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进的单子，有什么消息吗？”提到工作，楚原这才多了点精神头。
“有。”
周晋指了指对面沙发的位置，示意小敏过去坐。
“一刀切，总预算非常高，所以对每个公司的资质要求也高，历来投标的公司不少，但能符合东进要求的公司，本市数来数去也就那几个，溪韵......”周晋顿了顿，“在资质上有所欠缺，我担心他们会被废标。”
“这就是竞争，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
听起来有些无情。
“你到底是真无情还是假无情？”周晋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前阵子她的日子可不怎么好过，虽说今年是做了不少的单子，但回款都没拿到，前期的工程款一直往里贴，不得不跑银行贷款，结果一分钱都没贷到，好在这劫，现在算是度过去了。”
“向鼎？”
“除了他们应该没谁了，现在曾一凡那小子跟钱欣钰混到一起了，可以说是蛇鼠一窝，本来就对溪韵看不顺眼，现在只要能逮到机会，就一定不会错过下手。”
“弱肉强食就是这样，出来混什么事都得面对，要是这点应付的本事都没有，也别开什么公司了。”
“这话别人说说就算了，怎么你也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我看你也旁敲侧击地给过她很多意见，现在怎么这样了？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原对着小敏招了招手，小敏连忙起身，顺从地走了过来，隔着一个人的距离站住。
他十分不满，又勾了勾手指。
小敏不明所以，慢慢地靠了过来，被他一把抓住，她一下子跌坐在了他的身边。
楚原的这一举动，将小敏吓到了。
“你很怕我？”
小敏支支吾吾了半天，“不，不是，我只是......”
“你手机呢？”
小敏连忙将手机双手奉上。
“密码！”
她照着做，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手机在楚原的手里停留了片刻后又回到了小敏的手里，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她的手机屏幕，“给她打电话。”
“她？”
楚原眉头一紧，“脑子这么不好使了？”
小敏瞬间明白了，“可，可我该说什么？”
“让她过来！”
“哦。”
周晋也不阻拦，就这样看着小敏打电话。
这丫头还算聪明，只是不擅长撒谎，一张小脸儿憋得通红。
江柠来得很快。
推门而入，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想气又气不起来，走过来戳着小敏的脑袋，“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不是跟我说有客人喝醉了酒威胁你吗？客人呢？在哪儿呢？”
真白瞎了她一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
小敏战战兢兢地指着楚原，“就，就是楚总。”
楚原对她的表现相当满意，挥了挥手示意她站到一边去。
江柠瞪着她，“下次再遇到这种不讲理的客人，你直接拒绝了。”
小敏哪里敢说是，忙往后躲了躲。
周晋哭笑不得，“你们俩置气，跟个小姑娘叫什么劲儿，没看这丫头都快被你们吓死了。”
说完，他冲着小敏指了指门的方向。
小敏暗自松了口气，跟着周晋一起出去了。
可刚出门，就被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盯上了。
那双眼睛很干净，但也很......愤怒......
顾怜气呼呼地瞪着小敏，吓得小敏直接跑了。
她今天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啊。
“好啊，原来是躲到这里来寻花问柳了啊，真是想不到，你长得跟正人君子一样，却原来也是好色之徒。”
周晋一脸黑线，“我不是长得跟正人君子一样，而是真的正人君子，我只不过是陪老大来喝杯酒，其它可什么都没做，怎么被你说得好像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还有，再次申明一下，我没有躲着你，我有我的事要做，不可能一直陪着你。”
“你别不承认！你就是在躲着我！自从我跟你表白后，你就一直在躲着我！你当我是笨蛋看不出来吗！”
实在没忍住，跟他表明了心意，可谁会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在听完她的表白后完全无动于衷，就好像听了个什么笑话一样不在意。
简直太气人了！
现在好了，连上哪儿都不肯告诉她了，除了工作上的事，其它全然当她不存在。
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不该这么早跟他告白。
“随便你怎么说吧。”周晋也有些烦了。
今天可真是够乱的。
他现在对这丫头，是头疼得不得了，赶又不能赶，凶也不能凶，急的时候眼泪说来就来，挡都挡不住。
时常搞得他焦头烂额又欲哭无泪。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顾怜见周晋要走，直接蹲下了身子，“你又要丢下我！”
周晋无奈停下脚步，“我没丢下你，你跟着走就是了。”
“我不！”
“那你想怎么样呢？”
他真想叫她声姑奶奶了。
“我不知道！反正我现在心里很不舒服！我不喜欢看到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还对她们笑得那么好看！”
周晋差点笑出来，“按你的意思，以后我只能跟同性接触了？”
顾怜想了想，“那也不是，我是说，是说......那些对你有想法的女人！”
“可刚刚小敏，对我并没有想法，你怎么也生气？”
“我......”
