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的小聪明，也抵不过真正的实力，”秦癸这话是对着姜问说的。
他垂眼俯视姜问，面无表情：“被你戏耍过一回，再来一遭，怎会还带个罩门叫你来破？”
“此次，我毫无破绽可叫你来寻。”
“你，已无路可走了。”
轻飘飘，满是蔑然。
姜问几人低着头，不语，似颓败无力。
秦癸也不急着杀白倾予了，他现下起了玩弄的心思。
看一群蝼蚁垂死挣扎，耗费心机，最后颓然绝望。
那才是最有意思的事儿。
原本热闹的喜堂此刻一片死寂，一地狼藉破碎，姜问几人跪在狼藉里，一副颓然无望之态。
许久，姜问慢慢抬起了头。
秦癸眼眸从应靡身上转向姜问。
她抬着头，笑的灿烂。
疯癫的灿烂。
“是吗？”姜问扬着那抹笑：“路，是走出来的吗？”
随着她这一句，其余人皆抬起了头，跟随姜问一道看着秦癸。
姜问慢慢一字一句继续说道：“路，明明是靠杀出来的啊。”
秦癸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一笑。
约莫是在笑她姜问又打算不自量力了。
“倾予。”
姜问喉里的血叫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粗粝，可却那般的响亮。
“该！你！了！”
“不必压着你的境界了！”
“现在！升！境！界！”
白倾予缓缓起身，那一身原本充当伴娘服的黑色长裙无风自晃，叫原本看着软糯可爱的她，现下多了八分的冷厉。
灵力源源不断从她身体流出，包裹着她流转，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歘！
灵力猛地钻进她的内丹。
轰隆！
头顶云层破开，白倾予升境界的那一刻，天雷以势不可挡之态降下。
白倾予抬着头，直直看着天际，毫不躲避。
“师姐，”她轻飘飘道：“来吧。”
“为！我！挡！了！它！”
随着这一句，姜问飞起，站在白倾予头顶，仰头迎向天雷。
轰隆隆！
一道又一道。
金丹末期升元婴初期的天雷，最是凶残。
魔界天际被撕开，天雷不断砸下，扭曲着狂叫着，刺入姜问身躯。
姜问嘶吼、咆哮。
可仔细听，未听得出多少痛，更多的是快慰。
白倾予周身流转白光，她整个人如同仙人那般耀眼神圣。
秦癸看了一眼，皱眉。
“竟是连升两个境界么？”
“倒是有些实力。”他如此评价道。
秦癸鲜少夸奖谁，现下，他倒对白倾予多了些欣赏了。
但是，他还是准备在看完这几个孩子玩闹够了，将白倾予捏死。
越发多的天雷从云端劈下，刺入姜问身躯。
姜问的嚎叫比这些天雷更响，竟能将这天雷炸鸣声盖过了。
“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
她在哀嚎，亦在癫狂大笑。
“哈哈哈哈！！！”
不知多久，天雷终于散去。
地面白烟滚滚，他们站在中间，久久不言，唯有姜问还在低低的笑。
轰！
天际，竟再次被撕开！！
天雷再一次跃跃欲试，往下劈来。
秦癸皱起了眉头，看着白倾予。
然而，这次，姜问却张狂笑着朝他喊道：“看她做什么？”
“这一次，是我姜问！要！升！境！界！”
姜问周身萦绕起白光，灵力源源不断从四方奔来，急不可耐的钻进她的内丹。
秦癸歪头看着，竟恍惚了片刻。
像。
很像！
明明这张脸已经变了，又这般疯癫的模样，可他却从这样的姜问身上，看到了神姿。
不是圣洁的神姿。
而是睥睨众生、天地皆归于她裙摆下的神姿！
“老狗，你以为我刚才引天道雷是闲着没事干么？”
姜问俯视着秦癸，声音无波无澜，却无尽冰冷。
“我是借这天道雷和升境界的天雷，来升境界啊。”
元婴中期的天雷在她话落的那一刻劈头盖脸的砸下。
秦癸眼瞳缩了缩。
姜问垂眸俯视他，这一次，没有狂妄发笑，而是突兀伸出手。
云层中扭曲的雷要劈下。
白倾予却在这时缓步上前，行至姜问身旁，抬起头，温柔仰视着她的师姐。
而后，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在姜问手心。
唰！
在两人的手交叠的一瞬间，刺眼到叫人无法睁开眼睛的白光自两人手掌散开，蔓延十米远。
白光太盛，竟叫秦癸都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当他再度能看到的时候，两人已经不在原地。
秦癸抬起头，看见了半空中的两人。
“情！”
“道！”
一高一低，两道身影发出两道吼声。
随后，稍低处白倾予手心一道繁复银白色法阵散出银白光芒，光芒点点落下。
不愧是有情道的法阵，圣洁、华美，叫人只看着，便不自觉摸着心脏，感触到了这法阵赋予了的爱。
好像这法阵的主人即便是在俯视着自己，也是在用生命爱着自己。
有情道，爱世间万物之情。
轰！
在白倾予的有情道法阵上方，一道赤金色光芒绽放。
“多情道法阵！”
赤金色光芒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蔓延，直至阴影完全将有情道道阵笼罩，赤金色道阵形成，繁复的阵法点点赤金色流光洒下。
抬头看着这道印，感受着点点赤金色流进皮肤，底下的众人恍惚了片刻。
原来所有感触并非只能从心脏而出啊。
白倾予的法阵叫他们感受到了爱，而沐浴在姜问的法阵之下，他们想要臣服。
唯有秦癸，他感受不到爱。
亦不可能臣服。
只是再也无法感觉平静，他感到了威胁。
故，他再也不等了，飞升而起，杀向两人。
轰隆隆！
天雷终于降下，劈在了姜问身上。
这一回，姜问没有吸收天雷，而是将这天雷全数通过内丹引到了法阵之上。
在秦癸飞身向她俩杀来的那一刻，姜问摁下手掌的法阵。
赤金色法阵飞速旋转，愈来愈快，愈来愈急，赤金色越来越耀眼，往下坠去。
多情道法阵与底下的有情道法阵融合了。
哗！
溢开光芒万丈。
这一日，整个魔界的天光都亮了。
天雷在两道已经结合成一道的情道法印里噼里啪啦作响。
众人低下了头。
情道本是照拂，却叫他们在此时忍不住被压制的心脉震颤。
秦癸飞向两人的身体一顿。
而后，握紧双拳。
他无法再小看这两人了。
他聚起自己的十成修为，仰冲向上面的情道法阵。
“给我！”
“死！”
姜问的吼叫声，撕裂了魔界上空。
“姜！”
“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