轻轻拂过肖飞肩头：\"魔界以力为尊，人心诡谲本就是常态。倒是那柄宝剑......\"她话音未落，肖飞便轻轻按住剑柄，目光微沉：\"此剑虽认主，但魔气与仙力始终在体内拉锯。若不是在祭坛空间炼化了三日，恐怕此刻我还在与剑中魔灵抗衡。\"
众人沉默片刻，空气中弥漫着魔界之行的余韵。忽然，雅玲抬头望向天际——东方云层翻涌，隐约可见青灰色的山峦轮廓，在晨曦中若隐若现。\"妖界边境大约还有三日路程。\"她取出一枚刻满星轨的玉简，玉简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根据古籍记载，妖界入口多隐匿于云雾之间，需以心感应方能得见。\"
肖飞站起身，将宝剑收入剑鞘：\"魔界之行让我们吃了暗亏，此次入妖界，务必谨慎。月飞，你熟悉山林地形，明日起由你负责探路；雅玲，烦请继续留意灵力波动，若有异常即刻示警。\"他环顾众人，目光落在一名手持罗盘的年轻仙修身上，\"小林，你擅长推演方位，可曾算出妖界入口的大致方位？\"
被唤作小林的仙修连忙翻开罗盘，铜制指针在刻度盘上急速旋转：\"回肖长老，从魔气残留的轨迹来看，妖界入口应在东南方云雾最浓处。只是......\"他皱眉看着罗盘边缘渗出的淡淡妖气，\"这妖气波动极不稳定，怕是有妖兽巡逻。\"
月飞闻言大笑，将酒葫芦重重挂在腰间：\"正好拿那些畜生练练手！在魔界被魔影缠得束手束脚，这回可得痛痛快快打一场。\"他拍了拍腰间佩剑，剑鞘上的饕餮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肖飞摇头失笑，抬手一挥，众人的行李包袱便悬浮而起：\"天色不早，今日先赶到前方那片松树林休整。明日卯时出发，争取后日正午抵达边境。\"话音未落，他率先踏上灵力凝成的踏板，衣摆被风掀起，露出内衬的云纹暗绣。
第二节 途中议事
队伍在暮色中行进，松针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雅玲取出一个玉盒，盒中盛着晶莹剔透的糕点：\"这是用仙界灵米制成的辟谷丹，诸位暂且垫垫肚子。\"月飞挑眉接过，咬了一口便露出嫌弃的表情：\"还是魔界的烤肉实在，这玩意儿淡而无味。\"
肖飞接过糕点却没有立刻食用，而是望着远处起伏的山脉出神。雅玲见状，轻轻走到他身侧：\"在想妖界的考验？\"肖飞点头，指尖摩挲着玉盒边缘：\"魔界的试炼侧重力量与应变，而妖界以灵智着称......当年先师曾说过，妖界之王最厌恶蠢笨之人，若通不过智慧考验，怕是连宫门都进不了。\"
\"智慧考验......\"雅玲若有所思，\"不知是何种形式？谜题？机关？或是人心博弈？\"她忽然想起在暗黑森林中遭遇的幻影迷阵，不由得攥紧了袖口，\"若涉及心魔幻象，恐怕月飞那性子......\"
\"月飞外粗内细，只是不愿表露罢了。\"肖飞忽然轻笑，\"你别忘了，当年在仙界演武场，他可是用计逼退了号称'智多星'的三皇子。\"他转头看向队伍后方，月飞正与几名年轻仙修笑闹，手中拎着从树上摘下的野果，\"只是此次考验不同往日，妖界的智慧，往往带着几分诡谲。\"
说话间，队伍忽然停下。前方出现一条丈许宽的溪流，溪水清澈见底，却泛着淡淡的荧光。小林蹲下身，用罗盘在水面上方掠过：\"这溪水有古怪，灵力波动异常剧烈。\"月飞挑眉 stepping forward，弯腰捧起一捧水——掌心刚接触水面，荧光突然大盛，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窜向空中，在暮色中拼出一幅幅奇异画面。
\"是妖界的千里镜术！\"雅玲惊呼，\"有人在监视我们！\"肖飞立刻捏了个法诀，众人瞬间隐入树影之中。光点在空中盘旋片刻，最终化作一只栩栩如生的妖蝶，振翅飞向东南方。
