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浔开的是她的小号，“浔浔不知鱼”。
昵称很普通，头像是系统默认的灰色小熊，在这热闹非凡、财富堆叠的语音厅里，像个毫不起眼的路人甲。
她兴致勃勃地看着屏幕，一个又一个富丽堂皇的礼物特效飞过，游艇、银河烟火、海神之眼……满屏金灿灿的特效闪得她头晕。
弹幕像炸了锅一样沸腾，每一句话都在膜拜、吹捧、捧上天。
清浔抱着瓜吃得正香，眼角带笑：“这比电视剧还精彩。”
她用指尖滑动礼物栏，发现自己账户里还有点闲钱。她想了想，兴致忽然上来。
“我也刷一个试试。”
不多，五个飞机，特效也一样轰轰烈烈地炸了开。
【浔浔不知鱼送出飞机5】
弹幕顿了一下，然后迅速涌出一些不痛不痒的应景刷屏。
【谢谢小浔的支持～】
【欢迎新朋友～】
【今天挺热闹啊，来玩的大佬越来越多了～】
主持人“哦”了一声，语气客套地说了句。
“谢谢这位……呃，小浔的支持～”
本来气氛还算平静，直到婉姐的语音冷冷响起。
“这谁啊？又是哪来的小透明？”婉姐轻哼了一声，语调里带着明显的讽刺，“飞机这么便宜？五个也能炸个全场？”
温然笑得娇娇嗲嗲，带着惯有的油腻口气：“我看她就是想蹭点热度，在海音混脸熟呗。小姑娘年纪不大，心挺野，钱包挺瘪。”
弹幕开始沸腾。
【哈哈哈不愧是温姐，嘴刀太锋利了】【真有你的】【几艘飞机也好意思刷屏啊】【小透明别挡婉姐的光】
苏梨梨立即附和，笑得娇滴滴：“就是，我刚刚差点以为是哪家‘榜一’来巡场了，结果一看名字，浔浔不知鱼？听这名字就一般。”
弹幕顿时被引燃。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有内味了】【五个飞机也来蹦跶？】【可能是压岁钱刚到手】
盛南鸢语调慵懒，像慢条斯理地剥橘子：“我真心建议，平台是不是该设个最低消费门槛？省得谁都能上热榜，观感真不太行。”
温然装模作样：“哎呀，人家可能刚入圈嘛，也想体验一把‘富婆既视感’～”
盛南鸢冷声一笑：“体验可以，别以为刷个几千块就能和我们并肩。”
婉姐更是直白。
“别怪我说话难听，现在这厅太多‘自以为是’的小角色了。刷几个游艇就当自己是投资人，图啥？刷存在感？”
语气讥诮，言语轻蔑，每句话都像针一样往清浔身上扎。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把清浔当空气一样拿来笑话，语气里是赤裸裸的优越与轻蔑。
好像她只是她们茶余饭后的笑柄、一只误闯名利场的菜鸡。
这时，房管“猴子哥”也跳出来了，声音很大，带着点调笑意味。
“哎哟，这位‘浔浔不知鱼’，哥们儿，您是不是走错房间了？这可是海音一号厅，不是谁刷几块钱就能来显眼的地儿。”
“别挡着我们榜一大哥的特效镜头成不？婉姐都出动银河烟火了，您一个小游艇在这蹦哒，搁这当假土豪呢？”
他语气轻浮，满嘴都是捧高踩低的油腔滑调，舔得毫不掩饰。
好像恨不得在清浔的头像上贴个“穷鬼”标签。
“这位‘浔浔不知鱼’朋友，你也不看看这哪儿啊？这是咱们海音第一厅，十大榜一土豪之一都在这歇脚的地方，你这是在给谁发飞机？我都替你尴尬。”
弹幕风向瞬间扭转，像嗅到了腥味的鱼群，全体扑了上来。
【哈哈哈哈，猴子哥说得好】【真的，有些人哪来的勇气】【我第一次见刷五个飞机能被房管点名的】【这小号估计是新号冲榜失败来碰瓷的吧】
【别在一号厅丢人了】【笑死，来学学怎么当真正的富婆吧】
清浔愣了一下，嘴里的脆片咔哒一声咬断，整个人满脸问号，甚至下意识地往聊天室瞅了一眼，想确认自己是不是不小心踩了谁的尾巴。
“……不是，我招谁惹谁了？”
她轻声自言自语，连自己都听出了语气里的几分茫然和无辜。
然而这还没完。
“各位观众朋友们！”主持人故作激动，“让我们开开眼、涨涨见识，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豪门出手,欢迎我们尊贵的婉姐发言！”
聊天室顿时安静了一秒，然后满屏飘起了一波夸张的彩色弹幕.
【婉姐镇场啦！】【准备朝圣】【小透明快跪下看什么叫大哥】
婉姐冷哼了一声，语气高傲得像是踩着高跟鞋在象牙塔顶走路.
“对付这种人，我还用亲自动手？随便来点，就够了。”
话音刚落，系统公告连续轰炸般响起.
【婉姐送出“豪华火箭”10】
【婉姐送出“豪华火箭”10】
【婉姐送出“豪华火箭”10】
整整三轮，三十个豪华火箭，特效光效炸得像过年放烟花，平台都卡顿了半秒。
弹幕几乎被瞬间刷屏吞没.
【太猛了！】【这才叫碾压】【婉姐一出，谁与争锋】【刷爆她！刷爆她！】
主持人一边哇哇大叫.
“这才是真正的大哥风范！至于那个什么浔，你学着点，别一上来就丢人现眼。”
“猴子哥”更是添油加醋。
“婉姐轻轻松松一个手指头就把你拍下榜底，别再装了，浔浔不知鱼，你是来搞笑的吗？”
其他富婆也跟着嘲笑。
“这新号估计连一个月会员都没开吧？”
“连自己的头像都不换，省钱省到极致。”
“就她这样，海音能活下来三天算我输。”
清浔眨了眨眼，手机屏幕上流光溢彩的礼物特效不停炸开，一波接着一波，把她的五个游艇瞬间埋得连个角都看不见。
她叹了口气，拿起遥控器静静调小电视音量，表情淡定得像是在看别人的戏。
“嚯……花里胡哨，戏是真多。”她嗤笑了一声，把弹幕划开，躺回床上。
她没吭声，也没离开，一如既往地淡定围观。
仿佛那些嘲笑与羞辱根本不是对她说的，只是台上跳梁小丑的独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