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媚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在水里肆意挣扎的沈软软，手一刻都没有松。
沈软软眼神狰狞杀人。
好像恨不得就这么给亦媚一下。
水龙头流下的哗哗水声遮挡住门外的敲门声。
佣人惊慌失措地问：“小、小姐！”
“大小姐你不能这么做，二小姐什么都没做——”她们磕磕巴巴，“你这样会惹太太和老爷生气的，老爷和太太都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亦媚没接话，只问道：“昨夜是你吗？”
在巨大的水流之下，沈软软根本发不了声，只有接二连三的咕噜声。
亦媚适时收了力道，拎着沈软软的后颈起来。
沈软软缺氧太久，脸色隐隐发白，但在发现自己被捞上的一瞬间，须臾抬手就要打回去，挣脱束缚。
然而，亦媚比她更快，抬起手，一个巴掌直接扇了回去。
沈软软被打蒙了，手停在半空，“你，爸妈不会放过你的。”
亦媚道：“昨夜是你吗。”
沈软软唇角泛起冷笑：“什么昨夜，我没听过，你这么贸然闯进来，知道什么叫做私闯家宅吗，还对我做了这种事，亦媚我说你果然针对我，爸妈还不信，这下你是暴露出真面目了吧。”
“明明我回来了，他们还是偏爱你，你今天就等着被发现真面目，被赶出沈家吧。”
拜托。
要不是她不想被推出去联姻，她也不会留在沈家。
亦媚：“你知不知道被迫害妄想症？”
沈软软一懵，“什么意思。”
亦媚敷衍道：“就是时时刻刻妄想别人会害你——”
沈软软自然听得懂亦媚的嘲弄，当即脸就涨得通红，“你！”
亦媚没有多说废话，再次按住沈软软的头就要把人按进去。
沈软软不肯，身体不断挣扎。
忽而，膝盖窝一疼。
直接跪了下去，头也再次没入水中，她疯狂挣扎着，愤怒到破防：“就算昨天是我又怎么样，你有拍到照片吗，你根本没有证据，而且谁都知道我昨天一直在养父母家里，你都是污蔑我。”
亦媚淡淡说：“你知不知道家里佣人为什么讨厌我。”
看着满脸狼狈的沈软软，她一寸寸低下头，附在她耳边说。
“因为我睚眦必报。”
能被沈淮序养大的娇娇女，脾气怎么可能小。
只是在家里人和对她好的面前都表现得好。
对于沈软软一开始的隐忍和退让，也是她觉得自己亏欠她的，所以没说什么，但沈软软一直在动她的底线，逼她后退，甚至不惜害人性命。
她忍不了了。
沈软软这会眼神里终于透露出来了一丝惊惧，“你、你不能这么对我，爸爸和哥哥不会同意的。”
亦媚来之前就想好了所有后果。
甚至，找好了退路。
他们不同意又怎么样，只要他们还要亦媚手上的那份财产，就必须得忍下来。
心里暗暗计算着时间，亦媚把水龙头拧到了最大。
沈软软满脸狼狈，眼神涣散。
与此同时，门被破开。
余芳柔声音焦急：“软软！软软！你怎么样了！”
几个佣人冲在最前面，直接把沈软软从亦媚的手下拉了出来！
沈软软就像死狗一样瘫软在地。
亦媚扫过一眼她，目光对上眼前的余芳柔。
余芳柔气得浑身发抖，大步跨着向前，走到亦媚身前，抬手狠狠扇了过去，只是还没有触及到亦媚的脸，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亦媚对余芳柔始终抱有一种复杂心理，就像雏鸟情节，想离开又放不下她。
再加上，从前余芳柔对她的怀柔政策——
哪怕知道余芳柔的真面目，她也始终愿意给她一次机会，不愿意否认那一丝温暖。
亦媚平静道：“妈，你就不问问发生了什么吗。”
余芳柔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不应该这么对待你妹妹。”
亦媚反问：“那她要是就这么对我了你呢。”
“那也是你欠她的！”余芳柔对沈软软的疼爱不是假的，再加上沈软软是她亲手弄丢的，她对她始终有愧疚，现在看着沈软软这么狼狈的样子，她心疼地要命。
用力抽了抽手，没抽动。
她双眼含泪，唇角抿紧：“你享受了锦衣玉食，光鲜亮丽，她代替你背负了一切，你总得让她有个发泄口吧，前阵子在公司的事，你不也还回去了。”
亦媚觉得好笑。
原来沈软软在公司出的那场事故，他们以为是她……估计设计的。
她这么一个不闻公司事的太太都这么以为。
更别说沈淮序和沈国栋了。
难怪他们让她顶罪，原来一开始就认定了这件事是她做出来的。
她声音干涩，一字一顿开口：“我没有这么做过，沈软软在公司的事——”
是她自作孽不可活。
话还没说完，沈软软尖叫一声，抱着头，昏死了过去。
这下，她们哪里还顾得上亦媚刚刚说什么，都凑到了沈软软身边。
余芳柔的神情更加焦急和慌乱，目光扫视过周围的人一样，疾言厉色让他们去找医生，一个眼神都没有分享给在身后的亦媚。
那点水压根淹不死人，也不可能造成长时间的缺氧，让人昏迷。
而且沈软软那会明显很清醒。
她之所以转晕，完全是因为亦媚提到了她的丑事，她不想被提，所以装晕，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亦媚冷笑一声，上前两步，语气放柔：“其实我早些年学过两年黄帝内经，妈，你不如让我来给软软看看。”
余芳柔警惕挡在沈软软面前，“你要做什么？”
亦媚眨了眨眼，无辜说：“我能做什么？”
眼睛略略垂落，她脸上出现一抹受伤，“我只是想帮你们，而且你们现在不是在这吗，我对她也做不了什么。”
余芳柔看过她半眼，抿着唇，侧身让开了一点步伐。
只是她的目光紧紧跟着亦媚的动作。
就差人一动手，她就直接把人拉回来。
亦媚略微低下头，声音覆在沈软软耳边：“我有你昨天出入餐厅的照片，侧脸。”
她着重咬住了侧脸两字。
一瞬间，沈软软睁开眼，目光惊骇的看着亦媚。
亦媚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视线看向余芳柔，“治好了。”
余芳柔脸色微微松懈，转头就去关心沈软软，“软软，你没事吧。”
紧跟着，沈国栋暴怒声音传来。
“沈亦媚，你又在闹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