月飞啐了一口：\"藏头露尾的东西！\"他按住剑柄就要追击，却被肖飞抬手拦住：\"不必追了，这是妖界的试探。\"他凝视着妖蝶消失的方向，眼中泛起冷光，\"看来咱们刚出魔界，就已经进入妖界的眼线范围了。\"
雅玲皱眉思索：\"若妖界早知我们要来，为何还要派使者在边境接应？难道......\"她忽然想起墨尘的背叛，心中警铃大作，\"肖飞，你说这妖界使者，会不会也是圈套？\"
肖飞沉默良久，直到溪流中的荧光渐渐消散，才缓缓开口：\"人心难测，但我们别无选择。明日抵达边境后，一切见机行事。月飞，你明日探路时，注意寻找隐蔽路径，莫要再惊动这些眼线。\"
月飞点头，目光却依旧盯着妖蝶消失的方向：\"若真有埋伏，老子就把他们的老巢砸个稀巴烂！\"他说得豪迈，手中却悄悄摸出几粒特制的仙石，那是他早年在炼器阁捣鼓出的玩意儿，关键时刻能派上大用场。
第三节 边境初遇
三日后，众人抵达妖界边境。眼前山峦叠嶂，云雾如轻纱般缠绕山间，偶有几缕阳光穿透云层，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月飞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望着半山腰处若隐若现的藤蔓屏障：\"这结界倒是巧妙，若不是事先知道入口在此，怕是要在山下转上三日三夜。\"
肖飞示意众人隐蔽，取出一枚从魔界带出的魔晶——晶体在阳光下折射出暗红色光芒，与周围的妖气产生微妙共鸣。片刻后，云雾中忽然传来妖兽的低吼声，三只体型如牛的斑斓巨虎从雾中踏出，每只虎额上都生着一枚菱形骨角，正是妖界特有的巡山妖兽\"辟雾虎\"。
\"小心，它们的骨角能破除隐身术。\"雅玲低声提醒，同时掐了个隐匿诀，众人的气息瞬间淡了许多。月飞却忽然咧嘴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把亮晶晶的粉末——那是他用仙界花蜜混合魔界荧光草制成的\"诱兽粉\"。
\"月飞！不可鲁莽！\"肖飞低声喝止，却见月飞已将粉末撒向空中。香甜的气息在空气中散开，辟雾虎们纷纷抬头，喉间发出困惑的呜咽。其中一只体型最大的老虎迟疑片刻，竟缓缓走到月飞面前，用大脑袋蹭他的手背。
\"瞧，它们也不是不通人性。\"月飞得意地挑眉，伸手挠了挠老虎的下巴，老虎舒服地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呼噜声。雅玲见状，轻轻呼出一口气：\"看来妖界妖兽并非全然凶暴，或许......\"
她话音未落，山间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钟响。云雾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一条由藤蔓和鲜花编织而成的小径，一名身着青衫的年轻男子负手而立，发间别着一枚造型古朴的木簪，身后跟着两名抬着竹篮的小妖。
\"远方的客人，我家大王已恭候多时。\"男子微笑着抬手，竹篮自动打开，里面盛满了色泽鲜艳的野果，\"请品尝些妖界灵果，权当为诸位接风。\"
肖飞目光微凝——男子周身灵力波动极弱，看似普通书生，实则深不可测。他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则上前一步，恭谨行礼：\"在下肖飞，率仙界众人前来，望能见妖界之王一面。\"
男子点头：\"家王已知晓诸位来意，请随我来。只是......\"他目光扫过月飞身边的辟雾虎，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这些畜生虽被驯服，却不宜带入妖界核心区域，还请留在此处。\"
