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渝摒退下人之后,看着面前的贺玉良。
“你说的可是真的?”
贺玉良声音淡淡,“我有什么必要骗你吗?”
“你要是不信,当年的事情总有迹可查。你派人去查便是。”
裴知渝眸色复杂,不!他信!
前世,他在后面知晓与太后不是亲生母子,便是死在追查真相的过程中……
所以重生后,裴知渝一直与太后不远不近,不会因为突然疏离让太后对他起疑,更不会因为过于亲近引起太后反感。
但裴知渝调查了许久,也没有一丝线索。
他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很容易被太后发现。
在太后死活,又因为太过于忙碌,忘了调查此案。
裴知渝想到这,烦躁地揉了揉眉头。
他不由地怪自己,怎么会忘了这件事!
若是前几日提前调查出来,现在也不会陷入停滞。
裴知渝眸色深沉,“你就是因为太后,所以不愿回到皇家?如今我直接恢复你的身份,你怨我吗?”
他不止在寻找真相,更是在寻找哥哥裴玉鹤。
贺玉良似笑非笑地看着裴知渝。
“你都宣布了,才来问我?”
裴知渝叹了口气,怪不得刚见面时,贺玉良就敢直言不讳。
原来是因为有这么一层身份。
他说怎么对贺玉良都会态度温和几分,原来竟是自己哥哥。
贺玉良冷声,“我可以娶白玉兰,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
听完贺玉良的要求,裴知渝微微顿住。
“行。”
裴知渝想了想,毫不犹豫答应了。
他绝对不会让郦婌难过的!
贺玉良如果提出要当皇帝,裴知渝还会考虑几分。但贺玉良只是说,让他不能伤害郦婌。
裴知渝自然能做到。
见裴知渝答应得这么爽快,贺玉良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陛下还是不要答应这么快了。这么久了,你都放任姚文柏在京中蹦跶。今天是国比大会最后一天,再过几个时辰国比大会彻底结束。陛下届时打算怎么办?”
裴知渝脸色顿时一变,眼神复杂盯着贺玉良。
他们如今已经不是从前了。
小时候可以眼神十分单纯看着对方,满心满眼为对方。
此刻,要忌惮对方如何得知此事?他知道此事是不是在京中有见不得人的势力。
但,裴知渝觉得贺玉良竟然选择直接问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私下有势力,将底牌公之于众,说明贺玉良选择了信他。
裴知渝叹了口气,“没办法,谁让他辜负了我的爱人。只能慢慢玩死他了,你不觉得让一个人有了希望,然后又碾碎他的希望,是一件十分阴狠的手段吗?”
贺玉良皱眉,“姚文柏此人身上有些古怪,能三番五次活下来。想必身上是有几分气运在的,避免夜长梦多,陛下不如直接解决了姚文柏。”
贺玉良私底下派出人去杀姚文柏,最后竟然让姚文柏逃了。
裴知渝点了点头,也考虑到了贺玉良顾虑之处。
他眸色深沉,语气平淡。
“你放心,这次一定让他在深渊里,翻不起身。”
单凭一个冒名顶替功劳的罪名,姚文柏这辈子都不能翻身了。
姚文柏还娶了一个菀国的郡主,更是有通敌叛国的可能。
贺玉良面色冷淡,伸出手行礼。
“既然没什么事,那臣先退下了。”
裴知渝没有说话,看着贺玉良离开的背影,眸色深邃了几分。
“来人,去查一下,贺玉良在京中私下有和谁来往。”
裴知渝自然是相信贺玉良的,但前提是他要清楚贺玉良的势力是从何而来。
他起身,往国比大会的方向走去。
今日是最后一日,决出第一名和第二名的日子。
裴知渝居高临下站在高台上。
他来的时间正好,祁国和菀国比赛开始。
菀离见祁皇姗姗来迟,他唇角微微勾起,眼底闪过一丝兴奋。
阿龙走到郦富的身边,在菀离耳边轻声说:“殿下,一切都准备好了。”
在听到阿龙的话,菀离心中越发兴奋。
他看着下方比斗的两人,随即想起什么。
“姚文柏呢?”
阿龙低声,“在院子里关着呢。”
菀离点了点头。
“关着就行,一定要把人看好。”
若是姚文柏跑出去了,反倒是会影响计划。
阿龙立马说道:“是。”
菀离看着裴知渝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嫉妒。
这祁国的位置,该他来做一做了。
.
郦婌一行人从京城一路至此,还没进北城就看见城外不少人饿得面黄肌瘦,瘦骨嶙峋。
有的人饿得甚至易子而食……
多么小众的词啊!
不少人对郦婌虎视眈眈,但郦婌让暗卫们都到了明面上。
她准备了不少压缩粮食,一路上分发过去,还未到京城已经消耗了三分之二。
朝廷会发赈灾粮,按理来说北城的百姓短时间内还不至于如此饥饿才是。
郦婌发放完这一批,准备进城。
连续几日的赶路,让她疲惫不堪。
但她不敢在此处休息,她身边的暗卫们也精疲力尽了。
大家都是在强撑着,毕竟盯着他们的人一批又一批。
郦婌不敢赌人性!
到了北城门下,北城门居然是关着的。
上面的人看见一辆马车,还有不少人护着,顿时震惊不已,连忙去禀报城主。
城主匆匆赶来楼上,军师在看到离舟商行的标志,立马让人打开门。
城主犹豫不决,“可是城外还有不少流民……若是打开城门,流民也会跟着一同进来。”
军师摇了摇头,“城主,你可知下方马车里的人是什么人?”
城主自然不知道,他皱着眉,不悦的表情看着军师。
军师立马指着马车上的标志。
“城主,您仔细看那一处,是否有离舟商行的标志。”
城主细看,发现的确是。
他脸色一变,“那更加不能开门!我昨日才让人处置了离舟酒楼、离舟锦坊的老板,现在开门不是请狼入室?”
军师叹口气,“城主可知离舟商会背靠谁?”
“哼,你昨日劝我时不是说背靠皇室?背靠皇室又如何?这天大地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