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薇要请自己喝茶,梁俊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既有些意外,又暗自揣测着其中的缘由。
他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四周,见往来官员行色匆匆,并没有人特别留意他们俩,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紧接着,他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谨慎,小心翼翼地问道:“秦尚书,您此番邀请我喝茶,究竟是官家的旨意呢,还是您自己的想法?”
秦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淡却意味深长的笑容,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巧妙地绕开了话题:“这件事情嘛,或许两者都有一些吧!不过,这并不重要。梁大人,您就别多心了,随我一同去喝杯茶,咱们边喝边聊便是。”
梁俊见秦薇不愿明说,心知再追问下去也只会徒劳,便无奈地点了点头,表示应允。随后,他亦步亦趋地跟着秦薇,一同走进了街角的一家茶楼。
这家茶楼的匾额高悬于门楣之上,黑底金字,上面“会之茶楼”四个大字写得龙飞凤舞,用笔飘逸,透着一股柔美圆润,但是框架比较稳。
换成大书家一定会说缺风骨和古意,但是梁俊是个写书信都歪七八扭的人,在他看来写的非常好。
梁俊盯着那匾额看了两眼,心中暗自琢磨着这名字的含义,总觉得其中藏着些讲究。
进入茶楼后,秦薇熟门熟路地走到掌柜面前,轻声吩咐道:“我在二楼常年包的雅间,麻烦你准备一下。”
掌柜是个精明的中年人,见了秦薇连忙躬身行礼,脸上堆着恭敬的笑容:“大人您稍等,小的这就去安排。还是按照您平常的喜好,准备那几样茶点吗?”
秦薇略作沉吟,点头道:“嗯,就照老样子吧。不过,再添几盘点心和小菜,要精致些的。”
掌柜连忙应道:“好嘞,大人放心,小的这就去吩咐后厨。等一切妥当了,再派人通知您二位。”说罢,便转身快步往后堂走去。
一时间,只剩下梁俊和秦薇站在原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微妙的尴尬。
梁俊为了打破这僵局,突然想起刚才进门时看到的招牌,便随口问道:“秦尚书,这‘会之’二字,可有什么特别的寓意?您是这里的常客,想必知晓其中缘由吧。”
听到这个问题,秦薇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哦!这个我还真知道,因为这茶楼的名字是我起的,就连东家,也是我。”
梁俊闻言一愣,随即拱手笑道:“想不到这里竟是姑娘的产业,失敬失敬。那便愿闻其详了。”他这会觉得一直叫对方官职未免显得生分,便顺势改了称呼。
秦薇倒也不在意这称呼的变化,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解释道:“我曾经用过一个号,叫慧芝娘,平日里写些诗、画些画时,落款都用这个。后来还用过会之先生的名号,所以这茶楼,便取名‘会之’了。”
梁俊听了,却还是有些不解,又问道:“我倒是好奇,为何文人墨客总喜欢起个号?像是那些诗词里,动辄‘某某居士’‘某某山人’,倒比本名还常用。”
秦薇莞尔一笑,耐心解释道:“这很正常呀,就像江湖人士会起个外号,诸如‘飞天狐狸’‘独眼龙’之类,方便行走江湖时称呼。
当然,也有些游侠喜欢自称‘某某派掌门’,借着名号吓唬人;
文人呢,便爱除了自称山人或者居士也自称‘斋主’‘阁主’,算是一种雅趣。不过这几年倒也有趣,有些江湖人士也开始学文人自称‘阁主’了,倒分不清是雅是俗了。”
梁俊这才恍然大悟,笑着点头:“原来如此,倒是我孤陋寡闻了。”正说着,掌柜已经派人来请,两人便一同拾级而上,往二楼的雅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