月飞拍了拍老虎的脑袋，后者恋恋不舍地蹭了蹭他的手掌，才转身消失在云雾中。男子见状，再次微笑：\"贵客果然有驭兽之能，我叫青羽，是妖界的接引使者。请随我来，穿过这条'迷踪径'，便是妖界王宫所在。\"
众人跟随青羽踏上小径，刚一迈入，便觉眼前景象剧变——刚才还清晰可见的藤蔓屏障，此刻竟化作一片花海，无数荧光蝴蝶在花丛中飞舞，远处传来潺潺水声。月飞伸手去触碰花瓣，指尖刚碰到花蕊，整朵花突然化作一团烟雾，在空中重新聚合成一只俏皮的小狐狸模样。
\"这是幻阵？\"肖飞皱眉，手按剑柄。青羽摇头：\"非也，此乃妖界特有的'心象境'，所见所感皆由心而生。诸位只需随我前行，切莫被幻象迷惑。\"
雅玲忽然拉住肖飞的衣袖，目光落在前方花海中若隐若现的人影上——那竟是她已故的师尊。肖飞立刻察觉异常，传音入密：\"雅玲，稳住心神！那是心象境的幻象！\"
雅玲深吸一口气，指尖掐住掌心：\"弟子明白。\"她闭目不视，专注于青羽的脚步声，待再睁眼时，幻象已消失无踪。反观队伍中一名年轻仙修，此刻正对着幻象中的亲人痛哭流涕，险些跌入旁边的\"溪流\"——那根本不是真正的溪水，而是一片深达数丈的沼泽。
月飞眼疾手快，一把将仙修拎回来：\"小子，记住了！在妖界，看见亲人先扇自己一巴掌！\"他说得粗鲁，却让众人忍不住发笑，紧张的气氛稍有缓和。
第四节 王宫之约
不知走了多久，众人眼前忽然一亮——花海尽头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整座宫殿由参天古树的枝干编织而成，屋顶覆盖着色彩斑斓的妖蝶翅膀，在阳光下闪烁着梦幻般的光芒。宫殿前方的石阶上，无数小妖正忙碌地摆放着鲜果和美酒，见到众人到来，纷纷停下手中活计，行起了妖族大礼。
\"家王已在殿内等候，请诸位随我入内。\"青羽抬手示意，众人拾级而上。刚走到殿门前，便听见一阵悦耳的琴音——琴弦拨动间，竟有花瓣随之起舞，在空中拼出\"欢迎\"二字。
殿内，妖界之王端坐在一张由藤蔓和水晶构成的王座上。他身着一袭绣满星辰的黑袍，银发垂肩，容貌俊美如妖，却又带着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在他脚下，卧着一只体型巨大的九色鹿，鹿角上缠绕着晶莹的藤蔓，正是妖界传说中的守护神兽\"灵眸鹿\"。
\"仙界修士，久仰大名。\"妖界之王抬手示意众人免礼，声音如清泉击石，\"听闻诸位在魔界搅了个天翻地覆，如今又来我妖界，可是想讨些法宝？\"
肖飞再次行礼，言辞恳切：\"不敢相瞒，我等确有求于妖界。但所求并非法宝，而是希望能与妖界联手，共同恢复五界平衡。\"他将魔界之行的经历简要说明，尤其提到了墨尘的背叛和宝剑的异变，\"如今五界失衡，魔界势力大增，若放任其发展，妖界恐也难以独善其身。\"
妖界之王沉默片刻，目光落在肖飞腰间的宝剑上：\"魔界之物，果然带着血腥之气。\"他抬手轻挥，王座后方的墙壁上浮现出一幅巨大的星图，\"五界平衡之说，我亦有所察觉。只是......\"他忽然轻笑，\"仙界向来自视清高，如今却要与妖界合作，传出去怕是要贻笑大方。\"
月飞忍不住上前一步：\"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虚礼！若真等魔界打过来，你们妖界的花花草草能挡住魔兵的铁蹄？\"他这话虽粗，却让妖界之王挑眉动容。
雅玲见状，连忙补充：\"我等并无轻视妖界之意，相反，正因为深知妖界之神秘强大，才敢冒昧求助。若妖界愿意相助，仙界愿以《灵植培育典籍》相赠，以示诚意。\"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瞬间松动。妖界以灵植为根基，而仙界的培育之术向来是妖族梦寐以求的。妖界之王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却依旧不动声色：\"典籍虽好，却也要看诸位是否有资格获取。\"他抬手轻挥，三道流光从殿顶垂下，分别落在肖飞、月飞、雅玲面前，\"若能通过这三道考验，我便允诺相助。\"