周晋耐着性子蹲下了身子，“你知道，我不喜欢什么样的人吗？”
顾怜仰着小脸儿，“什么样的？”
“胡搅蛮缠的。”周晋难得严肃，“就像你现在这样。”
顾怜咬着唇，半天没说话。
周晋看了看四周，“起来吧，让人看到不好。”
顾怜一动没动。
周晋没办法，只好伸手去拉她，“起来，我送你回去。”
顾怜直接甩开了他的手，“不用！不麻烦了！”
说完，就往外跑。
周晋连忙追上去将人拦住，“大晚上的一个人不要乱跑。”
顾怜低着头，“不要你管！”
“我不是想管你，我只是不想让顾老担心。”
“我知道，你忍我忍到现在，就是看在我爷爷的面子上，要不然的话，你早就把我赶出公司了，对吧？”
周晋的心有点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直接道，“算是吧。”
“果然......”顾怜抬起头来，眼里噙满了泪水，“你为什么讨厌我？”
周晋看着她眼泪汪汪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我不是讨厌你，只是......”
“既然不讨厌，那就是喜欢了。”
周晋哑口无言。
这丫头，故意拿话堵他呢。
“周晋......”顾怜委屈巴巴地张开手臂抱住了他的腰身，“你就喜欢我嘛，行不行嘛？我求你了嘛。”
周晋忍俊不禁，“这种也能用求的吗？”
“能啊，万一你心软了就喜欢我了呢。”
周晋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背，“行了，别闹了，有人看着，赶紧走吧。”
顾怜拱着她的小脑袋，“我走不动了，你抱我。”
“不行，自己走。”
“又不是没抱过！”
“那是因为你的脚受伤了！”
“你不抱我，我就不走。”
“真不走？”
“嗯！”顾怜坚定点头。
“好！”
周晋将她的小手使劲掰开，拔腿就走，没有片刻停留。
顾怜小脸儿一垮，嘴巴一张，蹲下身子就嚎嚎大哭了起来。
吓得刚走出去的人又跑回来了。
周晋看了看周围投过来的看热闹的目光，头疼地蹲下了身子，“上来吧。”
顾怜一抹眼泪，嘿嘿笑了起来，像小猴子似的窜到了他的背上。
“我倒是小看你了。”
一哭二闹的小伎俩全用在他的身上了。
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这丫头还有这么多技能呢。
顾怜凑着小鼻子在周晋的脖子间闻了闻。
“周晋，你好香啊。”
周晋：......
“周晋，你的皮肤也好好啊。”
周晋：......
“周晋。”
“晋晋？”
周晋努力调整着气息，“什么事？”
“没什么，就想叫叫你。”
......
寂静的包厢内，微弱的灯光下，江柠觉得楚原盯着她的目光特别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狼。
“你拿什么威胁小敏了？”
楚原懒懒地倚在沙发上，“我怎么敢威胁她，她可是你的小迷妹。”
“要不然她连我都骗？”
除非这丫头胳膊肘往外拐。
“这丫头脑子转得还算快。”楚原换了个方向，直接将身子靠在了她的身上，“知道我想你了。”
江柠早已习惯他的快言快语，无动于衷道，“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就是了，干什么要为难一个小姑娘。”
“我怕你不来。”楚原的脸色渐渐地缓和了许多：“你这脾气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让你来，你就会来吗？但你这人啊，心软，看不得这世间的脆弱无助，那小丫头，可不就是你软肋的一部分？”
江柠白了他一眼，因为有孕在身，身体本来就有些疲惫，这一折腾，又是一阵软乏。
好在，除了酒气，空气中没有丝毫的烟味，这让她有些奇怪。
“你戒烟了？”
“嗯，你不喜欢，我就戒了，没想象中的那么难。”
江柠的心动了动，“走吧，我送你回公寓。”
她的手被他紧紧地抓住，“这么久没见我，就一点不想我？”