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钟摆荡过第七圈时,虞雪霁的判官笔在生死簿上划出刺耳声响。齐墨捧着温热的孟婆茶站在巡阅使府衙门口,看着妻子被堆积如山的案卷淹没,战甲缝隙间渗出的鬼气都凝成了寒霜。
“大人,枉死城暴动的案卷...”牛头马面刚将新案卷放在案头,整座衙署突然剧烈震颤。十八盏引魂灯同时爆裂,黑色灯油在青砖上腐蚀出狰狞鬼脸,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鬼哭狼嚎。
虞雪霁猛地起身,银枪挑翻堆积的案卷:“又是血尸余孽!”她话音未落,窗外突然涌进浓稠如墨的阴气,化作无数惨白手掌抓向齐墨。镇魂佩瞬间发烫,齐墨反手甩出阴阳锁链,锁链却被鬼手死死咬住,腐臭的汁液顺着金红光芒滴落。
“小郎君小心!”虞雪霁银枪横扫,枪尖迸发的幽蓝鬼火将鬼手烧成灰烬。但更多阴云从地底翻涌而出,凝聚成数百个身披残破战甲的血尸。它们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幽绿火焰,喉咙里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吼:“虞雪霁,还我门主命来!”
齐墨握紧虎符,阴阳之气在周身流转。他正要冲上前,却被虞雪霁一把拽到身后:“待在衙署!这些血尸被注入了噬魂咒,你阳气不足...”话未说完,为首的血尸将军突然掷出骨矛,矛尖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直取齐墨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虞雪霁银枪横挡,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她后退三步。她的战甲出现蛛网般的裂痕,嘴角溢出黑色鬼血:“找死!”鬼将军眼中寒芒大盛,银枪突然暴涨三倍,枪影化作漫天寒星,将血尸群笼罩其中。
然而血尸们却发出诡异的狞笑,被击碎的身体瞬间重组,反而将虞雪霁团团围住。为首的血尸将军扯开腐烂的胸膛,里面爬出密密麻麻的噬魂虫:“虞雪霁,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噬魂虫化作黑雾扑来,所过之处,空气都泛起诡异的波纹。
齐墨看着妻子战甲上的裂痕越来越多,镇魂佩与虎符同时剧烈震颤。他想起爷爷说过的话“阴阳相生,万物皆破”,咬破舌尖喷出精血,阴阳之气在掌心凝聚成古朴的符文:“阿霁,接着!”金色符文融入银枪,虞雪霁的攻击顿时凌厉数倍,枪尖挑飞血尸将军的头颅。
但战斗并未结束。幽冥深处传来阴森的笑声,一个头戴骷髅冠的鬼修踏着血雾现身。他手中的骨扇轻轻一挥,地面裂开巨大缝隙,无数锁链破土而出,缠住虞雪霁的手脚:“新晋巡阅使,不过如此。”鬼修抬手间,一道黑色光柱从天而降,直取齐墨。
“住手!”虞雪霁眼中闪过决绝,她强行挣断锁链,银枪插入地面。幽蓝鬼火顺着枪身蔓延,化作巨大的鬼面虚影。鬼面张开獠牙,一口吞掉黑色光柱,反身扑向鬼修。齐墨趁机甩出阴阳锁链,缠住鬼修的骨扇,虎符迸发的力量将骨扇震成碎片。
“不可能...”鬼修踉跄后退,“你们不过是...”话未说完,虞雪霁的银枪已贯穿他的胸口。随着鬼修魂飞魄散,血尸群也纷纷化作飞灰。但战斗的余波却未平息,衙署的案卷在阴气中疯狂翻动,生死簿上的名字开始扭曲变形。
“不好!是噬魂咒的余波!”虞雪霁的声音带着嘶哑,她强行运功压制,战甲上的符文却开始黯淡。齐墨立刻握住她的手,将阳气渡入她体内:“阿霁,你怎么样?”
鬼将军靠在他肩头,冷汗浸透了战甲:“小郎君,我...我可能要失约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手中的生死簿却突然爆发出刺眼光芒,将两人笼罩其中。当光芒消散时,齐墨发现他们竟置身于一片血色迷雾中,无数怨魂在迷雾中哀嚎,而远处,一个巨大的虚影正在缓缓苏醒。
“这是...噬魂咒的核心?”虞雪霁握紧银枪,却发现体内的鬼气正在飞速流逝。齐墨将她护在身后,镇魂佩与虎符共鸣,金红光芒驱散周围的血色:“别怕,有我在。”他的声音坚定,阴阳之气在周身凝成实质,“无论前方是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而在幽冥深处,黑袍人转动着刻满符文的罗盘,嘴角勾起阴森的笑意:“阴阳失衡,噬魂咒起...这对苦命鸳鸯,还能撑多久?”随着他的低语,血色迷雾中的虚影睁开了猩红的双眼,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