肖飞凝视着面前的流光——那是一团蕴含着复杂纹路的灵力团，隐约有山水之形。他转头看向月飞和雅玲，两人均微微点头。
\"我等接受考验。\"肖飞沉声说道，手按剑柄，\"但不知这考验......\"
\"不急。\"妖界之王微笑着抬手，殿外忽然飘来阵阵果香，\"先享用些妖界佳肴，明日再开始考验不迟。青羽，带诸位去客房休息。\"
众人虽有些疑惑，但还是随青羽退下。待他们离开后，妖界之王忽然起身，走到星图前凝视良久。灵眸鹿抬头看他，眼中泛起微光。
\"你也觉得他们可信？\"妖界之王轻抚鹿首，\"魔界的阴谋，仙界的算计......但愿这次，不是又一场骗局。\"他望向殿外渐暗的天色，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不过也好，若他们能通过考验，或许真能成为破局的关键......\"
夜幕降临，妖界王宫的灯火次第亮起。肖飞站在客房窗前，望着窗外飞舞的荧光蝴蝶，手不自觉地摸向剑柄。剑中魔气似乎察觉到他的思绪，再度泛起细微的波动。
\"肖飞？\"雅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明日的考验，你可有对策？\"
肖飞转身，目光落在雅玲手中的玉简上——那是她连夜整理的妖界典籍摘要。\"智慧考验，怕是离不开这些古籍记载。\"他伸手接过玉简，指尖划过泛黄的书页，\"至于力量和心灵......\"他看向隔壁房间，隐约传来月飞的鼾声，\"月飞那人，看似粗莽，实则比谁都看得通透。倒是你......\"
雅玲摇头轻笑：\"我自小在仙界长大，最擅长的便是与心魔幻象周旋。倒是你，要小心剑中魔气的影响。\"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枚刻满符文的玉佩，\"这是我师尊留下的清心佩，你贴身戴着，或许能压制魔气。\"
肖飞正要推辞，却见雅玲眼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他只好接过玉佩，贴身藏好：\"多谢。明日考验，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要齐心协力。\"
窗外，荧光蝴蝶忽然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妖异符文，转瞬又消散在夜风中。肖飞望着那转瞬即逝的光芒，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预感——妖界之行，恐怕远比魔界更加惊心动魄。但无论前方有多少险阻，他都必须带领众人走下去，因为这是恢复五界平衡的唯一希望。
他深吸一口气，闭目养神。剑中魔气与玉佩的清灵之气在体内交锋，却又奇妙地达成了某种平衡。在这微妙的平衡中，肖飞渐渐沉入冥想，为明日的考验养精蓄锐。而在王宫的另一处，月飞正握着酒葫芦，对着窗外的月亮喃喃自语，手中的仙石被磨得发亮，仿佛随时准备迎接一场硬仗。
妖界的夜，静谧而神秘。没有人知道，当明日的太阳升起时，等待他们的将是怎样的考验，又将揭开怎样的秘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场关于智慧、力量与心灵的试炼，将成为他们五界之旅中至关重要的一环，甚至可能改变整个天地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